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龍少手機的鬧鈴就把他叫醒了,天還沒亮就到了太清溝的湖面上。
既然自己的臨時靠山何奈子已經默許了,自己的這個小項目,還得繼續整啊。
既然是乾事業,龍少就很認真,態度必須端正。
什麽起早,什麽吃苦,什麽受凍,都是小事。
雖然地窨子沒讓表哥和龍二他們住,但是乾活的時候把他們全都叫來了。
對於何奈子的事情,龍少一個字也沒提。
害怕把他們都嚇跑了,只是含糊過去了,也沒細說。
鑿窟窿,放魚,一切按部就班,剩下就是過完年,舉辦隆重的冬捕節了。
有何奈子的牽扯,龍少很多事情就交給了龍二去辦。
反正前段時間龍少已經鋪墊好了,無非就是跟一下具體事宜。
什麽秧歌隊啊,什麽禮儀公司啊,什麽買魚的托兒啊。
事無巨細龍少寫了兩篇紙,讓龍二和表哥一一落實。
乾完活,龍少又去舅姥爺家拿了不少硬菜,今天是過年,必須把何奈子伺候好。
天大亮,龍少才回到地窨子。
此時何奈子也醒了,正在給黃平他們加固束縛,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醒了,再出差池犯不上。
龍少進屋以後,就開始張羅做飯,食材挺硬,都是凍得硬邦邦的,還得做熟啊。
乾活的間隙,龍少總感覺何奈子在看自己,就是那種直勾勾的看,毫不掩飾的看。
這是啥意思?
難道喝頓酒以後,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只是被這樣關注,龍少心裡總感覺毛毛的,好像自己是獵物一般。
為了緩解心裡的不踏實,只能沒話找話。
“那個,女王大人,地上這些人,不會被餓死吧?
要不要叫醒了吃點東西,萬一餓死了,怎交換人質啊?”
何奈子不錯眼珠的看著龍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長得像是小痞子一般的人,怎麽會有那麽高貴的血統呢?
自己這一脈,尼瑪察家族在薩滿教體系裡,算是三流半準二流的家族,也算是顯赫了。
但是跟納喇氏一比,就是顯不出來了,絕對的低了好幾等。
至少在傳承上來說,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想當初,流亡海外,也是因為血脈不行,在本地混不出頭,才另尋出路的。
湊巧在那個島國發了家,算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得到了重用,這才走上了台面上。
不過沒敢用薩滿教的名頭,只能另起一個神道教遮臉。
坑蒙拐騙,喪盡天良,這麽多年,在爺爺死以前,一直有個念想,就是回來。
無論用什麽方法,就是想回來,就是想回來出頭。
但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到了自己這輩,算是絕戶了。
只有一個女娃,尼瑪察家斷了根,爺爺死的時候都沒閉上眼。
昨天,自己知道龍少是納喇氏的血脈,一夜都沒合上眼。
想了很多,自己的家族,現在的形式,還有那風雨飄搖的未來。
最不明白的是,明明是納喇氏的直系後裔,龍少為什麽混得這麽慘?
不對,他混的不慘,只是脫離了薩滿教,進了官方。
看樣他說自己是青年才俊不是假話啊。
那麽他是真的喜歡自己嗎?
想到這,何奈子的思緒被龍少打斷了,對待龍少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龍桑,不必擔心,我給他們上的術類似冬眠,十天半個月都死不了。
對了,你是在做年夜飯吧?
從小就聽家裡長輩說,過年要吃年夜飯,守歲熬年吃餃子。
只是很多長輩,到死也沒回來,沒吃上這口餃子,很遺憾呢。”
這信息量很大啊。
龍少不是笨蛋,很容易就分辨出這話裡的深層含義。
原來,何奈子的祖輩,也是從這片土地離開的嗎?
“恩,女王大人,吃餃子是半夜呢,下午我們先吃年夜飯。
你放心,一定讓你吃上這口餃子。”
何奈子走到了龍少身旁,穿上高跟鞋,竟然比龍少高一些。
“龍桑,不要叫我女王大人了,叫我何奈子。
我來幫你一起做年夜飯吧,總看著你一個人忙活,我閑著也是閑著,感受一下勞動的氣氛。”
這算是最大的示好了吧?
龍少感覺幸福來的有點突然,有點不太適應。
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又害怕對方生氣,隻好引導者何奈子一起做飯。
真乾上活,龍少有點後悔了。
何奈子果然是女王大人,除了坐在桌上裝相,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那是啥也不會啊,本來三四個小時龍少就能做出一桌子硬菜。
結果,有了何奈子的助攻,天擦黑,才完活。
何奈子就比較興奮了,看著一桌子菜,很有成就感。
畢竟自己參與了,至於是正能量還是幫倒忙,那很重要嗎?
兩個人心情都很好,或者都裝得很好,故意營造出了一個過年的喜慶氣氛,龍少還在地窨子門口放了一掛鞭炮。
倒上酒以後,何奈子有了自己的打算。
每次龍少舉杯敬酒,最後都換成了何奈子敬他,好像不想讓他多喝,或者是害怕他喝多一樣。
“龍桑,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非常感謝。”
“龍桑,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為了我背叛組織,謝謝你喜歡我。”
“龍桑,這杯酒我敬你,謝謝成為我托付終生的人,上天對我真的太寵愛了。”
“龍桑,這杯酒”
七八杯酒喝下去,何奈子顯出了醉態,龍少清醒異常,一杯沒喝。
喝醉的何奈子,說話開始凌亂。
“你子造嗎?
龍桑,從小到大,你是唯一對我好的銀。
我家裡都重男輕女,都嫌棄我是一個女銀,不能繼承血脈。
我呸,那群老不死的,瞎了眼。
我尼瑪察何奈在乎血脈嗎?
龍桑, 我們一定生出最高貴血脈的孩子。
我們就叫他尼瑪察何奈龍。
龍桑,你說好不好?
你回答我,好不好”
龍少還沒等回答,何奈子已經醉倒了。
只是這次沒有把腦袋插到飯桌上,而是癱倒在龍少的懷裡。
這算是什麽請求?
何奈子把自己想成啥人了?
龍少有點措手不及了。
小心的鎖上了地窨子的門,又拿了一個床單把地上的四個人給蓋上。
最後,仰天長歎一聲,關上了燈,爬上了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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