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出現了這段記憶,蔡根再看努努,很親切,不再害怕,
就像見到自己死去的親人,即使知道不是活人,但是也生不起害怕的感覺。
努努腹部潰爛的傷口不見了,身體也很健壯,不像死的時候那麽瘦弱,現在的日子過得應該很好吧。
蔡根很替努努高興,也伸出手,摸了摸努努亂糟糟的頭髮,那頭髮很柔軟,手感很好,真的沒有頭屑。
不停的撫摸著,表達著自己最大的善意。
蔡根與努努敘舊,這個畫面稍微有點詭異,也很難讓謝不安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二重身?養的的異獸?坐騎?出馬仙?惡靈附體?遠古人穿越?
在下面工作了這麽多年,謝不安是見過市面的,什麽遠古大能,天界神仙,都是知道一些的。
眼前的情況,卻讓他產生了恐懼,那是對未知的恐懼,心裡開始沒有底。
不過慣性思維害死人,畢竟踩了蔡根18年了,出於對蔡根普通人身份的認識,覺得不是什麽大事,
也許是什麽山精野怪來打醬油的,滅了就是,不能耽誤自己當好爸爸,什麽事情也不能阻止自己當好爸爸。
理解不了,那就不理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把一切意外都砸稀碎。
謝不安大叫一聲,
“何方妖孽,膽敢為禍人間,我謝不安代表地府收了你。”
喊了一句,感覺給自己壯了膽,又感覺,自己的公家身份起了作用,畢竟自己是正義的一方,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我可以為所欲為,我到哪都有道理可講,即使沒有道理,我就是道理,越想越自信,一手拉著兒子,一手向努努抓去。
如果事情重來一次的話,謝不安一定不會伸出那隻抓向努努的手。
謝不安確切說在下面工作了321年,從一個初級辦事員,靠著愛崗敬業的信念,一步一個腳印,扎根本職工作,多年被評委先進工作者,並在100多年前,成為了高級辦事員。
權利大了,人脈有了,就開始放松對自己的要求了,就開始鑽規矩的空子了,比如好爸爸養成計劃,就嚴重違反了組織紀律,還好謝不安辦事周全,幾次三番不留痕跡,也算太太平平。
但是,有一些規矩,他還是不敢逾越,比如作為地府公務人員,親手殺死凡人,這裡面的因果就大了,也是不好隱瞞的。
面對蔡根不敢自己動手,是需要有背鍋的,比如賣豆包的老頭,比如那些燒死的地縛靈,比如吊死鬼蕭蕭。
而面對努努,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間行事,不好動用法力,太招搖,也是犯規矩的。
謝不安選擇了物理攻擊,一般的山精妖怪,還真受不住他的一抓,所以他抓向了努努,
速度非常快,以至於把小七都帶得飛了起來,也沒有松開抓著兒子的手。
努努正在和蔡根互相表達親近,敘舊之類的,對於謝不安根本沒有正眼去看,
在謝不安的爪子,就快要抓到努努腦袋的時候。
努努很隨意,一下就抓住了謝不安的手,
然後像是蘭州拉麵一樣,在地上抽打,每一下都很用力,每一下謝不安與地面的接觸都發出一聲巨響,
謝不安被抓住的一刹那,很詫異,自己說是實體吧,不太準確,說是魂體吧,也不太準確,這個是由自己決定的,虛虛實實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發現努努要反抗,
瞬間改變了自己的形態,從實體變成了魂體,妄圖躲避攻擊, 不過還是被面前這個野人給抓住了,並且強行的改變了自己的形態,固定在實體上不能變化。
隨之在地上的抽打,幾下謝不安就懵逼了,地上就是普通的複合地板,怎麽這麽堅固,按照這個力道抽打,就是鋼板也砸出坑來了,為什麽地板完全沒有事情?
還有那大片的血印,是自己身上流出來了嗎?
恩?為什麽自己旁邊還有一個血印?比自己身下的血印小一些,
啊,小七,為父對不起你啊,
即使謝不安被努努在地上抽打,牽著小七的手也沒有松開,
所以,小七陪著謝不安,一起在不斷的試探地板的硬度。
小七心裡很苦,真的很苦,這個老子就是自己的災星,這還沒進行到用肉替的環節,自己就已經快散架了,自己真的很命苦。
蕭蕭在謝不安與地面接觸的第一下,就嚇跑了。
面對謝不安,隻是害怕,面對努努,那就是對未知的恐懼了,自己完全理解不了。
那抽打的力度,蕭蕭一下就得魂飛魄散,不跑還等著吃夜宵?
至於謝不安以後會不會製裁她的臨陣脫逃, 雖然剛死不久,知道的事情少,不過看現在的情況,謝不安今天十有八九是涼了。
蔡根完全坐在了觀眾席,看著眼前的一幕,太不科學了,世界觀,價值觀,什麽觀都碎一地,
這畫面視覺衝擊力太強了,就像綠巨人在往地上摔打洛基一樣,還是一大一小兩個洛基。
那個謝不安應該是自己這幾天詭異事情的主謀吧?聽他剛才的話,是奔著害自己命來的,被努努打活該。
不過那個小的有點可憐啊,年紀那麽小,就跟著家大人出來乾壞事,這回受到教訓了吧,這血流的,太殘忍了。
那個捅我的白衣姑娘怎麽跑了?不是應該幫忙救隊友嗎?壞人做事情果然都沒有底線。
身體在不停的被努努蹂躪,謝不安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什麽法力啊,鬼氣啊,技能啊,在努努這絕對的力量面前,真的就像是爺爺打孫子一樣,完全沒招,其實說是爺爺打孫子,有點抬舉謝不安了,按照年份說,努努應該算祖宗。
趁機偷看自己手裡牽著的兒子,太慘了,心如刀絞啊。
不能再這樣了,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下去,自己也魂飛魄散了,據前輩說,人死變鬼,鬼死變屁,在這裡被一個野人變成屁,實在是不露臉啊。
謝不安一咬牙,自斷手臂,順著努努抽打的慣性,牽著兒子,飛向了門口,撞開玻璃門,也跑了。
努努還在不停的抽打著,人都跑了,還拿著一隻胳膊,在地上抽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