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想到了洗腦，隨即想到了新的問題。

“阿珠，這不就和玉藻的真實幻境差不多嗎?

營造出一個幻境，影響人們的心智，也不太高端啊。

對了，夏啟他媽也是塗山氏的人，會一些狐族的手段，也算正常。

只是，在上古時期，僅僅一個狐族的幻境就能起作用嗎?”

石火珠對於天歌是沒有研究，只是從歷史角度結合現在的情況做出的推測，所以蔡根的問題，他就沒法回答了。

上古部落到底是什麽樣的水準，石火珠也不知道，只能道聽途說，當然不敢在漁神額真貝勒這樣的親歷者面前瞎白話了。

額真貝勒無奈的搖了搖頭，並不像其他祖先神那樣高冷，好像有些話不說出來，憋著難受一樣。

“蔡根啊，對於你的不學無術，我簡直服了。

塗山氏的幻境，對付一般普通人還行，但是對付上古大能，簡直是小孩子的遊戲。

這樣說吧，塗山氏的小把戲只能對付小學生。

夏皇的天歌，可以對付博士後，乃至於導師。”

這樣一說，不就明白了嗎?

蔡根對漁神額真貝勒的與時俱進，感到很是新奇。

“還有啊，塗山氏的幻境，是通過外界環境的變化，引導以及影響人們的情感與情緒，比較溫和。

但是，夏皇的天歌，就更加粗暴一些，毫無道理的創造情緒以及情感。

陷入其中的人，自己本身怎麽想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歌想要你怎麽想，天歌想要你產生什麽情緒。

這其中的本質區別，可就太大了。

比如，一個溫文爾雅，性格溫順的老太太，在天歌營造的環境中，變成一個殺人魔頭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暈，這就不是洗腦這麽簡單了。

簡直是催眠啊。

不，比催眠更加暴力，可以說是精神控制啊。

蔡根此時再看夏啟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光頭尤裡的影子啊。

天歌這個大殺招，實在太可怕了。

嗯?

不對啊。

剛才夏啟反覆強調，天歌是苦神傳給他，教化世人的手段，並不是控制世人的殺器啊。

難道漁神額真貝勒有點危言聳聽了?

還是，夏啟使用方法上有什麽偏差嗎?

“額真貝勒，苦神傳下來的天歌，不是為了教化世人嗎?

為什麽殺傷力還這麽大啊?

是不是有悖於苦神的初衷啊?”

額真貝勒聽到這，竟然壓低了聲音，隻用蔡根能聽見的聲音說。

“天歌具體的使用情況，我是不知道的。

不過啊，我聽頭輩太爺說過。

曾經，苦神有道菜，叫九歌。

不是唱歌的歌，而是鴿子的鴿。

那是用九隻鴿子，放在一起烹飪出來的美食。

吃過以後，仿佛置身於春風中，滿心歡喜。

所以呢，這個天歌五卷啊，很有可能是苦神隨手從食譜裡撕下來，留給夏啟當紀念的。

畢竟，從小就沒有爹在身邊，苦神覺得有點抱歉吧。

至於，夏啟是如何把食譜演變成歌譜的，我們薩滿教也很震驚。”

這個...

蔡根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

欺騙一個繈褓中的孩子，苦神怎麽下得去手?

不對，也許是夏啟老娘誤會了呢?

或者，夏啟老娘為了激勵夏啟成長，編出來一套瞎話，依靠苦神來背書，可信度更強?

也許原本苦神隻想給夏啟傳下幾道菜譜，安身立命，來彌補從小缺失父愛的遺憾，並沒有想讓夏啟搞什麽教化世人?

蔡根想到這，

心裡面驚濤駭浪啊。再看夏啟的眼神，充滿為了憐憫。

同樣小聲的問漁神額真貝勒。

“那個，他唱的是菜譜，自己知道嗎?”

額真貝勒隱晦的搖了搖頭。谷

“哎，我們薩滿教嘴很嚴，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怕壞了苦神的安排，一直也沒敢往外說。

今天也就是遇到了你蔡根，第二個人我都不能說。

如果真讓夏皇知道的話，太殘忍了。”

蔡根點了點頭，確實太殘忍了。

原來自己一生奮發圖強，完全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啊。

這誰能接受得了啊。

“行吧，咱們就都爛在肚子裡吧。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我說他剛才甩鍋那麽熟練呢。

還真不是他的問題。

食譜當歌譜用了，最後沒有毀滅世界，也算萬幸了。

只是留下個千古的罵名，也不算吃虧。”

漁神額真貝勒同樣點了點頭。

“哎，命運弄人啊。

怪隻怪，苦神他老人家在一開始，沒有修整錯誤。

等發現產生誤會的時候，九州世界已經岌岌可危了。

天大的烏龍啊。”

蔡根心裡咯噔一下。

“後果那麽嚴重嗎?

這個夏啟玩的那麽大?

不是，他那麽勤奮嗎?”

額真貝勒擺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可不，差點把苦神辛辛苦苦經營的九州世界給玩壞了。

等會你看看阿修羅王，你就知道有多嚴重了。”

額真貝勒話音未落，夏啟已經唱完了第一卷。

收起來之後，第二卷自動打開。

金色的音符再次自動飛入他的口中。

唱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火紅的韻律。

猶如一片火海， 完全蓋住剛才的綠色，把整個山洞映得紅燦燦的。

“天歌第二卷，九辯。

夏之憤怒。

大師傅爺爺，您聽好，這是我最擅長的篇章。”

夏啟唱歌之余，竟然還有互動。

整的真像是匯報演出一般。

蔡根連忙換了一副欣慰的表情，帶頭鼓起掌來。

同時，氣氛組也趕緊跟上，掌聲一片，好評入潮。

“啟啟，演繹的真棒，我很欣慰啊。

沒想到，你能到達這個高度，我真替你爹感到高興。

加油，我看好你呦。”

夏啟就像是受到了表揚的孩子，唱的更賣力了。

只是，身處夏之憤怒的阿修羅王和帝釋天，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猶如置身炎熱的沙漠，烈日當頭，炎炎酷暑。

剛有點適應了環境的變化，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每個人都像是一葉孤舟在大海中飄搖。

剛要適應驟變的環境，烈日再次升起。

冰火兩重天，不斷交替變換。

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暴躁。

不斷挑戰著阿修羅王的心裡極限，感受著大自然的憤怒。

不聽解釋，無從辯駁，只能默默承受。

讓人不自覺的對大自然心生敬畏，在精神上打下深深的烙印。

大自然可以像春天一樣溫柔，也可以像夏天一樣暴躁。

所處的這片大地，可以哺育給予，也可以淹沒吞噬。

蔡根看著阿修羅王痛苦的表情，心裡很是忌憚啊。

尤其，就連帝釋天，都開始失態流口水了。

這是經受了怎樣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