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撲面而來。
林塵微微眯起眼眸,向練武場遠望過去,只見小師妹和四師弟,以及那位趙龍陽外援三人在練武場的椅子上坐著休息,三人相談甚歡,都是一臉笑容。
趙龍陽雖然已經是內外兼修的劍道高手,但年齡跟武岩差不大多,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而武岩在趙龍陽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學生,無論是個頭,還是實力。
林塵先前聽到他們談論內功和劍法修煉的事,便走了過去。
他雖然有血色面板的詭異能力,但在練武常識上卻很缺乏,剛好可以向這位天才詢問。
“趙師兄,聽說內功心法跟穴位有關,是不是郎中們說的那種穴位啊?師傅說我們修煉內力,需要先打通任督二脈,這又是什麽意思,在哪裡打通?”武岩滿臉熱切,拋出一個又一個疑問。
這些問題他早已問過師傅,但周雲深給他的答案,他完全聽不懂,隻想從趙龍陽這裡聽到不一樣的說法。
旁邊的楚舞也是一臉乖巧期待地看著趙龍陽,經過一上午的接觸,她發現這位趙師兄一點高手的架子都沒有,而且武藝高深,可以將很多他們不懂的東西深入淺出地講解給他們聽,讓她受益匪淺。
趙龍陽見武岩在內功上孜孜不倦地請教,心知他們這些小門派的弟子都向往成為內家高手,他淡淡一笑,道:“其實你們不必太過在意內功的事,內家高手未必就能穩勝外功高手,內功和外功沒有高低之分,也談不上孰強孰弱,隻要練到極致,都是絕頂強者!”
武岩卻並不相信他這話,覺得是在敷衍,他做出一臉苦悶的樣子,道:“師傅也是這麽跟我們說的,可是我們聽到的那些絕世高手,好像都是絕頂內功高手,根本沒有純粹的外功絕世高手。”
楚舞連連點頭,覺得趙龍陽這話是在安慰他們。
趙龍陽看了他們一眼,面露沉吟之色,考慮著該如何回答他們。
要是說的太直白,難免會打擊到他們。
就在趙龍陽思索時,忽然一個笑吟吟地聲音傳來:“早啊。”
三人轉頭望去,見是林塵走了過來。
“喲,林少爺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武岩看到林塵,有些驚訝,隨即又有些埋怨他出聲打斷了趙龍陽的思緒,這裡在聊內功的事兒,你一個外功都沒入門的家夥過來湊合什麽?
林塵微微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大郎啊,怎麽跟師哥說話呢,沒大沒小的,雖然我年齡比你小,但咱們習武講究的是輩分,你得叫我師哥,知道麽?”
“大郎?”武岩聽得一臉懵逼,這是什麽稱呼?
他肩膀一扭,想要掙開林塵的手掌,卻發現這手掌力道不小,竟沒能輕易掙脫,他有些驚訝,惱怒道:“林少爺,我們在探討武學,你不是‘沾雲手’還沒入門麽,還不快去練你的‘沾雲手’,要是被師傅知道你又偷懶,肯定饒不了你!”
“誰說我沒有入門,我以前隻是懶得練罷了,以本少爺的悟性,練個‘沾雲手’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林塵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是前身平時說話的語氣,口氣狂妄,喜歡吹牛,雖然大多數的牛皮都被吹爆,但在練武方面,他現在可以圓回來了,而且必須得圓回來。
畢竟,他將來武道上的進展,絕不是前身那種懶散修煉的速度能比的。
好在,習武六年沒有入門,誰都知道,那位林少爺根本就沒認真,否則再愚鈍的人,
苦練一年也能入門了。 而且,練外功對資質要求本就不高,也看不出啥天賦,尤其是在一個懶人身上。
現在好了,他一認真,就入門了。
如此一來,即便將來他進步神速,也沒人會懷疑什麽了。
“懶得練?”武岩氣得發笑,但他知道林塵說的是真的,隻是,既然以前荒廢了,昨天還找自己請教‘沾雲手’的後面幾式,今天才過了短短一天,你就學會了?
“師哥,不要胡鬧。”楚舞微微皺眉,覺得有趙龍陽這樣的外人在這裡,林塵還是如此態度,有些丟人現眼,給師門抹黑。
“哼,既然師哥說他入門了,那就讓我來請教請教,師傅不是也常常鼓勵咱們多多切磋麽?”武岩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但個頭比坐在椅子上還低了幾分,他抬頭望著林塵,“你敢接受挑戰麽?”
林塵雖然想聽趙龍陽講解內功修煉的事,但既然莫名其妙就被挑戰了,他也剛好可以試試自己的功法。
“那我就隻好以大欺小了。”
“你!”武岩險些狂暴了, 他生平最恨別人提及他個頭的事,偏偏這位富家少爺是個不知輕重的家夥,三言兩語便戳中他的痛處,讓他心頭大恨。
林塵一看他這表情,便知是誤會了,道:“我是說輩分,不是個頭,你別想歪了。”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武岩更是氣得跳腳,咆哮道:“去練武場!”說完,當先跳入場中。
林塵有些無奈,隻好走到他的對立面。
到了練武場,他的表情便專注了起來,整個人氣勢一變,從先前的散漫慵懶,變得嚴肅認真。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楚舞本想叫武岩下手輕點,不要讓林塵太難看,畢竟是自家一派的,可別讓外人看了笑話,但當她注意到林塵的表情時,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旁邊的趙龍陽略感有趣地看著這一幕,他昨天就已經看了出來,這位林塵似乎是個富家少爺,這一點單是從身上的衣物裝扮便能看出。
尋常人家都是棉布和麻布做衣,材質便宜,而林塵的衣物面料柔軟,透著光,一看就是絲綢,還是混紡的,價格不菲。
“小師妹不必擔心,如果武師弟收不住手,我會攔住的。”趙龍陽向一旁面色擔憂的楚舞說道。
楚舞聽到這話,心中略微放心了許多,低聲道:“讓趙師兄看笑話了。”
“不會。”趙龍陽含笑道:“師門切磋是常有的事,我們北劍樓也是如此,而且更為殘酷。”
楚舞微怔,不再多說,抬頭向林塵看了一眼,卻突然發現對方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很奇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