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忽然出現的特殊規則集合自然不是剛剛誕生出來的,事實上,這種特殊規則集合乃是這一方天地不知多少億萬年來無數詭異匯聚而成的產物。
一種必然的產物。
這一方天地若是從根本上來看自然是一切都符合修士的認知的。
其中所出現的任何在尋常人看來的詭異,若是真正深入研究,也都是有著極為清楚的解釋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種詭異便只是錯覺而已!
詭異,便是詭異。
當這一方天地在尋常生靈眼中變得詭異的時候,那麽這種詭異便成為一種真理。一種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毋庸置疑的真理!
那種種發生在這方天地之中的,在一般生靈眼中的詭異,將會在漫長的歷史當中不斷的堆積,不斷的匯聚,漸漸的對這一方天地的規則、法則進行扭曲,最終,形成一個完全與詭異對應的整體。
也即是,此時此刻出現的,直接就將那七劫強者的心神與身軀完全分隔開來的那種特殊規則集合……
這特殊規則集合現如今便如同一團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奇異煙霧,直接滲透了匯聚在七劫強者身體周圍的那些怨氣,借助這些怨氣的指向,更進一步滲透了那七劫強者的周身上下。
此時此刻,那七劫強者的身軀便如同一具木雕一般懸浮在那無盡的怨氣之中。
而其心神,卻已經是被直接拉入了那特殊規則集合內部。
在其中構築出一個比起外界更加詭異的世界,將其心神投入其中享受那詭異世界之中的無窮詭異。
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在一個詭異的靈異世界之中會怎麽樣,那根本不用多說。有太多太多的靈異恐怖片可以當例子了。
特別是,這時候這個詭異的靈異世界完全是針對這七劫強者,完全是為了折磨他,為了懲罰他而構築的時候,更是如此。
所以,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本該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神通,威能,但這七劫強者依然是以幾天一個輪回的方式不斷的死去活來。
而他每一次死去的方式,都是千奇百怪,慘烈得足以挑戰任何人的想象力極限。
在這種死去活來之間,那七劫強者最初還能夠堅持自己的心神,讓自己在那無數詭異之中保持自我,將一切都當成幻象。
但,隨著這種死去活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最終達到以百億,千億來計算的時候,哪怕是作為七劫強者,他也不得不受到影響,心神終於漸漸被那詭異的靈異世界所侵染,這詭異的世界在他的眼中隨著變得越來越真實,那種種詭異在他眼中也變得越來越有邏輯……
將本沒有邏輯的種種詭異看出邏輯出來,這並不是什麽能力。
這是他自身已經是被詭異所影響,自身的邏輯觀念也開始被扭曲的表現!
隨著這種變化,那七劫強者的身軀之上也開始漸漸的出現了變化,其身體好像是漸漸失去了束縛力量一般,整個身軀開始漸漸的崩潰了。
對於七劫強者來說,這一方天地的威能想要將其毀滅,難度是極為巨大的。
並不是說做不到,只是想要做到卻是必須付出超乎想象的代價,而且需要弄出超乎想象的動靜才可能做到。
而這時候,這一方天地雖然已經是受損嚴重,哪怕是其中的生靈都已經是死去了數成之多,但這種損失卻並不是為了報復這七劫強者所出現的損失,而是那七劫強者所造成的損失。在這樣的情況下,很顯然就能夠看出,為了對付這七劫強者,這一方天地並沒有付出太大的代價。
所以,很顯然的,眼前這七劫強者身上出現的損傷,卻並非是來自這一方天地的直接攻擊。
事實上,這種損傷,是來自這七劫強者自身!
作為七劫強者的心神,其雖然已經是被這特殊規則集合隔絕出其身體之外了,但,再怎麽說,它都是這七劫強者的心神。這種本質,卻是怎麽樣都不會改變的。
心神與身軀之間那種一一對應的關系,終究還是不可能被真正消除的。
所以,心神之上所出現的損傷,卻就自然而然的會反應到他的身軀之上。
當然,這種損傷不是那種表面的損傷,而是真正的,難以修複的那種損傷!比如,之前那心神在那詭異的世界之中死去活來一次又一次,那種損傷,便是一種表面的損傷。只要其活過來,一切損傷都自然恢復。而這時候,其心神已經是被那詭異的世界所真正侵染,真正扭曲,真正改變了,這種損傷,就是一種真正的,難以修複的損傷!
正是因為有著這種損傷,才使得其身軀也跟著出現相應的變化。
作為七劫強者,其身上的每一個哪怕是最細微的單元,都蘊含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包含了無法想象的玄奧。
甚至可以說,任何一個哪怕是再細微的單元得到自由的話,都能夠直接演化為千百個世界,億萬時空!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時候這七劫強者的身軀開始崩解,脫離其身軀的身體部位,哪裡只是一個個細微的單元而已?
那卻是大片大片的血肉都在這過程之中不斷的脫離其身軀啊!
這些血肉脫離其身軀之後產生的變化,卻就如同開天辟地一般,驚天動地的動靜不斷的從那些細微的細節之中不斷的傳遞出來,在那些動靜之中,一點點血肉微塵在這過程之中不斷的炸裂,不斷的崩解,其中衍生出無數力量,無數時空,無數信息,甚至,無數生靈!
這種變化之下,那一片將那七劫強者淹沒的怨氣直接便消失無蹤。
並不是它們直接消散了,而是,它們已經是被那七劫強者身上炸碎開來的那無數血肉微塵所衍生出來的無數時空,無數世界,無數生靈所淹沒了。
與她們一同被淹沒的,還有著大半的天空,將那已經變得昏暗,好像是陷入末日一般的天空給完全淹沒了。
此時此刻一眼望過去,天空之上便鋪陳著那無數的時空,有著無限的光影正在以一種無比詭異的方式交織在一起,混同在一處。
這無數時空,無數世界,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不斷的被這一方天地所同化,所吞噬。
看起來就像是那天空之上的無數光影在這過程之中不斷的崩解,消散,最終快速化作無形一般。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在遠處那一處異次元之中的羅帆卻是生出莫名的震撼。
這一方天地居然是以這樣的方是來吞噬時空與世界,這種方式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一般的天地,反而像是,某種生靈。或者說,某種怪獸。
一般的天地對於投入其中的時空、世界,也會有著同化吸納的效果。但那種同化吸納卻不會如同眼前這一方天地所表現出來的這樣。
那種同化吸納,一般都是將那些時空、世界,打下屬於這一方天地的深刻烙印,然後將其納入這一方天地的整體循環體系之中而已。
那樣的話,這些時空、世界,依然是時空、世界的模樣。
或許位置會有些變化,結構也會和最初出現的時候有些區別,但終究還是那些時空,那些世界。
哪裡會像是眼前這一方天地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徹底的將那些時空、世界分解吞噬掉,讓那些時空與世界徹底的成為這一方天地的養分,再也找不到?!
相比於天地吞噬吸納這些時空、世界的正常表現來看,眼前這種模樣反而更像是另一種過程,野獸吞噬獵物的過程!
野獸吞噬獵物的時候,就是直接將獵物撕開,嚼碎,再吞入腹中,之後徹底的消化掉,或是化作自己生存所需的能量,或是化作殘渣排泄出去。
在這時候,不管羅帆怎麽震驚,震撼,這一方天地對於那七劫強者的傷害都在不斷的持續著。
那七劫強者的心神在那特殊規則集合之中顯然是時時刻刻的受損著,這一點從其身軀持續不斷的崩解上就能夠看出來。
在這時候,隱隱間,羅帆甚至能夠聽到某種若有若無的吞咽聲響,就仿佛某種龐然大物正在吞噬著某種東西一般。
這種現象,卻是更增添了這一方天地的詭異氣氛,讓整方天地看起來顯得更加的靈異了。
天地對於那些時空與世界進行吞噬之後,卻也在不斷的發生種種微妙的變化。
其中最為明顯的變化便是,那一團特殊規則集合,變得愈發的強力起來!
其中所擁有規則數量變得愈發的多了,而其結構也變得愈發的複雜,甚至整體的體量也在變得愈發的巨大了。
除此之外,整方天地的體量,似乎都在因此而開始漸漸的擴張起來。
這是天地自身的變化,與這相對的,這一方天地之中的生靈,也在這過程之中發生了種種變化。
活著的生靈還好,變化不算太大。
那些死去的生靈卻就產生的變化,卻就是一般生靈所難以理解,甚至所無法理解的了。
或是化作一種靈體或者說幽靈的模樣,或是化作某種僵屍之類的模樣,或是直接與某種事物結合在一起化作某種妖物的模樣,或是直接與某種現象結合在一起,化作某種詭異的具現,等等等等,幾乎可以說是只有想不到,沒有不存在的!
隨著這樣的變化,整方天地的氣氛卻是開始向著詭異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若是說以前這一方天地的詭異只是因為種種千奇百怪的能力相互影響,相互作用所形成的,是一種一般生靈眼中的詭異而已。在高層存在的眼中,這一方天地還是很有邏輯,很容易理解的。比如,在羅帆的眼中。
那麽,在現在,哪怕是在羅帆的眼中,這一方天地也已經是變得極為詭異了!
那些死去的生靈在這時候所生出的變化,有太多太多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
或者說,是與羅帆對於修行,對於天地,對於生靈,對於力量,對於能力,甚至真實的認知是相違逆的。
感覺上,就像是一方原本能夠理解的天地,忽然間就變得再也難以理解了一般。
面對著這種情況,若是一般生靈,或許便會感覺惶惶不可終日,覺得一切都已經完了,自己留在這裡將會極為危險。
但,對於羅帆來說,這時候這一方天地的變化,卻是讓他感到極為歡喜。
對於他來說,這一方天地現在出現的種種與他過往認知相違逆的變化,顯然便是他早早想要看到的。事實上,他尋找機緣之地,他進入道尊之路的各層,逼迫其他修士,奪取其他修士的本質,為的也就是見識這些他所沒有見過的,與他的認知相違逆的現象!
之前他之所以在這一方天地之中停留,開始按照這一方天地的正統修行體系來修行,也正是因為這一方天地之中擁有一些比較詭異的現象的緣故。但,在之前,這種種詭異,只要稍稍研究,其實都還是能夠理解的, 還算是符合他的認知的……因此,在一開始,他對於這裡,其實是並不算十分滿意的。只是因為相比於其他地方,這裡還算是有些新意,所以他方才停留在這裡修行。
而現如今,這一方天地出現這種變化,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瞌睡來了枕頭,那當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他怎能不滿意?
“這便是這一處機緣之地隱藏的奧秘嗎?幸好碰見這一位修士,不然的話,我怕是一直到離開這一處機緣之地都發現不了。”這時候,羅帆心中不由得對那一名現在正在被這那特殊規則集合攻擊的七劫強者生出莫名的感激了。
不過,感激歸感激,這並不代表他就要出手幫助那七劫強者。
這時候那七劫強者不斷吃虧才是這種他所想要看到的變化出現的原因,若是幫助了那七劫強者,豈不便直接斬斷了這變化的根源?那樣的話,他所想要看到的東西豈不便變得不再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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