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神是外人嗎?”

蔡根一句話問出口，在場的所有人，眼神都變了。

從一開始的冷漠，絕情，直接轉變為驚喜，激動。

“不算...”

“苦神當然不算。”

“呵呵，苦神終於來了。”

“承認就好，就好。”

“呵呵，太好了。”

“...”

如果剛才是按下了暫停鍵，那麽現在就是快進鍵。

餐廳裡鈕鈷祿氏的所有人，都沸騰了。

比剛才見到蔡根還高興。

就好像蔡根親口承認自己是苦神，是他們期待已久的一幕。

只要蔡根沒承認，所有人的心裡都沒有底一樣。

蔡根看了看小孫，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的一切如常，都是在演給自己看啊。

很有可能郎敏濤說一萬句，不如蔡根自己來說一句頂用。

那麽他們怎麽知道蔡根說的是真是假呢?

反過來一想，蔡根就明白了。

應該，沒有人頂著苦神的名頭出來行騙。

很多騙子，應該都不知道有個苦神。

而且，苦神這樣的高危職業，假裝的成本太高，一不小心就可能裝大勁掛了，得不償失。

所以，有個人承認自己是苦神，那麽最好他真的是，否則結果很難預料。

拍了拍郎嘉豪的肩膀，蔡根由衷的讚歎。

“小夥子，演技不可限量啊。

那麽跟我說說，為什麽孤寡老人更需要共享子女的服務?

內在邏輯是什麽?”

郎嘉豪本以為蔡根說金祖該秋的事情。

結果繞了一圈回到了孤寡老人身上。

這思維跳躍的，一般人真的跟不上啊。

“蔡老板，你讓我緩緩，你平時是怎訓練的?

這麽來回跳來跳去的，有啥竅門嗎?”

蔡根喝了口酒，思維又開始跳躍了。

“這個呀，審犯人到一定數量，自然而然就成了習慣。

你的思維足夠快，比犯人快，他就跟不上，然後就會打亂節奏。

只要他自亂了陣腳，說謊的思維就會滯後，他就沒有足夠的精力去說謊。

畢竟，說謊比說實話，要消耗的精力更多。”

小孫在旁邊悶頭吃飯，聽到蔡根又在腦抽胡扯，一下沒忍住就笑場了，正好嘴裡還有口湯，差點沒嗆死。

蔡根幫著小孫拍了拍後背，埋怨道。

“這麽大人了，你注意點。”

“三舅，我思維沒跟上你的奇襲，所以溜號了。”

郎嘉豪其實從他姑姑那，聽說了不少蔡根的事情。

不是開個小吃鋪嗎?

怎麽會審犯人呢?

難道這是蔡根說漏嘴了，把自己隱藏的一面暴露了?

“蔡老板，平時的業余愛好，是審犯人?”

“不是啊。”

“那你剛才說，審犯人多了，就會養成思維跳躍的習慣?”

蔡根一臉無所謂，好像剛才的話不是自己說的一樣。

“我只是說，審犯人會養成思維跳躍的習慣。

我沒審過犯人，我這是天生思維敏捷，不是後天形成的。”

郎嘉豪真想抽自己的嘴，自己沒事瞎問什麽啊?

“哦，蔡老板就是厲害。

你剛才問我什麽來著?

看我這思維，就是跟不上。

對了，孤寡老人。

我們養老院為什麽給孤寡老人買你們的服務。

這個，我一開始也不明白。

後來，我姑姑嫌棄我笨，抽了我一頓，才告訴我的。”

小孫在旁邊眼睛就瞪起來了。

“你是說我三舅笨，還是想抽他一頓?”

郎嘉豪看了看小孫，橫啥啊，剛才都嚇哭了。

“沒有，沒那意思。

我是說，接下來的觀點，是我姑姑看出來的，我看不出來。

如果說孤寡老人更適合，那麽先要看看。

孤寡老人與有子女的老人，有什麽區別。

現在養兒防老，也免不了要把老人送來養老院。

這是必然的趨勢，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沒啥好說的，都可以理解。

不可否認有子女的老人，就是要比孤寡老人，在養老院過得開心一些，更有尊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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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根認真的在聽，小孫插話了。

“怎地，你們養老院還分三六九等啊?”

郎嘉豪呵呵一笑。

“既然是想乾這積德的行當，就不可能乾那缺德的事情。

我們當然不分啊。

而且，我們的投入超乎你的想象，能有的設施，只要是錢能買到的，我們全給配上了，不說國內第一，反正名列前茅。

但是，我們把所有的設施都備齊，只能保證老人們活著，保證不了老人們開心的活著。

因為，我們畢竟是要雇人的。

只要有人，就會自發的形成人際關系。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雪城養老院，員工就好幾百。

雖然我們經常培訓，但是由於性格，家庭，文化等差異。

每個員工對待老人的方式，肯定會有很大差異，服務精神高低不一。

因為有監控，絕對不會出現虐待老人的情況。

但是他們優先照顧誰，冷落誰，引導大家孤立誰。

映射到老人身上，差距可就大了。

即使什麽也不做，冷暴力忽視你的需求，都會老人很難受。

這是我們也無法避免的情況。

但是，有子女的老人，情況就相對好一些。

因為，子女來探望的時候，老人會告狀。

然後子女就會找麻煩，就會討說法。

所以員工對待有子女的老人，天然就會心存敬畏，因為誰都怕麻煩。

反過來，那些孤寡老人，就沒有這方面的考慮了。”

小孫認同的點頭，只是還有疑問。

“不是，你們不是有監控嗎?

哪個員工做得不好，不是可以查嗎?”

蔡根幫著郎嘉豪回答，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

“即使有監控，也得有人查啊。

員工總不會自己去查自己哪些行為不妥吧。

有子女的老人，子女會去調監控。

那麽孤寡老人誰來幫著主持公道呢?”

小孫點了點頭，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萬一，子女不孝順，不來探望呢。”

“只要有子女存在，就起到了威懾作用。

就證明老人外面有人給撐腰，孝順與否不那麽重要。”

蔡根解答得很耐心，也對這樣的情況很無奈。

不知道那些丁克一族，是否會想到。

以後在養老院能遇到這樣的情況。

到了某個時刻，作為弱勢群體的老人。

很多問題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甚至，最後連基本的尊嚴，拿錢都買不到。

還是需要血緣關系來支撐，走到最後一步。

養兒防老，也沒有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