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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芥江湖》第258章 冷若冰霜
  文若冰一路向東,為了找到那個叫孟虎的男子,來到了殷州地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找到孟虎,那個易容過後的沈風。
  或許,只是心中還惦記著某些事而已。
  當初,她曾經兩度找到沈風,兩次都想將沈風置於死地。
  然而,兩次她都敗在了沈風的手裡。
  那個謎一樣的男子,卻引起了文若冰的好奇。
  文若冰最近也打聽到了不少關於沈風的消息。
  十幾年前,沈風便拿著天塵劍闖蕩江湖。
  天塵劍法,也是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至高無上的劍法。
  傳說,只要學會天塵劍法,便可打遍天下無敵手。
  諸葛麟如此,後來的沈風亦如此。
  有傳言說,沈風拿著原本屬於諸葛麟的天塵劍,一連擊殺了十幾個絕頂高手。
  而天塵劍原本的主人諸葛麟,卻是被沈風所殺。
  沈風,更被質疑是欺師滅祖的人物。
  如此一個欺師滅祖、草菅人命的家夥,江湖中的各路人馬,自然想對其下手。
  文若冰卻不以為然,江湖傳言,從來都是口口相傳,首先說出這話之人,也不知出於什麽目的,硬將沈風塑造成了一個大魔頭。
  而後,便有人添油加醋,說沈風如何恐怖,一人屠一城什麽的。
  即使過去了十幾年,沈風的事情,依然讓多數江湖人忌憚,乃至於令許多平常百姓都對其恨之入骨。
  沈風消失了十幾年,江湖卻也因此太平了十幾年。
  沒有天塵劍這個你爭我奪的目標之後,江湖平靜了下來。但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覺得沈風就是那個引起一切禍亂的罪魁禍首。
  若沒有沈風,十幾年前就不會有那麽多高手死去。
  十幾年前,柳無師和沈風苦崖一戰,沈風最愛的女子寧玉兒因此身死。
  據說寧玉兒屍骨無存,殺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風。
  如此一來,沈風不止欺師滅祖,還冷血無情,為了對付柳無師,就連自己最愛的女子寧玉兒也不放過。
  正所謂人言可畏。
  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整個大安國都知道了沈風的事情。
  尋常人家尚好,只是平常嚇唬小孩子用的是沈風的名字。
  那些學武之人,卻將沈風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幾乎所有人都抱著一個想法,殺了沈風,便是為民除害。
  即使沈風投奔了六王爺,也被看做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寄人籬下。
  因此,沈風又變成了一個雖然殺人如麻但卻膽小怕死且又名利心極重的人。
  文若冰對此卻嗤之以鼻。
  如同那少數人一般,她不相信這些所謂的江湖傳聞。
  有些傳聞,就是謠言而已。
  沈風的遭遇,她能感同身受。
  因為被男人背叛,文若冰索性殺了那個男人。
  之後,文若冰每逢遇到不平事便拔刀相助,懲惡除奸。
  由於作惡之人多數為男子,因此,在多事之人的口中,她便變成了一個悍婦,一個因為被男子背叛而變得嗜血濫殺的女魔頭。
  真相,沒人在乎。
  人們只是喜歡自己捏造的故事。
  對於一個從未與之接觸過的人,人們往往會通過某些事臆斷那人會是什麽樣的人。
  這個人通過人們口口相傳,在通過說書人添油加醋,便會變得十惡不赦,作惡多端。
  有惡人之時,他們自然不會捏造他人的故事。
  而一旦生活平靜下來,各種猜測、臆斷便會出來。
  相對於英雄俠客,那些人似乎更喜歡針對那些原本正邪難分的人,將其塑造成一個個魔頭。
  江湖傳言,由此而來。
  世上本沒有那麽多魔頭,多半是被逼迫所致。被自身的遭遇相逼,被別人的謠言所迫。
  郊外茶館內。
  戴著鬥笠的文若冰正安靜的喝茶,一旁的人卻在議論著沈風的事情。
  “你知道嗎?福海縣最近淫賊猖獗,許多女子都因此被擄走,在被侮辱了清白之後,便被暴屍荒野。”
  “又是那個沈風嗎?”
  “很有可能。沈風之前就殺人無數。雖然說投奔了六王爺,但又行刺皇上。這種人,誰也無法保證他做出什麽事來。”
  一濃眉大眼的青年說道:“我看不見得吧!雖然說沈風殺人如麻,但從未聽說過他對女子下手啊!更沒聽說過他對普通人下手。我只知道,沈風殺的,都是江湖中人。”
  文若冰抬起頭來,看了那青年一眼,神色淡然。
  文若冰淡然一笑,果然,還是有能分清是非的啊!盡管大多數人都人雲亦雲,還是有能明辨是非的人。
  另一人卻“切”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沒聽說過,不代表他沒做過。怎麽說他也是個男的,也有這個需求,所以,他做出這些事來,也符合他個人的作風。”
  “沈風還真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啊!偏偏這樣一個人,沒人能收拾得了他。據說天下第一神捕柳無師也跟他稱兄道弟呢!看來,都是一條船上的啊!都是惡賊!都是淫賊!”
  文若冰皺起了眉頭,這些人以訛傳訛,竟然把柳無師也拖下了水。
  那濃眉大眼的青年怒道:“你們簡直胡說八道!說沈風也就算了,怎麽把柳無師也給扯進來了?”
  一男子陰笑了起來,“怎麽?向來視柳無師為榜樣的你,開始想為柳無師推脫了嗎?”
  濃眉大眼的青年站了起來,怒道:“我真是看錯你們了。別人說什麽就跟著說什麽,甚至,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汙蔑他人。你們這些人,無可救藥!恕不奉陪!”
  濃眉大眼的青年拿著手中的刀便準備離開。
  另外一桌的一個男子卻站起來擋住了他的路。
  那人極為高大,站在那青年面前,足足比那青年高出了一個頭不止。
  且那人虎背熊腰,極為壯碩。
  那人俯視著青年,冷冷的說道:“這位兄弟,為何如此維護柳無師和沈風?莫非,你是柳無師的人?”
  原先和那青年同一桌的四人迅速拿起了武器。
  其中一人說道:“怪不得我覺得這小子不順眼,原來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濃眉大眼的青年眉頭一皺,“我看你們才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高個子一聲冷哼,剛要說話,卻被文若冰打斷了,“夠了!”
  高個子望向了戴著鬥笠的文若冰,“你是何人?”
  文若冰摘下了鬥笠,淡然道:“文若冰。”
  那高個子臉色驟變,“女魔頭文若冰!”
  江湖傳言,文若冰殺人無數,更以殺男子為樂。
  除了沈風,文若冰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
  原先與青年同道的那男子卻大笑了起來,“好啊,今日遇到女魔頭了。我來為武林除害……”
  話音剛落,他的人頭便已掉落在地。
  茶館老板見到此情景,一溜煙跑了。
  文若冰拿著滴著血的廣寒劍退回到了原地,冷聲問道:“他剛剛說什麽?”
  那高個子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另外三人之中,一個說道:“他,他說,你很美!”
  那人因為懼怕,連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高個子冷汗直流,片刻之後還是咬了咬牙,手中的狼牙棒迅速砸向文若冰。
  文若冰閃向一旁,手中廣寒劍一揮。
  劍光一閃。
  那高個子的手臂頓時被斬斷,掉下地來。
  在文若冰將廣寒劍刺入他的胸口之時,另外三人也動了手。
  三把刀從不同方向朝文若冰砍了過去。
  濃眉大眼的青年也隨即拔刀迎上,擋下了其中一人的刀。
  文若冰冷若冰霜,廣寒劍迅速抽出,隨即劍光一閃,對方兩人咽喉處被割斷,頓時倒下地來。
  另一邊,那青年和剩下的最後一人鬥了個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偌大的茶館,除去逃走的茶館老板,死去的幾人,就只剩下文若冰、濃眉青年以及另外一人。
  他們二人雖然你來我往,兩人武功也是不相伯仲,但文若冰望著他們,卻是不耐煩地撇了一下嘴巴。
  隨後,文若冰隨即出手,身形往前一衝,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衝向那最後一人。
  那人瞧見文若冰向自己攻來,大驚失色,連忙將刀揮舞得飛快。
  然而,文若冰的廣寒劍,還是刺穿了他的胸口。
  文若冰拔劍即走。
  那人呆呆的望著文若冰,卻是倒在了地上。
  臨死之前,他歎道:“文若冰,果真厲害!”
  文若冰在一人的屍體上將劍擦拭乾淨,這才收劍入鞘。
  濃眉青年原本就向文若冰抱拳行禮,但文若冰卻只顧著擦拭自己的廣寒劍。
  他尷尬的笑了笑,等文若冰收劍入鞘之後,這才又抱拳行禮,說道:“在下程貴,多謝文姑娘出手相救!”
  文若冰撇了那叫程貴之人一眼,淡然道:“我是個女魔頭,哪裡是什麽文姑娘?”
  程貴苦笑了一下,道:“文姑娘妄自菲薄了。傳聞中,文姑娘確實是個大魔頭,但傳聞十有八九是假的。”
  文若冰冷哼了一聲,隨即沉默了下來。
  程貴略顯尷尬。
  文若冰淡然問道:“你可知江湖上有個叫孟虎的人?”
  程貴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文若冰隨即走向了外面。
  程貴猶豫了片刻,問道:“之前聽聞文姑娘離開龍禦派,乃是因為沈風,為何這次卻要找個叫孟虎的人呢?你不是喜歡沈風嗎?”
  一道劍光閃過。
  文若冰已然出現在程貴身前,她的廣寒劍,也架在了程貴的脖頸處。
  程貴大驚,“文姑娘,你這是幹嘛?”
  文若冰緊繃著臉,臉上卻泛起了一絲紅暈。
  文若冰冷冷的說道:“你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程貴無奈,“我不說了。”
  文若冰隨即放下了劍,收劍入鞘,隨即幾個縱身便離開了此地。
  程貴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起來,“她是喜歡沈風的吧?唉~可惜啊!本想保護她的,卻被她給保護了。”
  程貴雖然聽說文若冰殺人如麻,但卻深深迷上了這個謎一般的女子。
  這個謎一般的女子,應該也渴望轟轟烈烈的愛戀吧?
  久而久之,程貴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名字。
  在聽說文若冰有可能喜歡沈風之時,程貴因此消沉了好久。
  程貴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文若冰。
  但遇見了又如何?只是平添了許多惆悵而已。
  初次見面,卻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
  更何況,程貴也知道,他們本就不是不同路的人。
  程貴仰望天空,卻滿懷惆悵,既怪自己武功低微,也怪天意弄人。即使有人能和文若冰在一起,只怕也是沈風而並非自己吧?
  或許,有些人,注定有緣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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