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蔡根突然改口,有點突兀,佟愛國依舊沒往心裡去,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
“誰說不放過你了,只要你幫我確認一下,立馬放你走。”
蔡根開始撓頭了。
眼前的情況,其實一點不複雜,整死他或者成全他。
整死他就是自殺大法伺候,肯定整得乾淨利索的,自己安然無恙的回家,啥事都沒了。
可是有必要嗎?
人家只是殺了幾隻片耳豚,養了一屋子怪獸而已,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還給你那麽多錢,捧了你的場,當了你第一個客戶,要感恩啊。
客戶有點小怪癖,小任性,小頑皮,你就整死他?
不是路子啊。
蔡根左右思量,衡量利弊以後,決定成全他。
“只是確認嗎?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嗎?”
蔡根那小心謹慎的樣子,讓佟愛國實在受不了,怎就這麽墨跡呢?
“長這麽大,你到底經歷了什麽啊?被迫害妄想症啊?
還是電影電視看多了?一根毛能幹啥啊?毛都乾不了。
我活了一百多歲,騙你有啥用?咱們無冤無仇的。
算了,我向頭輩太爺發誓,只是確認,不會害你,否則入不了祖墳。”
不應該是天打雷劈嗎?
難道入不了祖墳是他們一脈最在乎的事情?
蔡根此時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佟愛國沒有撒謊。
小心翼翼的拔了一根胡子,起身遞給了佟愛國。
“沒有頭髮,胡子也行吧?”
接過胡子,佟愛國沒再看蔡根。
“其實血更準,胡子也湊合吧。”
說完,那根胡子在佟愛國的手上自燃了。
也不怕燙,佟愛國趕緊把燃燒的灰燼放在了鼻子下,衝著那股青煙使勁的一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是什麽檢驗方式?
通過一聞就可以溯源血脈家族傳承嗎?
太兒戲了吧,竟然靠聞的?
看佟愛國聞了青煙以後,就沒了動靜,難道是在分析什麽嗎?
蔡根也不敢打斷,就是那麽等著,等著。
終於,佟愛國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確實只有四分之一滿族血統,你姥爺往上也不是什麽大部落,沒有傳承。
哎,白高興一場...
你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天生能有六祖的無色火。
善加利用吧,不要作惡,辱了六祖。
否則,會有天罰的。”
隨著佟愛國的失望,蔡根也跟著失望起來,這就是情緒的感染力嗎?
自己怎就沒有什麽深厚的背景呢?
怎就讓人家失望了呢?
哎,祖宗的事情,後輩能有什麽辦法呢?
跟著一起唉聲歎氣了一會,蔡根猛然驚醒。
自己這是怎麽了,沒關系不是好事嗎?
省著佟愛國跟自己沒完沒了,現在可以徹底撇清關系了,自己還有啥不滿意的。
再說了,你都是覺醒苦神了,還想要啥血脈?
“佟大爺放心,我一定不作惡。
現在做共享子女就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啊。
那沒我什麽事情了,我可以走了嗎?”
佟愛國一貫的思路,確實很難扭轉,不想聽的什麽都聽不見。
“四分之一也算勉強,有了這身火,可以事半功倍。
資質差一些,本性還不壞,就是人慫了一點。
湊合吧,都這時候了,還要求啥啊?
蔡根,你願意加入薩滿教嗎?”
蔡根被佟愛國的話給驚到了。
比看到那被分屍的片耳豚還要吃驚。
這也是與佟愛國接觸以來,第一次征求蔡根的意見,簡直受寵若驚。
蔡根一臉欣喜,不住的點頭,這算是一個好的開端,這位老爺子開始在意別人的感受了。
看著蔡根這高興的樣子,佟愛國也是一臉理所當然。
心想,看把這小子高興地,肯定在想祖墳冒青煙了,好事臨門啊。
“那麽,你是願意了?”
“不願意。”
“不願意你點什麽頭啊?你笑什麽啊?”
“我願意。”
“你到底願意不願意啊?”
蔡根的惡趣味盡情施展以後,第一次掌握了與佟愛國交往的主動權。
“加入薩滿教我不願意,點頭微笑我願意。”
這小子怎這個樣子呢?
佟愛國有點理解不了,老黃歷的時候,這快四十歲都能當爺爺了,他怎還怎麽幼稚呢?
一個口舌之快,有什麽好爭的呢?
“那麽你說說,為什麽不願意?”
“那麽你先述說,為什麽要願意?”
佟愛國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才把情緒穩定住。
“你可能對薩滿教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所以還不明白這個機會有多難得。
嚴格上講,你的血脈是沒有資格的,我這已經算是破例,給你這個機會,你怎就不懂得珍惜呢?”
蔡根一臉無所謂,從認識上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麽需要珍惜的,靜靜的等著佟愛國口吐蓮花。
“你知道嗎?入了我這一支,你就是頭輩太爺下邊的大拿了,遇到誰,都會給你幾分面子。”
這麽自信的吹出來,實際上沒什麽意義。
因為蔡根也不知道頭輩太爺有多厲害。
或者說,當那個大拿有什麽好處。
只是有面子,開玩笑,蔡根會在乎那些虛名?
就像你對個不識字的老農民說,我要把諾貝爾和平獎頒給你,這是天大的榮譽。
他會理你才怪。
你把諾獎的獎金說出來,他才會高興的好不好?
隻說榮譽,不提好處,吹上天有啥用?
可惜,這麽簡單的道理,佟愛國就是不明白。
所以他很鬱悶,他很費解【零零看書00kxs】,為什麽蔡根就不被這天大的榮譽所吸引呢?
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不被理解,不被重視,很容易就會產生惱羞成怒的情緒。
佟愛國有點惱羞成怒了,比劃著小石刀,盡力搜刮可以佐證的例子。
無奈,薩滿教脫離主流社會太久了,實在不太好用蔡根能理解的方式證明。
“蔡根,我是馬佳氏的人,你入了薩滿教,以後也就成了我們的人。”
馬甲式?
還是馬扎式?
是穿的還是坐的?
蔡根瞪著無知的眼睛,看著佟愛國,表示不明白。
“馬佳氏你不知道?
好,我跟你提個人,努爾哈赤,你知道嗎?”
蔡根點了點頭,年頭不算遠,三四百年前的人物,愛新覺羅.努爾哈赤。
“他當皇帝以前,叫啥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