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縈繞,天空中幾顆殘星晦明晦暗的眨著眼睛,為朦朧的夜色平添幾分顏色。
柳大少夫婦兩人和衣而躺,訴說著這兩個月的相思之情。
只是齊韻眉頭時時微皺,別扭至極。
聽著遠處廂房裡不時地傳出來的慘叫齊韻明媚皓目促狹的看著柳明志:“夫君,你真的不去為爹求求情?這聲音未免有些太淒慘了點吧,娘親平時性格挺溫和的啊,怎麽到了京城了變化怎麽會如此之大?莫非是水土不服的緣故?”
柳之安宋煜二人走的相當瀟灑至極,天香樓喝花酒喝的也是異常盡興,雖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沒有做點什麽,可是點了不少吹拉彈唱的姑娘加上幾名陪酒的姑娘,自然弄得一身酒氣與胭脂水粉的味道。
尤其是兩個老不正經的家夥頂著滿臉的唇印招搖過市的從玄武街一路趕回柳家,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尤其是每人腰間都掛著一抹隨風飛舞的女人肚兜,更是風騷的無比。
兩人做了點什麽事情自然不言而喻,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打麻將,多碰少放炮,身體不行不代表無處安放的手藝也老了不是。
不過宋夫人在場柳夫人給足了柳之安的臉面,笑顏卓卓的為其寬衣打水洗去身上的汙跡。宋夫人自然也是對宋煜百般照顧,細心的攙扶著宋煜出了柳府。
至於宋清與安狗兒,你指望這兩個大小夥子去了青樓喝點酒就乖乖的滾回來?開什麽玩笑?真是如此的話對待起柳大少資助的五百兩銀票嗎?
古人狎妓是種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齊韻也沒有少見多怪的模樣,別說公公了,就連齊刺史沒事的時候也會去煙雨樓閣轉上一轉。
這是嘛?這就叫時尚!
看著齊韻促狹的眼神柳大少有些尷尬,老頭子的聲音確實淒慘了些,可是看看外面的天色這個時候去顯然不太合適不去的話這聲音嚎的人無法休息。
夫妻倆兩個月沒見面自然有些正經事需要處理一下,可是聽著跟鬼嚎一樣的聲音還有個屁的興致。
柳大少無奈的歎了口氣披上外袍走下船直接關上了透風的窗戶,頓時老頭子哀嚎的聲音變得微弱了起來,不去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齊韻櫻唇微張看著重新回到床上的夫君,她以為自己夫君是去勸架哪,合著是關窗戶去了,落個眼不見耳不聞心不煩的心思。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齊韻輕掩櫻唇:“夫君,爹知道你這麽做的話肯定會舉著訓子棍大罵你不孝的。”
“怪我咯,這個時辰我去二老的房間不合適,只能耳不聞心不煩咯,再說了這事情本來就是他自己作的,你說你狎妓就去狎妓,借口都找好了,跟伯父去辦理公務,你在天香樓湊活一夜不就好了,非得一身胭脂水粉醉醺醺的回來,再不行你在外面找個客棧打發一夜也好啊,實在不行了你偷偷地回來我給他安排多一間廂房住一夜第二天嘛事沒有該做什麽做什麽,自己往槍口上撞怪得了誰?”
“嘶.............娘子,快松手。”
齊韻臉色嗔怒的看著夫君,手指不知不覺間捏住了柳大少腰間的軟肉:“行啊,妾身倒是沒看出來,夫君還挺熟門熟路的哪,後路都安排的妥妥的,不知道你瞞著妾身去了幾次啊。”
“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天地良心啊娘子,咱們成親以來除了我在江河家住的幾天為夫我可是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這件事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的很吧。”
“哼。”齊韻一把松開手中的軟肉:“真的沒有嗎?妾身問你,
科舉期間你有沒有去過蓬萊樓?”“蓬萊樓?為夫怎麽會去蓬萊...............”穆然柳明志一愣自己在科舉的時候還真就去了蓬萊樓一次,而且還在蘇薇兒的閨房裡睡了一下午,關鍵自己是清白的啊。
就是正常的睡了個覺,嘛事都沒有乾啊。
微微的籲了口氣,柳明志眼前閃過那個叫如意的小姑娘,自己還欠著她一條命哪,不知道何時才能為其報仇雪恨,斬下蓬萊樓老鴇的狗頭祭奠如意的在天之靈。
不過就算確有其事也不能承認,女人需要哄才行,她們才不管你說的真話假話,就想聽點夫妻之間的甜言蜜語而已。
“沒有,絕對沒有,為夫守著娘子這等美人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怎麽可能去蓬萊樓哪,為夫的心天地可鑒。”
齊韻臉色微紅,嬌媚的白了夫君一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為夫七尺之軀伺候你一個人還心有余而力不足哪,哪有精力去伺候別的姑娘,你要相信我啊娘子。”
齊韻聽著柳大少不著調的情話臉色嫣紅:“呸,不正經。”
見到齊韻心情不錯,柳明志微微吸了口氣,青蓮的事情他打算告知齊韻,一來是早晚這件事情也會真像大白,總會浮出水面,自己與齊韻既然恩愛有加就更不應該去隱瞞她這件事情,自己坦白總比從別處聽到更好,那樣的話難免夫妻之間會生出間隙來。
二來青蓮對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完全可以說是仁至義盡,對比自己的情意不必齊韻差上多少,寧願自己忍受癡情蠱的反噬也不願意種在自己身上,在這個名譽大於生命的年代,一個女人未婚而暗藏胚胎顯然是種大忌諱,可是她依舊盯著壓力將孩子保了下來,可見其情意堪比山高水深。
自己若是負了她,自己良心上都過不去。
“韻兒,為夫有件事情想告訴你,至於如何處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柳大少說的鄭重其事。
齊韻見到夫君說的煞有介事的嚴肅模樣也收回了玩笑的心思, 盤膝坐下正對著夫君:“恩恩,夫君說吧,妾身聽著哪。”
柳明志輕聲講述著與青蓮之間發生的一切故事,包括自己在家中救了她的事情,還有下山準備成親時因為小龍的緣故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並且今日成都府書信的事情與自己處置的辦法也一直不露的講給了齊韻,沒有絲毫的隱瞞,有時候一件事情越是想要隱瞞越會一塌糊塗,不如坦坦蕩蕩的承認下來,是何等結果也能早下定論。
“韻兒,我講完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已經發生了我也去坦然面對,你能理解的我的心思嗎?”
齊韻一動不動的盤膝而坐,臉色平淡卻眼神複雜的看著夫君,抿了抿櫻唇,複雜的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夫君。
齊韻披上了衣物踏上了繡鞋輕輕的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柳之安的嚎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結束了。
望著天上的隱隱藏藏的月亮,齊韻發現自己面對的夫君就像這月色一樣真真假假看不明白。
仿佛永遠都是那麽的朦朦朧朧,卻又讓人著迷。
感覺到胸口的絞痛,齊韻雙腮滑落兩行淚痕,雲清詩的事情是誤會,青蓮的事情也是誤會嗎?
原來夫妻恩愛,相敬如賓都是一場假象嗎?
回首凝望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夫君齊韻感覺胸口的絞痛更加強烈了,痛徹心扉。
默默地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齊韻吸了口吹進來的微風不知所措的打量著天上的月色:“接回來吧,柳家的子嗣流落在外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