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瞎子好像已經醞釀了很久，或者排練過很多次了。

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傾訴他的衷腸，還有說不盡的委屈。

“蔡根，我這些年，實在太...

實在太難了...嗚嗚...”

剛說了一句，何瞎子的淚水，噴湧而出，嘩嘩的往下流。

上來就整這麽一處，著實讓蔡根有點意外。

以往確實見過一些心裡委屈的。

可是誰也沒像何瞎子這麽激動啊。

心裡如此脆弱，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老瞎，不是，老何，你克制一下。

我知道你心裡苦。

但是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有多苦呢?

別娘們唧唧的。

都，打住。

要不我喊艾迦了啊?”

何瞎子終於在蔡根的恩威並施下，稍微克制了一下。

擦了一把鼻涕，才開始繼續說。

“這個事啊。

要從頭說，就不能不提，第一次來及埃世界。

那時候我還小，跟在父親身邊。

當時，歡迎苦神的儀式，及其隆重。

就連不經常露面的太陽神拉，都出來迎接了。

簡直是把苦神當成了最尊貴的客人。

可是，那一次談崩了，我們家並沒有接受苦神的工程。

把苦神直接給趕跑了。

是的，沒有給苦神面子，賽特還動手了。

苦神被賽特揍了一頓，基本上沒怎還手，就給打跑了。”

“嗯?”

發出疑問的，竟然不是蔡根，而是後土。

苦神在他心裡，絕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竟然被打跑了，有點不敢接受。

何瞎子當然感覺到後土的氣息，所以很重視後土的態度，甚至高於蔡根。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我親眼見到的。

那時候，我的眼睛還沒瞎，看得很清楚。

苦神被賽特打得很慘，帶著一身的傷走的。

那一幕在我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說著，何瞎子看向了窗外的方向，開始描述他的記憶。

就像他的雙眼，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的距離，回到苦神遭難的那一天。

“苦神鼻青臉腫的，衣服都被撕爛了。

也不還手，承受著賽特一下又一下的重擊中。

同時，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你們這群傻子。

你們什麽也不懂。

你們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可憐蟲。

我不是為了自己。

我是為了所有文明世界。

我是來拯救及埃世界的。

你們終將消失在塵埃裡。

你們終將犯錯毀滅自己。

這是唯一的出路，你們唯一的出路。

巴拉巴拉的，還說了很多，我有點記不清了。

反正聽他的話，每個字都帶著瘋狂。

對了，我要介紹一下時代背景。

否則你們也感受不出來。

苦神的話有多麽的瘋狂與無理。”

何瞎子說到這，掏出了一盒雪茄，精準的發了一圈。

大家剛抽了兩口，房車裡的氛圍就開始迷離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蓬特大帝，建立了蓬特世界。

與以往的造物主不同，蓬特大帝並沒有任何夥伴，也沒有子嗣後裔，就是他一個人，建立了蓬特世界。

你們能想象嗎?

一個人，建立一個世界，包括世界裡的萬事萬物。

這是一項多麽偉大的壯舉。

蓬特世界最特別的，不是物產資源有多豐富，而是物種的多樣性。

蓬特大帝好像對於創造生物，有特別的喜好，懷抱著一些特別的目的。

當然了，

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在考古的時候發現的，畢竟我們存在的時候，蓬特世界已經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就是這麽一個欣欣向榮，充滿生機的蓬特世界，突然有一天，崩解了。

無論是世界秩序，還是基本的法則，還是萬事萬物，在一瞬間，全都失去了生機，完全毀滅了。

整個世界，沒有植物，沒有動物，沒有山川河流，只有無盡的黃沙，變成了毫無生機的世界。”

何瞎子不知道跟誰學的普通話，詞匯量有點貧乏。

不過，在他有限的詞匯量裡，已經在竭盡所能的描繪著蓬特世界的特別。

蔡根從他的言語中無法感受那種特別，但是能夠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那種震驚。

就像是一個充滿活力的世界，並沒有經歷滄海桑田，突然間死去一樣，確實有點震驚。

蔡根給何瞎子打開了一瓶礦泉水。

“老何，你慢點說，不用加什麽形容詞，你也形容的不太好。

只需要把事說明白就行，我可以自行腦補畫面。”

何瞎子灌了一口礦泉水，朝著蔡根點了點頭。

“蓬特大帝死了，連帶著蓬特世界也死了。

但是他的身體，化成了七件超時代遺物。

他的靈魂，分成了兩部分。

理智的部分，變成了我們及埃世界的初始，太強神拉。

瘋狂的部分，變成了毫無意識渴求吞噬的阿佩普。

太陽神拉，繼續分裂自己的靈魂，依靠超時代遺物，創造了及埃神系的其他神祇。

並且在蓬特世界的遺骸上，創造了及埃世界。

最初的及埃世界，也是毫無生機的，並不適合其他物種生存。

太陽神拉，通過不斷地與阿佩普戰鬥，不斷地從阿佩普身上撕裂碎片，然後通過超時代遺物，就可以創造維持世界運轉，最本源的能量。

有了這些能量支撐，及埃世界才得以建立，像是枯木逢春一樣，慢慢的充滿了生機。

可是，阿佩普身上的靈魂碎片，並不是一直可以剝離。

當達到一定限度之後，阿佩普就會封閉自己，即使太陽神拉也沒有辦法。

看著重新建立起來的及埃世界，在慢慢枯萎，太陽神拉想到了一個比較殘忍的方法。

那就是在活人與死人之間轉換的過程中，壓榨靈魂的剩余價值與負面情緒，融入到阿佩普中，讓他自然吸收膨脹。

阿佩普膨脹以後，就可以繼續剝離，然後在反哺及埃世界，促成一個正向的能量循環。

不知道，我這樣說，你是不是能明白?”

蔡根其實不太明白，這不就像是左腳踩右腳，一樣不科學嗎?

什麽能量守恆啥的，不適用這個場景嗎?

疑惑的看向身邊的老幫菜，希望他們給個合理的解釋。

或者更簡單的例子。

普羅沉思了良久，才開口。

“涉及到靈魂層面，確實比較複雜。

不能用物質世界的常規視角去考量。

靈魂蘊含的力量，正反都可能無窮大，主要是看如何理解，以及使用手段。

我是不是沒講明白?”

蔡根點了點頭，感覺有點更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