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是什麽時候醒的呢?
熊初墨說定場詩的時候就醒了。
其實,重點不是什麽時候醒,而是他什麽時候睡著的呢?
在那小車的紅蓋頭,被掀開的一瞬間,突然滿眼都是黃橙橙的金磚的那一刻,蔡根就睡著了。
確切的說,不應該是睡著了,蔡根只是大腦一片空白。
由於實在太震驚,大腦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接受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出於自我保護,避免太激動崩潰。
所以,自我催眠了。
然後,蔡根看似睡著了,實際上在睡夢中,經歷了無數次看到金磚的場景,經歷無數種假設,慢慢習慣以後,蔡根的思維才重新上線。
之所以如此,也不怪蔡根沒見識,更不是說他心態不好。
實在這些年,由於貧窮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直接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結果,現實情況超出了想象力的范圍,直接掉線死機了。
重新上線以後,蔡根當然不能大驚小怪被人發現。
只是默默地看著熊初墨吹牛掰。
當然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錯過了什麽。
只是以為熊初墨在臭顯擺。
筷子一分為二,出手乾淨利落,蔡根本以為這是正常的現象。
用平均分來顯示熊初墨的手法高超。
結果,平均分竟然是不可能出現的。
這就有點意思了。
蔡根竟然看錯了重點。
既然平均分不能出現,還有什麽好顯擺的嗎?
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好吧?
仿佛看到了蔡根眼中的不屑,熊初墨難受了。
本來這一手是加分項,結果變成了減分項,這還了得?
再說了,前幾天只是測吉凶不準了,讓他很是疑惑,以為祖師爺不賞這碗飯了。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 已經掛了,現在基本上都在用\咪\咪\閱讀\app \\ 。
結果,今天來個吉凶難料,是啥情況呢?
熊初墨並沒有氣餒,也不再解釋,又扔起了一根筷子,斧起筷落,兩端分別掉入吉凶稱。
還是平均分,天平的兩端重量相等。
熊初墨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又連續砍了四根筷子,結果一模一樣。
天平相當平,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間。
難道,真的上鏽了嗎?
還是說哪個孩子頑皮,拿膠水給沾上了?
隨手拔了根頭髮,放在天平的一端。
那一端直接被壓了下去,靈敏度沒問題啊。
難道筷子的兩端,重量的誤差都不超過一根頭髮?
雖然身處靈異圈多年,熊初墨越覺得今天實在太靈異了。
如果是一次兩次,可以用意外解釋。
那麽連續六次呢?
心裡面驚濤駭浪,熊初墨微微點了點頭。
從容的把天平和小斧子放進了布口袋裡。
輕輕的朝蔡根的方向鞠躬謝幕。
“那麽,以上就是我熊初墨自創的砍柴謠。
謝謝大家支持,我演示完了。
來,正好蔡老板醒了,咱們接著吃。”
我去,好強大啊。
明明演砸了好不好?
沒頭沒尾的吹了半天牛掰,上手直接出了意外。
也不給個解釋,直接滑過去嗎?
這是有多豐富的舞台表演經驗才能做到啊。
在他從業六十多年裡,到底有多少次演出事故啊?
蔡根心裡讚歎,不服不行啊。
小孫和小天卻不幹了。
“老頭,你開玩笑嗎?
筷子都讓你砍成了兩半,我拿手抓啊?”
“是啊,故意逗我們的吧?”
蔡根聞聲一看,還真是。
四個人八雙筷子,
演示了六次,只有蔡根的筷子完好無損。“算了,就到這吧,我怎感覺吃了很久似的呢?
飯也吃了,表演也看完了,我們就告辭了。”
熊初墨一聽,瞬間就不得勁了。
上半場表演,明明你睡著了好不?
蔡根不是吃了很久,是睡了很久好不好?
“蔡老板,其實,剛才...
好,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
我孫女比你兒子大九歲,那麽就抱三塊金磚吧。
來,海梓,你給我把金磚抱上。”
這一次,沒用熊初墨動手。
熊海梓主動的抱起了三塊金磚,不算吃力。
小孫和小天對視了一眼,難道要把蔡根睡覺的時候,發生的一切,都重來一遍嗎?
就好像剛才是在彩排,現在才是正式演出?
一百多集的連續劇,好不容易看到九十集,電視台直接重播了,有點難受呢。
仿佛看到了小孫和小天的遲疑,熊初墨直接給自己加戲了。
“三舅,不,蔡老板。
按照這個金磚的尺寸,一塊差不多...”
小孫把熊初墨驚為天人啊。
一字不差把自己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好像提詞器似的。
嘯天貓也看傻了,自己都忘了剛才說啥了。
不過,不用擔心,熊海梓幫著嘯天貓說出了台詞。
“爺爺,人家團團還上學呢。”
熊初墨把桌子上的一摞子紅本,高高舉起,重新一拍。
“學區房十八套...”
“爺爺,我不要,我還要上學呢。”
“不行,蔡老板開口了,我們必須有求必應。
不敢忤逆啊,否則就是滅門之災啊。”
“等一等。”
熊初墨和熊海梓一直在努力的營造氣氛,同時回憶台詞。
正處在表演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勿忘我的階段。
突然被人打斷,再難進入狀態,打亂了節奏。
熊海梓氣惱的一跺腳。
“誰啊,幹什麽啊?
有啥事,演完了再問不行嗎?
有沒有點素質了?”
熊初墨本來也很生氣被打斷,但是聽出了問話的是蔡根。
剛才沒有這個互動,所以顯得有點突兀。
“海梓,怎麽說話呢。
蔡老板,你有什麽問題?”
演?
他們這是在演嗎?
第一次看的蔡根,向小孫和小天求證。
他們倆同時點頭。
“三舅,剛才你神遊的時候,已經整一遍了。”
“主人,我還是覺得第一遍感情更飽滿一些。
尤其面對無法抗拒的命運,熊海梓往地上摔金磚的情緒。
第二次明顯沒有第一次顯得無助。”
“賤貓,你要是這樣一說,我也覺得第一次好一些。
為了家族的命運,不惜犧牲孫女一輩子的幸福。
老頭第一遍的時候,是熱淚盈眶帶著著深深的自責的。
同時,在自責的情緒中還有一點小確幸。
為了能攀上高枝兒而高興。
偏偏這點小確幸,又讓他很羞愧。
三重情緒疊加,顯得有血有肉,很矛盾,有很真實。
第二次就演得有點平,不出彩。”
熊初墨和熊海梓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蔡根。
“要不,我們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