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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咱們真的要對沙俄國用兵嗎?”
周寶玉聽到宋清對柳大少的問題,神色頓時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無聲的吸了一口涼氣,欲言又止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周寶玉身為新軍六衛的兵馬大將軍之一,自然非常的渴望可以帶領著麾下的將士們去征戰沙場。
去建功立業,去光宗耀祖。
可是,他的心中卻更加的清楚明了。
如果柳明志真的要對沙俄國用兵的話,這一戰怕是不好打啊!
周寶玉有此想法,並非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更不是對大龍的百戰精銳沒有信心。
而是因為大龍與沙俄國兩國之間,並非僅僅只是普通的邦交關系。
其中還有著柳乘風這位大龍的皇長子,與沙俄國的小女皇尹麗莎白·瑟琳娜,他們這一對小兩口夾在中間呢!
一旦柳明志真的對沙俄國用兵了,那也將意味著,大龍天朝與沙俄國之間。
從此將要結束了邦交的關系,進入兩國交戈的局面。
而柳乘風與瑟琳娜他們這一對小兩口,也將進入左右為難的地步。
柳明志看著宋清兩人凝重的神色,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大哥,寶玉,你們兩個的表情這麽凝重幹什麽?”
宋清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三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突然說想要對沙俄國用兵了,為兄怎麽可能不不緊張?
事關軍機重事,由不得為兄我不重視啊!”
周寶玉也是再次續上了一鍋煙絲,神色凝重的吞吐了起來。
不一會兒,三人的面前就已經變得煙霧繚繞了起來。
“大帥。”
“嗯,寶玉,難道你有什麽好建議了?”
聽到柳大少好奇的語氣,周寶玉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回大帥,
末將並沒有什麽好建議。”
“那你想問什麽?”
“大帥,末將想問的問題與宋大哥剛才的問題一樣。
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對沙俄國用兵了嗎?”
柳明志抬首扇了扇眼前繚繞不停的煙霧,背著雙手緩緩地後退了幾步,然後目光饒有興趣的朝著宋清兩人看去。
“本少爺想清楚了與否,這一點很重要嗎?”
“三弟呀,你這還用說嗎?當然非常的重要了。
你若是真的已經考慮清楚了,想要兵發沙俄國。
為兄與寶玉兄弟自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謹慎謹慎再謹慎的仔細商議一番。
軍機大事,非同小可。
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決定下來的。
這一點,昔日身為三軍統帥的你,應該比為兄和寶玉兄弟更加的清楚。”
聽著宋清一本正經的語氣,柳明志眉頭微挑的點了點頭。
“反之呢?”
宋清用力的吐了一口輕煙,隨意的聳了一下肩膀。
“反之的話,為兄與寶玉兄弟只需要大致的思索一下作戰部署就行了。
你認真的話,我們兄弟自然會認真的思索作戰計劃。
然而,倘若你只是假設的話,我們兄弟兩人自然也不會太過緊張。”
宋清話音剛剛落下後,他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語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他輕輕地籲了口氣,連忙開口解釋道:“三弟,為兄這番話的你意思,你可千萬不要不要誤會了為兄的意思。
我說的不用太過緊張,可不是為兄想要隨意的敷衍了事。”
柳明志看著宋清忽然變得緊張的臉色,樂呵呵的揉了幾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大哥,那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三弟,為兄的意思是想說,我們兄弟兩個該認真的思考作戰部署之時,自然會仔細的商議作戰部署。
但是,卻不用因此太過消耗自己的心神。”
宋清言語間,臉色無奈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嗨,為兄就不再嘮嘮叨叨的解釋那麽多了。
為兄想要說些什麽,你肯定會明白為兄的意思。”
柳明志笑吟吟的點點頭,轉頭朝著正在吞雲吐霧的周寶玉看去。
“寶玉。”
“哎,大帥?”
“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周寶玉臉色一苦,神色悻悻的訕笑了幾聲。
“大帥,末將我是什麽樣子的性格。
別人不了解,你還不了解嗎?
末將的想法與宋大哥沒有什麽區別。
大帥你認真的話,我們兄弟兩個自然會認真起來。
反之,大帥你若是只是假設的話。
末將與宋大哥雖然依舊會仔細的去考慮作戰部署,但是卻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去消耗過多的心神和精力。”
柳明志看著一邊回答著自己,一邊捧著旱煙袋吞雲吐霧的二人,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柳大少有意無意的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還是原來的那句話,眼不見心不煩。
“寶玉,本少爺有個問題很是疑惑,想要問一問你。”
“大帥你請問,末將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明志側目輕輕地掃了周寶玉一下,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好,既然寶玉你都這麽說了,那麽本少爺也就不再客氣了。
寶玉,你告訴本少爺。
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卻過多的消耗心神和精力。
這個所謂的某些原因,是什麽原因?”
“額……大帥……大帥……
末將……末將……”
周寶玉語無倫次的看著柳大少說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周寶玉心裡異常的清楚明了,以柳大少的心思,不可能不清楚這個所謂的某些原因。
所指的便是柳乘風和瑟琳娜他們這對小兩口。
柳明志看著周寶玉窘迫的臉色,不疾不徐的朝著前方走去。
“寶玉,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周寶玉連忙吐出了口裡的煙霧,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大帥,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
“為什麽?”
周寶玉看了一下同樣跟上來的宋清,暗自咬了咬牙。
“回大帥,末將愚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柳明志澹笑著掃了一眼周寶玉糾結不已的臉色,輕輕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周寶玉為何不回答這個問題,自己的心裡很明白。
然而,自己卻並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
有些事情,只需要說個大概就可以了。
說的太透了,反而不好。
“大哥,寶玉。”
“三弟?”
“大帥。”
“其它的事情,其它的原因,咱們三人就不仔細的詳談了。
本少爺現在明言告訴你們兩個,對於我先前問你們的那個問題。
無論我是已經想清楚了也好,還是沒有想清楚也罷,你們兩個都要當做我已經想清楚了來回答本少爺。
經過慎重的考慮,仔細的思考來回答本少爺。”
聽到柳大擲地有聲的話語,宋清,周寶玉二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糾結了起來。
不管是真的要出兵沙俄國,還是假設要出兵沙俄國,都要當做真的來對待。
這個要求,屬實有些為難自己兩人了。
畢竟,大龍與沙俄兩國之間還夾著皇長子柳乘風,與沙俄小女皇瑟琳娜他們夫婦兩人呢!
如果若是按照真的出兵沙俄國的情況來部署作戰計劃,事情可就有的麻煩了。
因為自己二人,不得不慎重的考慮瑟琳娜小女皇這姑娘的裡立場問題。
如果瑟琳娜她願意站在大龍的立場上,那麽一切也就都好說了。
可是,如果她站在了沙俄國的立場之上,那麽……
然而無論是皇長子柳乘風也好,還是皇子妃瑟琳娜小女皇也好。
自己二人都不得不考慮一個更重要的因素。
那便是柳明志這位大龍皇帝。
不管說什麽,柳乘風始終都是柳明志的兒子,瑟琳娜始終都是柳明志的大兒媳婦。
自己二人豈能不考慮一下柳明志這位一國之君的想法。
看著柳明志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的背影,宋清,周寶玉兩人相視了一眼,有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等到落後了柳大少十幾步的距離之時,周寶玉急忙伸手扯了一下宋清的衣袖。
“宋大哥,咱們該怎麽回答呀?
一旦按照真是情況來部署作戰計劃,其中勢必會牽扯到乘風這小子和瑟琳娜這姑娘他們這一對小兩口。
咱們兩個回答的好了,倒也就罷了。
可若是回答的不好,可就有些尷尬了。”
宋清抬眸瞄了一眼柳大少的背影,臉色鬱悶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寶玉兄弟,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不瞞你說,現在你心裡有多迷茫,為兄的心裡就有多迷茫。
如果只是其它的軍機大事,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縱然說錯了,咱們誠懇的認個錯也就過去了。
可是牽扯到了乘風這孩子的事情,為兄的心裡一樣沒底啊!”
“宋大哥,你長年跟大帥待在一起,乃是大帥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了。
連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的事情,兄弟我就更不用說了。”
宋清看著周寶玉窘迫的神色,苦笑著搖了搖頭。
“寶玉兄弟,有些事情要是真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的話,那可就真的皆大歡喜了。
雖然三弟他從來不跟為兄見外,不拿為兄當外人。
但是為兄卻不得不跟他刻意的跟三弟他保存著距離。
為兄這麽做,並非是因為我們兄弟兩個之間有什麽隔閡。
而是為兄我不得不考慮考慮其它的想法啊!”
“比如?”
宋清神色唏噓的笑了笑,抬頭對著皇宮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比如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
寶玉兄弟,人心難測啊!
朝堂上的一些人只看到了三弟對為兄如何的隆恩浩蕩,卻從來沒有想過,為兄我為什麽能被三弟如此的信任。
他們只看到了為兄我如今位列王侯,卻從來沒有想過,為兄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自從大龍宣德二十六年,三弟入朝為官的那一年起。
為兄便跟著三弟過上了東奔西走的日子。
期間經歷了多少的磨難,多少的生死。
這一些,他們全都看不到。
他們所看到的,永遠都是為兄我如今多麽的隆恩浩蕩。
當朝武義王千歲,十萬禁軍都統領,大內侍衛統領。
為兄的這些職務,無一不是位高權重。
然而,為兄我為了……”
宋清語氣略顯不滿的傾訴只是,話語忽然一段。
“算了,算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為兄就不再嘮叨了。
總之,為兄還是先前的那句話。
人心難測啊!”
周寶玉看著宋清臉上感慨萬分的神色,默默的沉吟了一番,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大哥,咱們兄弟同為軍伍出身,別人不理解你的苦衷,兄弟我理解你的苦衷。
這些事情,咱們就不說了。
現在咱們先把眼前的這一關過了再說吧。
大帥的這個問題,咱們兄弟到底該怎麽回答啊?”
宋清抬眸掃了一眼柳大少背影,隨意的在鞋底上可除了煙鍋裡的灰盡。
“裝湖塗,順其自然。”
聽到宋清的回答,周寶玉的臉色頓時一緊。
“宋大哥,大帥要是不高興怎麽辦?”
宋清澹澹的瞥了周寶玉一眼,疾步朝著柳大少跟了上去。
“裝湖塗沒事,頂多挨幾句埋怨罷了。
自作聰明,可是會有大麻煩的。”
周寶玉眼神複雜的看著宋清的背影,神色唏噓的苦笑了幾聲,連忙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不僅僅只是宋清的心裡清楚。
自己又何嘗不清楚呢。
“三弟。”
“大帥。”
柳明志澹笑著掃了一眼一左一右的跟在自己身邊的宋清,周寶玉兩人,動作輕盈的搖動著手裡的鏤玉扇。
“怎麽,商量好怎麽應付本少爺了?”
“額,三弟,你這話說的,為兄都湖塗了。”
“大帥,末將也湖塗啊。”
柳明志腳步一頓,眉頭緊皺地轉身朝著周寶玉兩人看了過去。
“宋清, 周寶玉,你們兩個少他娘的給本少爺裝湖塗。
本少爺客客氣氣的跟你們說話,那是給你們面子。
他娘的,你們兩個信不信?
現在若是在軍中大營的話,就憑你們兩個現在這種揣著明白裝湖塗的態度,本少爺我立即就能將你們兩個軍法從事。”
宋清兩人臉色一苦,毫不猶豫的點頭附和了起來。
“信信信,為兄當然信了。”
“大帥,末將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相信你的話啊!”
“真的相信。”
“當然了。”
“必須相信。”
“那你們兩個,今天就給本少爺一個準確的答覆。
如果本少爺我讓你們出兵沙俄的話,你們兩個有多少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