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啟稟沙爾將軍,圖巴黎將軍,南人約一萬一千多前鋒營多是四肢不全身受重傷的傷兵將士。”
沙爾聽到傳令的匯報驚愕的朝著北征大軍前鋒營眺望而去:“真的是傷兵?”
圖巴黎同樣驚愕不已,縱馬向前兩步想要觀察的更清楚一些:“用傷兵擔任前鋒,萬步海這個老東西到底想幹什麽?”
“這不是派人來送死嗎?自殺式的攻擊他就不擔心麾下將士的軍心動搖嗎?”
“不要馬虎,事出必有因,萬步海不是一個簡單的將來,成名已久的他豈會犯.......”
“衝啊!”
北征大軍前鋒營中傳出悲壯的衝殺聲,沙爾兩人雖然不懂漢話,但是簡單的一些話語還是懂的。
他們知道南人要進攻了。
短暫的失神之後兩人回過神來:“沙爾,既然這些南人要給咱們送戰功,咱們就不要客氣了,衝鋒吧!”
“好,兵分兩路,我左你右!”
兩人錯開身子縱馬圍著各自麾下的部眾揮舞著彎刀馳騁起來:“弟兄們,戰功來了,拉開距離提防南人的火炮,隨本將軍進攻!”
頃刻之間,七萬多突厥人扯緊馬鞭夾緊馬腹開始揮舞著彎刀奔襲起來,朝著北征大軍前鋒營將士衝殺過去。
徐濤將旗幡遞給了身旁腿腳方便胸口纏繞著絹布的親兵:“旗在人在,人亡旗亦在,旗幡所到之處,就是弟兄們進攻的方向!”
親兵眼眶發紅的接過旗杆朝著最前面跑去:“人亡旗還在,人亡旗還在,弟兄們,記得接旗!”
徐濤抽出腰間兵刃一指:“傳令,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寧死也得拉上一個墊背的!”
“拚死先攻戰馬,砍馬蹄,斬馬腹,破了他們的優勢,人都死了要戰功有個鳥用,給弟兄們殺出一條通天大道來!”
“得令!”
萬步海強忍著老眼中的水霧抽出佩劍:“孔慶發,帶領你的騎兵給前鋒營側援!”
“得令!”
“八牛弩換陣地,側面射殺敵軍!”
“投石機放!開炮。”
炮聲震天而響,炮彈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突厥騎兵飛射而去,其中還夾雜著投石機的石塊。
尚未短兵相接,突厥人便損失慘重,開花彈或多或少總能炸到不少倒霉鬼。
隨後被八牛弩的箭矢以及漫天的石塊擊殺的血肉模糊。
頃刻之間損失的人數便高達上千人之多。
突厥騎兵雖強,可是也不得不承認漢人器械之利,不然的話也無法與突厥人你攻我伐這麽久而不落下風。
突厥人馬上開始施展精湛的騎術吊在馬背之上用弓箭開始還擊,不少前鋒營的箭矢直接被箭矢射中咽喉倒地身亡。
“弓箭手還擊,壓製突厥人的箭矢!”
“騎兵手弩還擊,給前鋒營將士爭取時間!”
一裡半的距離在騎兵手裡不過是片刻之間,突厥人的前鋒便與徐濤麾下的前鋒短兵相接。
沙爾圖巴黎兩人本以為自己麾下的鐵騎,會與以往一樣在北征大軍的步卒之中,衝殺的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他們失算了,前鋒營最前端的將士忽然拉開了距離,綁在腰間的絆馬索露出了廬山真明目。
突厥人的前鋒將士見狀各個瑕疵欲裂的望著突然出現的絆馬索,想要扯緊馬韁停止下來,可是戰馬衝鋒起來豈是那麽容易停止下來的。
在他們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三千多將士忽然跪倒在地,絆馬索正好處於戰馬的膝蓋位置繃緊開來。
就在眨眼之間,頡利思部的數千戰馬頓時人仰馬翻,戰馬傾倒,馬背上的騎兵被掀翻了出去。
夾雜著不絕於耳的骨裂聲還有淒厲壯烈的慘叫聲回響在天地之間。
三千多人北征前鋒營將士以自己腰為絆馬樁的代價,直接覆滅了數千頡利思部的騎兵敵軍。
三千多肢體扭曲的將士痛吟著望著草原上碧藍的天空露出留戀的目光。
那是怎樣的不舍之情。
這裡將是自己埋骨他鄉的地方。
敢死!
壯哉!
不少生命力頑強的將士,強忍撕心裂肺的疼痛聚集在一起,三三兩兩的堆積在一起握住一柄兵刃朝天而舉。
他們知道,這樣可以在自己死去的最後一刻用兵刃劃破敵軍戰馬的馬腹。
不出所料,突厥後續的騎兵奔襲而過,總三三兩兩的戰馬略過高舉的刀鋒嘶鳴倒地。
而那些將士的下場就是化為殘缺不全的血泥。
短短一瞬間的短兵相接,己方的損失讓沙爾,圖巴黎兩人心如刀絞。
“瘋了,這些南人瘋了,散開衝鋒,散開衝鋒!”
可惜兩人嗓子都喊啞了,在糟亂的戰場之上也起不了作用。
混戰一旦展開,想要收場可就難了!
然而讓突厥人更恐慌的事情來了,比起以往那些北征大軍的進攻方式,這些前鋒營將士進攻的方式簡直令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剩下的六千多將士刀兵所指沒有一個是戰馬之上的騎兵,全是他們胯下的戰馬。
將士們直接豎躺在地,或者斜舉著手中的兵刃對準馬腹,或者雙手橫握手裡的兵器對準馬蹄。
對於迎面而來的馬蹄熟視無睹仿佛空無一物一般。
眨眼間,戰馬嘶鳴,大聲哀嚎的聲音傳遍戰場。
徐濤的命令前鋒營的將士做到了,一萬人以生命為代價換取戰馬的性命。
鐵騎踏過之處,草地上遍布面目全非的大龍將士的屍體,以及無數倒地嘶鳴的突厥戰馬,被掀翻出去哀嚎的突厥騎兵。
一陣短暫又慘烈悲壯的交鋒,突厥人在大龍弓箭手的箭雨中向著兩側馳騁而去,迂回到了原來的陣地。
沙爾,圖巴黎合兵一處,目瞪口呆的望著遍地狼煙的戰場。
沙爾顫抖的望著倒伏了一地死屍的戰場中央:“南人瘋了嗎!”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寧死也要拉下一個突厥勇士,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圖巴黎怔怔的望著用前鋒營將士屍體堆積起來的一個屍山,屍山中央插著一杆白番隨風微微飄揚,敢死二字觸目驚心。
“沙爾,這些南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了,壓根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報,沙爾將軍圖巴黎將軍,我軍折損部眾共計一萬六千余人,一條絆馬索少說也要拉了三名勇士下馬!”
“什麽, 一萬一千多人大龍傷兵步卒竟然折損我突厥勇士騎兵一萬六千余人!”
“就算有大龍騎兵的策應,火炮,床弩投石機的支援也不該折損這麽多人馬,你是不是清算錯了?”
“末將沒算錯,不過戰場中央少說也得有六七千勇士可以拯救回來,他們都是摔下馬卻並未戰死,只是受了傷而已!”
“末將猜想他們主要目的就是折損咱們的戰馬,必須想辦法救他們回來!”
沙爾痛惜的望著陣地上蠕動的部眾:“怎麽救,南人不會給咱們機會的!”
圖巴黎歎了一口長氣:“騎兵對步卒最恥辱的一戰竟然發生在你我身上,狼神不佑!”
“報,南人擂鼓了,又要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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