鄙夷的瞄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柳大少:“接著說吧。”
“陛下,相對於突厥以前的生活,咱們商隊的到來,可就給他們提升了幾個檔次啊,草原人生活粗放不羈,而大龍的生活則是細膩精致,經過商隊的洗禮,他們穿習慣了絲綢的話,再也不習慣粗糙的獸皮,吃習慣精心炮製的食物,對每天的烤肉不再習慣的時候,茶葉美酒成為習慣,而帶有腥味的牛奶羊奶再也難以下咽,那會怎麽樣?”
李政眼睛微眯:“你是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陛下聖明,當這些東西突厥都習以為常了,可是他們會種地耕作的人已經被商隊的那些繩頭小利給蒙蔽了,土地被荒草重新給蔓延,那麽他們需要的這些絲綢茶葉、美酒的東西怎麽辦哪,只有從大龍的商隊才能獲取到。”
李政眼光一凝:“你是說?”
“看來陛下已經明白一點了,等到我們大龍的商人在哪裡立足了,突厥的所有物品都只能從大龍的商隊購買,突厥的生存命脈只能抓在大龍的手裡了。”
“想要在大龍的邊境挑起事端的話,陛下坐鎮京師,一道聖旨下去,商人閉戶,商旅不通,潁州邊境陳兵防守,百姓該怎麽生活怎麽生活,那些草原的百姓哪?沒有了精美的絲綢,沒有了可口的茶葉和美酒,以前大龍帶給他們的一切美好生活就都沒有了。”
“可是這些東西的斷絕不怪大龍狠心,隻怪他們的首領發動了戰爭,那麽這個發動戰爭的人就會失去人心,因為是他結束了他們富足美好的生活。”
李政猛地站了起來:“一個生活吃飯都要依靠大龍的民族,朕一道聖旨就能斷絕他們的所有,這樣的突厥怎麽可能威脅到大龍,既消磨了他們的軍心民心,同時大龍又收獲了戰馬,百姓有了肉食,商人有了銀子,國庫還有了稅收,吃的有了銀子有了,朕就可以穩穩當當的發展大軍,一舉多得啊。”
“陛下,善哉,臣所言就是如此。”
“可是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怎麽辦?”
“陛下,從突厥獲取來的戰馬,肉類,金錢,可不是死物啊,消耗突厥的同時,大龍的兵略也在發展,狗急跳牆,好啊,突厥弱了,大龍強了。彼弱我強的情況下怎麽辦,打他丫的啊,就一句話,不要慫就是乾,一次性打他個頭破血流,給他們長長記性,就算是金國想要幫幫場子,也得扣下他一嘴牙。”
太子眼睛也是逐漸發亮,顯然也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柳愛卿,朕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妙計安天下了,你說的商戰便是妙計安天下,與推恩令相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朕想不到地位卑賤的商人還有這等用處。”
似乎反應過來眼前的柳大少正是根正苗紅的商賈子弟,李政才反應過來說商人卑賤眼下不太合適。
柳大少神色尷尬,只能當做沒有聽到這句話:“臣受之有愧。”
“柳愛卿,你今天給朕上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的戰爭,原來戰爭還可以這麽玩,除了軍事戰爭之外的另一種戰爭的行事,朕算是大開眼界了。”
“臣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太子,柳愛卿的話都記錄清楚了嗎?”
“回父皇,兒臣全部記錄在冊。”
李政起身伸了個懶腰:“想不到天色已經這麽晚了,朕已經很久沒有對君臣奏對如此廢寢忘食過了,柳愛卿若你早生二十年,朕有你輔佐又何愁天下不能一統,天公不作美啊。”
“陛下說笑了,臣就算晚生二十年一樣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是嗎?柳愛卿果然是忠心之人,朕也不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煤炭生意讓利一成給太子如何?”
李政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大少。
“咳咳,陛下,咱們還是聊聊突厥的問題吧,臣感覺還有很多的話不吐不快。”
“算了,一成乾利跟要了你的小命一樣,朕還..........下雪了?”李政本來還想調侃柳大少兩句,可是天上竟然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天色陡然黯淡了下來,不少太監開始忙碌起來點燃了宮燈,紅紅的燈籠照射著天上的飄飄而落的雪花,美的像童話世界一般。
“真美,大龍的雪比起任何地方的雪都美,宣德二十六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更晚一些,停在宮門的馬車,應該帶走了今年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該過年了。”李政神色迷茫的看著天上的雪色。
柳明志嘴角微微抽搐,皇帝的話怎麽好像在那裡聽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