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熊從房車上拿下了折疊椅。
小孫給蔡根沏上了茶水。
嘯天貓趴在了椅子扶手上,讓蔡根摸著解悶。
段曉紅等人不用招呼,自覺自動的找到了觀眾席,繼續充當氣氛組,盡忠職守。
蔡根看一切準備妥當,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孫,上次胡小草給的溜達雞還有嗎?
燉一鍋吧,咱們一會吃飽了,好上路。
餓著癟犢子,不吉利。
對了,多放點蘑菇,我挺得意。”
小孫點頭稱是,也不知道是上路不吉利,還是餓著癟肚子不吉利。
“三舅,好像還有五六隻吧,這一路上賤貓吃了不少。
你昏迷,我也看不住它。
那我就全燉上了啊。
飽一頓是一頓。”
蔡根摸嘯天貓的手,加重了幾分。
“嗯嗯,全燉上吧,下一頓再說。
老關頭,都知道規矩嗎?
咱們開始吧?”
關山勒此時此刻,終於從蔡根身上,看到了一點苦神的派頭子,相傳苦神無論幹什麽,都特別講究,還特別穩當。
“聽過,沒見過。
要不,你給詳細講講?
各位叔叔大爺,阿姨奶奶,把人都聚過來吧。
你們算是熬到頭了,讓苦神送你們去下面享福。”
哎,滿嘴跑火車啊。
得到仁心,就能去下面享福嗎?
無論是該秋的說法,還是無生的說法,得到仁心,都是福禍相依的,並沒有宣傳的那麽美好。
只是,蔡根不好往外講,也講不明白。
他們怎理解,就怎是吧。
額真貝勒臉上掛了一絲神秘的微笑,看著蔡根,好像他明白事情的真相。
蔡根隻好裝著無奈,搖了搖頭,沒有多嘴。
呼啦啦,成千上萬個靈魂,踩著圖騰柱就蹦過來了。
有點像植物大戰中的跳跳屍,很有活力。
蔡根喝了口熱茶,吐了一大口哈氣。
“排隊,站好,挨個來。
一共分為兩步,訴苦,走人。
輪到誰了,訴苦盡量簡短一些,不要墨跡。
沒有輪到的先打個草稿,別上來不知道說啥。
我看老少爺們也萬把人,時間緊,任務重。
中途,我要是嘎巴死過去。
大家不要驚訝,不要慌張,更不要把我埋了。
聽我身邊人的安排,不要胡亂的搶救。
等我再活過來就好,反正我是死習慣了。
來來來,誰第一個?
算了,你們也別謙讓了。
你先來吧,打賭吃二百斤屎的能人。
你怎那麽能吃呢?
讓我聽聽,你到底受過什麽刺激。
要吃那麽多屎才能安撫你受傷的心靈。”
碰到自己的專業,蔡根直接就變身了。
變得遊刃有余,主持了大局。
關山勒默默的退到了氣氛組的觀眾席,看似不經意的問石火珠。
“蔡根,每次給仁心,都這樣嗎?
嗚嗚渣渣的,一點也不嚴肅?”
石火珠斜眼看了眼關山勒,沒啥好態度。
“誰告訴你,給仁心必須嚴肅的?”
“我家的老祖宗啊,相傳苦神給仁心的時候,都要忌葷忌素,沐浴更衣,準備個五七八天,養精蓄銳之後,才開始給仁心的啊。
蔡根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
給的仁心正經不正經啊?”
好像是為了回答關山勒的話,一道金光閃過,仁心二字從天兒降,印在了吃屎先鋒的胸口,然後淡淡的褪去,消失在原地。
看得關山勒目瞪口呆,這麽簡單的嗎?
好隨意的說。
“老關頭,不要置疑蔡老板的專業素養。
正經不正經,很重要嗎?
能送走,就夠了唄。”
石火珠一邊說,一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谷氣氛組緊跟著,一起掌聲雷動,烘托的很應景。
王苟勝一邊拍巴掌,一邊小聲的問段曉紅。
“紅姐,這算是驅魔,還是消災啊?
剛才那個吃屎先鋒,被蔡根送哪裡去了?”
段曉紅皺了皺眉,沒想到王苟勝竟然啥也不知道。
那麽問題來了,啥也不知道他跟著摻和啥啊?
“狗剩子,你不知道啥是仁心嗎?”
“不知道啊。”
“狗剩子,你不了解蔡根的情況嗎?”
“了解一些,不太多。”
“不是,那就敢跟著一起來出生入死?
你圖啥啊?”
王苟勝都被段曉紅給問含糊了,眨了半天眼睛,很是無辜。
“我也不知道圖啥啊?
就是我師父讓我出來歷練一下。
然後回去讓我繼承掌門之位。
據說福利待遇很好,吃穿無憂。
以後武當山的香火錢,可以拿提成了。”
段曉紅決定,還是讓王苟勝當一個天真的小鉛筆吧。
如果真把事情的嚴重性,完全告訴王苟勝,很難保證他不跑。
王苟勝真跑了,會少了很多樂趣。
對,這就是段曉紅的想法。
“挺好,狗剩子,保持住。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聽我的,不要問,隻管看。
這是你一生,最大的機緣,保你活到死。”
王苟勝將信將疑啊,活到死是什麽玩意?
看著不斷閃爍的金光,大白天放禮花一樣啊。
蔡根有這手藝,逢年過節,肯定不少掙吧。
那為啥他感覺這麽窮酸呢?
難道是因為,不夠環保嗎?
王苟勝想什麽,蔡根不知道。
因為蔡根進入到工作階段,很是專注。
尤其傾聽對方的訴苦,那是相當認真,感同身受的。
不僅僅是尊重,馬虎一點,仁心也不出來啊。
所以,蔡根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一晃小半天過去了,天都黑了,蔡根這邊的工作還沒有完事。
夜晚中,仁心的金光,比天上的極光還絢爛,不知道以為蔡根這邊有什麽大工程,在茨火電焊。
終於,午夜時分,蔡根完工了。
眼睛都餓綠了,第一時間先上了個廁所,然後就抱著鍋開始補充能量。
直到吃飽了,才抬起頭,正好看到關山勒走向了自己。
身後還跟著金金和木木。
蔡根一愣。
“啊,怎把你倆給落下了?
等我擦擦嘴,馬上送你們走。”
關山勒搖了搖頭。
“那個,他倆不著急走。
你先吃,吃完咱們再說。”
不著急走?
啥意思?
蔡根疑惑的看向關山勒,他竟然臉紅了。
難道他有什麽比較羞恥的要求嗎?
蔡根其實已經吃飽了, 腦子更靈活了。
“臥槽,老關頭,你私心挺重啊。
該不會是想著,給他們倆,也重塑個身體吧?”
關山勒低下了頭,小聲的說。
“喳喳能活過來,他們也應該活過來。
他們倆的命格,不應該早亡的。
之所以隕落,完全是意外。
所以...
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塔塔...”
蔡根喝下了一大口雞湯,打了個飽嗝。
歎了口氣,哎,人情世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