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看著納啟放大招,都不敢看段曉紅的眼睛。
畢竟普羅那齜牙咧嘴得表情,實在太瘮人了。
低著頭,偷摸看著納啟的方向,小聲的說。
“段土豆,你也聽到了,我也攔不住啊。”
段曉紅氣的,都快發飆了。
從來也沒有發現,自己跟普羅有這麽深的感情。
如果從科學角度分析,可能就是家狗的理論吧。
自己家的癩皮狗,如何虐待嫌棄,那也是自己家的。
外人動一個手指頭,都會不高興。
此時段曉紅就是這樣的心態,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拍著蔡根的肩膀。
每拍一下,就有一隻阿修羅,被吸進了納啟的肚臍中。
也不知道這樣的計數,有什麽意義。
可能每次吞噬,對普羅的消耗都會增加幾分。
段曉紅在計算普羅的付出,過後找蔡根要補償。
“菜幫子,已經進去了九個了,用的都是我家普羅的神力。
這個,你沒有異議吧?
可著我們一家霍霍,嫌我們好欺負嗎?”
感受著段曉紅的小胖手,一下比一下重,蔡根這個膩歪啊。
這是訛人來了嗎?
“段土豆,你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團結。
都特麽是一夥的,什麽你家我家的?
普羅是我們大家的,怎麽就是你家的呢?
他所承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
但是,納啟啥脾氣,你不知道啊?”
段曉紅的手一直沒停,計數從未停止。
“菜幫子,我不管,反正普羅所有的損失,你都要承擔。
那是拉希神族僅存的神祇了。
全世界,本土神祇,還有幾個啊?
他不說是稀有品種吧,反正很珍貴,相當珍貴。”
蔡根聽到這,就有點惡心了。
直接擺脫了段曉紅的小胖手,站了起來。
一指納啟的方向,低頭瞪著段曉紅。
“段土豆,不,雅典娜。
你跟我裝毛犢子啊。
你要是真心疼普羅,你過去幹納啟啊?
誰攔著你了?
去啊,你去救普羅啊。
去,我們給你加油。
整死他,整死那條倔驢。”
蔡根吼的聲音很大,吐沫星子亂飛。
段曉紅冷冷的看著蔡根,用袖子擦了擦臉上被噴的口水。
“哎呀,你喊啥啊?
怎那麽埋汰呢?
噴我一臉,你早上刷牙了嗎?
惡心不惡心啊?
我就是表達一下,普羅在我心中的地位。
你怎還多想了呢?”
說到這,段曉紅突然嘻嘻一笑,一改剛才的高冷態度。
只是剛笑了兩聲,就看向了普羅的方向,不緊不慢,悠悠的說。
“菜幫子,你多想點也行,不是你聲大就能佔理。
真把普羅給用廢了,好說不好聽。
看你以後怎見人。
看以後誰還敢在你身邊。
總之,你不該是這個人性。
或者說,你慢慢的已經沒有人性了。”
這可就不是陰陽怪氣了,說得蔡根心裡一陣惡寒。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開始沒有人性了嗎?
蔡根摸著良心說,真的沒想把普羅就這麽讓納啟給霍霍了。
但是,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視。
看著阿修羅,每進去黑洞一個,普羅的抽搐就激動幾分,真的要完蛋啊。
“行了,段土豆,我心裡有數。
小孫,你幫我看看,現在普羅情況怎樣了?”
小孫算是人型的望遠鏡,所有細節都一清二楚。
“三舅,普羅好像在哭,一邊抽搐一邊在哭。
不只是哭了,好像皺紋也更多了。
皮膚沒啥光澤了,好像長了老人斑。
哎呀,普羅開始掉頭髮了。
咦,他怎越來越瘦了呢?
臥槽,納啟開大,消耗這麽大嗎?
這是要把普羅抽乾的節奏啊。
三舅,我估計,普羅那點存貨,扛不住納啟把這些阿修羅全送走啊。”
完蛋了,這算是最壞的結果了。
眼瞅著,還有一百多個阿修羅呢。
被牽扯的速度,越來越慢,也不知道是納啟肚臍的吸力小了,還是本來節奏就是先快後慢?
蔡根原地轉了幾圈,也沒有敢踏進那個有著明顯界限的力場。
萬一把自己也牽扯進去,那樂子就大了。
“小天,納啟開大,不能叫醒嗎?”
嘯天貓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滿面愁容。
“納啟這個貨,所有的大招,都是以自我思維為代價的。
我理解的可能是因為他膽子小,或者心太軟,怕自己臨時反悔。
所以在他開大的時候,習慣性的封閉思維。
有一些感天動地的技能,他甚至放棄掉個體思維,讓自己完全變成一條傻驢。”
嗯,納啟的本體,就是個白癡的傻驢,蔡根曾經在穿過空間通道的時候見到過,印象深刻。
看樣納啟果然是瑞獸,即使出了殺手鐧,仍舊過不去自己善良的本心,所以選擇自我封閉,也算是無奈之舉。
“那叫不醒他,攻擊他呢?
總不能把普羅給扔裡啊?”
蔡根提出了第二套方案。
“主人,誰能穿透無生的攻擊啊?
如果能滅掉了無生,那就能直接滅掉納啟了。
誰有那實力,除非你吹哨子喊人。”
總不能啥事,到最後,都依靠自己吹哨子喊人吧?
再說了,自己都多長時間,沒有吹哨子喊人了?
抵觸吹哨子喊人, 蔡根能夠說出一萬個理由。
但是,真到這個墾節上,普羅不能死,這一個理由就夠了。
伸手摸向了斬骨刀,蔡根已經模擬好接下來的動作。
拔出斬骨刀,動作不用做完全,在拔刀的同時,就可以把脖子給摸了。
應該是無比順暢,無比熟練。
可是,手摸到斬骨刀的時候,獨見的直覺,突然湧上了心頭。
這麽長時間,遇到這麽多困難,自己沒吹哨子,不是也克服了嗎?
說明什麽問題?
說明此時此刻的蔡根,已經不是在安心便當遇到蕭蕭捅胸口的蔡根了。
那時候,沒有任何選擇,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只能吹哨子喊人。
那麽,現在的蔡根,有了哪些選擇呢?
一幅幅畫面,一樁樁過往,像是快進一樣,在蔡根的腦子裡飛速旋轉。
叮!
有了結果。
蔡根收回了摸向斬骨刀的手。
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虔誠的開始了他的禱告。
“偉大的普羅米修斯。
我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今天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對你獻上信仰之力。”
晶瑩剔透的信仰之力,猶如一顆光球,從蔡根頭頂升起。
撕開了納啟創造的無形力場,直直的飛向了普羅的胸膛。
然後,普羅就像是被點燃的蠟燭,在他胸口之處,出現了一個白洞。
普羅的白洞與納啟的黑洞,距離不遠,也就一兩米。
但是,完全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有了各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