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影似緩實快的向著羅帆而來,完全無視了羅帆那天地之光所發出的那無數根須,抬手向著羅帆按下來。
看著他按下來之時的動作,感覺就像是一名慈祥的老者正在撫摸自己的孫兒一般。
那種輕松,柔和,慈祥,已經是濃鬱得透出體外了。
但,面對著這麽一按,羅帆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若是真的毫無阻擋的被其按住,那麽,等待自己的,怕就將是真正的死亡!
便是那諸多層面之間的聯系都無法消除的,死亡!
就仿佛,這老道有著能力超越現實層面,在諸多層面之上將他同時抹去一般!
“真聖投影!”在這瞬間,一個明悟從羅帆的心中浮現出來。
“不,或許不是真正的投影,但已經是擁有真聖投影的絲絲特質了!”不過,很快的,他就將這個猜測拋到一邊。因為,若是真聖投影的話,他這時候絕不會有思維能力,更不會知道對方是如何將自己抹去的!
就像是,之前那七劫強者對他的攻勢一般。
在當時,他不就是根本沒有感覺到對方的作用手段?!甚至到現在,都完全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使用什麽樣的辦法來將他在現實層面的一切抹去的?!
連那七劫強者級數的存在都能夠做到這一步,若是真聖的投影,怎麽可能會比起七劫強者做得差?哪怕是,那七劫強者做到那一步似乎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甚至連自身的生命本源似乎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但,別忘了,那真聖投影相比於七劫強者可是要強大不知多少億萬倍的……七劫強者付出一些代價都能夠做到的東西,真聖投影難道會不能輕松做到?!
在這瞬間,羅帆輕喝一聲,他的則之世界觀瞬間浮現出來。
這則之世界觀這一次並非憑空具現,而是直接就與他的天地之光融合在一起。
或者說,用天地之光來承載他的則之世界觀!
在這瞬間,一方則之天地猛然出現在他身體周圍,開始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轟轟轟……
在這瞬間,那老道巨人的手掌與那則之天地接觸在一處。
隨著兩者這麽一個接觸,羅帆就感覺到一種無法想象的恐怖威能赫然通過那則之天地灌入自己的身體之中,讓他的身體在這瞬間連遲滯都無法遲滯半點的,就已經是轟然崩潰!
而他的則之天地,更是在這瞬間開始崩潰起來,無窮無盡的裂縫直接貫穿了這整個則之天地,將這整個則之天地化作千瘡百孔的模樣。
在這瞬間,面對著這種情況,羅帆卻反而是放松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反抗已經是有了效果。
至少,自己的則之天地並非是完全無法對對方產生作用,並不是如同之前那天地之光的根須一般,連接觸到對方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這則之天地在與對方手掌的對碰之中如同豆腐一般脆弱,那其中他所賦予的,那則之天地的獨立維度構造也在那手掌之下轉眼崩塌,毀滅,如同只是紙片堆積而成的一般。但,終究,這則之天地,還是與對方接觸到了!
哪怕是再脆弱的抵擋,也是抵擋。
只要能夠抵擋,就代表著,有著勝利的可能!
而且,這時候,雖說他的身軀在對方的拍擊之下瞬間崩滅,但,這種崩滅,卻也只是局限於現實層面而已。
這種程度的崩滅,對於一般的七劫強者來說都是致命的。
但,對於羅帆來說,卻是半點影響都沒有。
他甚至不需要耗費什麽心思,不需要浪費什麽力量,只需要心中一動,
就自然而然的能夠完全恢復過來。就像是這時候一般……
他只是心頭一轉,身體便由虛化實的出現在這現實層面之中,出現在那則之天地之內,出現在那天地之光的守護范圍之中!
而這時候,那老道的身影已經是變得越來越模糊。
等到羅帆真正成型的時候,那老道巨人的身影已經是變成一個淡淡的,模模糊糊的虛影而已了。
眼看著,就已經是要完全消失無蹤了。
看到這一幕,羅帆不由得有些失望,道:“怎麽就只有一招之力?難道沒有辦法再發動幾次攻擊?”
在他的這話之間,他的天地之光快速的震顫著,之前被那身影拍出來的那無數的裂縫,無數的破碎痕跡卻是開始快速的彌合,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是完全恢復過來了。
而隨著這天地之光恢復過來的,還有著被他凝聚出來的,那好似虛空一般的則之天地了。
這則之天地雖然說是天地,但因為羅帆對則之世界觀的完善有限,尚且無法將其推進到完美的,能夠與完美天地相媲美的程度。因此,這個則之天地這時候卻是如同一方殘破不堪的天地一般存在於他的身體周圍。其殘破程度之強,甚至連天地自身都並不存在,至少,天空、大地這之間的分野已經是完全消失了。
之所以殘破到這程度,其實並不是這天地真的連天空、大地等等都無法化出。
而是因為,羅帆將這則之天地的所有余力,都加載在了那獨立的維度結構之上!
也即是說,他只是讓這則之世界觀與天地之光結合之後化出一方勉強達到天地標準的天地之後,便將所能夠加載其中的威能,完全化入那天地的維度結構之上!
這樣一來,卻就使得這則之天地的維度結構變得相比於正常天地的維度結構要堅韌上不千萬倍!使得其獨立一體的能力,使得其對涉及維度的攻勢的抵抗能力,都比起正常的天地要強大千萬倍!
當然,與這種增強相對的,在其他方面,其抵抗能力便要弱上許多了……
不過,對於羅帆來說,他所需要的,也就是一線生機而已。
有著那諸多層面的溝通,對於他來說,幾個層面的消亡,毀滅,卻根本算不得什麽。
只需要有著一線生機,只需要有著一個層面之中他所對應的存在在那攻勢之下不被破壞,沒有隕滅,那麽,對他來說,這一次攻擊,就是無效的!他,便不會因為這一次攻擊而受到任何一絲絲的損傷!
而顯然的,對於方才那一次攻擊來說,他想要完全阻擋住,讓那一次攻擊完全不起作用乃是近乎不可能的。那畢竟是擁有真聖投影一絲絲特性的攻擊。這樣的存在,其本質已經是遠遠超過了正常的七劫強者,甚至八劫、九劫強者……這樣的攻擊,若是讓羅帆有著億兆年去研究,說不定能夠研究出針對的辦法,將其完全擋住。但,顯然的,在方才那一瞬間,他有的,只是一瞬息!
要靠這一瞬息之間的研究去將那攻擊完全研究透徹,那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所以,他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那就是,用自己最為強的手段,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而這維度結構,便是他所為自己留下的一線生機。
一切層面都是息息相關的,現實層面之中的方方面面,都是與其他諸多層面有著種種玄之又玄的聯系的。同樣的,其他任何層面之中,也同樣是有著方方面面與另外的層面有著種種微妙的聯系的。
在這種完全不知道對手使用什麽辦法超越層面,直接攻擊他在其他諸多層面對應的存在的情況下,牢牢護住自己的某一方面,讓自己的某一方面在那攻擊之下能夠保存下來,就是最好的保存自己的辦法。
而在方才,羅帆所選擇的維度結構,便是與某一個玄之又玄,甚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那個層面的聯系!
對於他來說,只要保住了這種聯系,那麽,在那個層面年之中,他所對應的存在,百年無論怎麽樣都不會被覆滅了。
而事實也正證明了他的猜測。
甚至,相比於他的猜測更好上幾分。不單單是那個層面上他所對應的存在絲毫無損,連其他眾多相應的層面,都因為這種聯系被保住而不受影響!
真正在那攻擊之中被打滅的某些層面的對應存在,也只是一些比較尋常的,正常人都有著概念的一些層面而已。比如,虛幻層面,比如概念層面,比如因果層面之類的層面而已。
受到攻勢波及的層面數量,卻並不算太多。
在這時候,羅帆看著那前方漸漸隱沒的老道身影,面上莫名的有些可惜。
方才的攻擊他尚且無法理解,但至少相比於之前那七劫強者付出生命本源來發動的攻擊來說,眼前這老道的攻擊卻終究還算是有跡可循。
這種有跡可循,使得他能夠看出更多東西。若是能夠戰鬥多幾次,他說不定就能夠從中領悟出一些什麽,得到一些收獲了……
“實在是可惜了……”轉頭看向遠處那眾多道尊門下,羅帆不由得歎了一聲。
此時此刻,那眾多道尊門下的狀態已經是差到了極點。
方才凝聚出這老道的身影顯然已經是讓他們付出了不可思議的代價,此時此刻,那些道尊門下的身軀一個個的崩潰開來,雖然存在概念依然存在,他們並不會真正的死亡,但卻一個個的至少都是元氣大傷!
看他們的元氣受損程度,羅帆可以想象,他們或許需要耗費漫長的時光方才能夠恢復過來。
“若是我狠一點,直接帶領諸多散修攻上去,這些道尊門下能夠活下多少個?”羅帆這時候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他卻還不至於會這樣作死。
將這所有的道尊門下殺死,或許那些道尊不會在意,但他們的師兄師姐可就絕不會不在意了。不用多,只要一兩個八劫九劫強者在意這些,那對他來說,那事情可就相當麻煩了。
他雖然想要見識更多沒有見識過的攻勢,見識更多他以前沒有遭遇過的手段,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主動去尋死。七劫強者還算是在他的對抗范圍之內,八劫強者,九劫強者,這可就完全不是他現在所能夠對抗的了。
至少,他現在尚且沒有辦法想象八劫九劫強者到底是有什麽樣不可思議的威能……
既然無法想象,那麽,他自然就只能夠從七劫強者身上去推測了。
而以他之前所見到的七劫強者的狀態, 那八劫、九劫強者必然是要比他強大不知多少倍的!
所以,這時候,哪怕是有著機會將所有的道尊門下一下子解決掉,羅帆也只能夠按下心中的衝動。
就在他以為事情要過去的時候,那已經要消散的,變得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老道的身影忽然歎息一聲,接著手掌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來到了羅帆的頭頂,向著羅帆拍下來了。
在這瞬間,羅帆身體周圍的那天地之光依然存在,那則之世界觀也依然是化作則之天地的模樣與那天地之光融合著。
甚至,之前那種維度結構的增強效果也依然存在著。
這種狀態,哪怕是那身影的攻勢依然如同之前那般,他也是有著足夠的信心自己能夠擋下來的。更何況眼前這身影已經變得模模糊糊,若隱若現,似乎就要消失了?
在這時候,他正要冷笑,猛然間就感覺有些不對。
他的天地之光,他的則之天地,在這時候對於這老道的手掌居然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沒有任何效果!
就像是,這天地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次元,另一片時空了一般!
“怎麽回事?!”這個想法從羅帆的心中閃過。
正要采取行動,他就感覺到一種無法想象的威能灌入他的身體之中,瞬間將他的身體完全崩滅!哪怕是層面之間的屏障,也完全沒有任何效果,不光是讓他在層面之間屏障之中的身軀完全崩滅,更是穿透屏障,向著諸多層面而去,將他在一個個層面之中所對應的存在一一碾碎!
一種無法想象的危機感在這瞬間從羅帆心中湧現出來。
“會死!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