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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闕歌》第5章:善良的土匪
  這是一個十四五歲年紀的小姑娘,在這裡的這幾日除了那個老大夫兩師徒以外,都是這個小姑娘在幫著照顧自己,這幾天的相處莫蕭也大致看出來了,這是個比較活潑帶著些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還自作聰明的總是旁敲側擊的問他一些事情,比如你叫什麽名字,家裡住哪裡,家裡有幾口人,都是什麽人,來這附近幹什麽之類的,有時候還會問些什麽和蠻子啊,草莽子啊之類的人有沒有認識的。

  莫蕭起初弄不明白她的問題怎麽那麽多,又問的那麽古怪,感覺像是遇到了以前穿著製服在街上巡邏的某種人。後來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這小丫頭片子是在摸他的老底來著。

  莫蕭也是簡單的回答了一些問題,大抵也就是名字住址之類的,其他一些事情一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腦子裡的記憶很凌亂,根本無法聯系完整,再有就是這些天,他一直沉靜在自己初到這個世界的落寞與枯寂當中無法自拔,根本沒有心思去理這個煩人的小魔女。

  要不是看在她這些天裡,沒日沒夜的照顧自己的份上,或許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小魔女人還算不錯,雖然笨手笨腳的,做事總是出錯,但是愛說愛笑愛鬧。

  莫蕭從她這也知道了一些情況,這裡叫七連山,之所以叫七連山,是因為這裡方圓一百裡都是山,由七座大山連成一片。

  他們這個寨子在雙丘山,就是七連山第二座山的一個山丘上,寨子叫水幕寨,有一千多將近兩千人,寨主姓鸞,七連山是邳州下縣青山縣境內。

  邳州是大啟國的兵家重地,山多人口少,在往北上就是雲州,寒州,東西漠州,鬱州,襄州。寒州那是大啟國最北方與大丘國,大武國的邊界,雲州屯兵,邳州屯糧,寒州作為邊境重地常有朝廷軍隊鎮守,邳州雲州多山地,不管是屯糧屯兵或者是固守都有自己的地理優勢。

  莫蕭就有些不明白了,重山峻嶺崎嶇難行,固守本土作戰,打個什麽山地戰叢林戰倒是不錯,可是運送兵員和糧食就是件大麻煩事,山路如此的崎嶇,正所謂古語有雲蜀道難,蜀道難的,,,怎麽就?算了!反正這裡也不是巴蜀之地,打不打仗的似乎也不關自己什麽事情。

  看著莫蕭眼睛紅紅的,情緒不穩定的樣子,那叫鴛鴦的少女疑惑的問道,“你沒事吧?”,“我沒事。”莫蕭隨口回了句,“哦。沒事就好,剛才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又要跳崖呢。”那少女一副還好還好安下心來的樣子“要是你再跳崖的話,可就沒人救你了。”

  莫蕭聞言心裡一陣的無語,回頭看了看山坡另一邊,三四丈高的小山崖搖頭苦笑,上次被他們抬回來的時候,聽說就是他尋短見跳崖被救回來的,也不知道這群人怎麽想的,懷疑自己自尋短見。

  後來他從少女的口中得知那兩個抬自己回來的大漢,也是寨子裡的人,上次是帶隊進山打獵,在大丘山腳下發現了快要斷氣的莫蕭,於是就順手把他帶回了寨子。

  “這個還給你。”少女扔過來兩樣東西,莫蕭順手接住,一塊玉佩,一條玉製腰帶,看上去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莫蕭疑惑的看著那少女,似乎是在等著她解釋。

  那少女被莫蕭這樣一直盯著,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扭捏了一下,開口說道,“古先生說了,你可以在寨子裡待著,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想什麽時候走都可以,你的玉佩和腰帶都還你了,至於那些銀子,古先生說,就當做是你在寨子裡的花銷。

”  這個花銷莫蕭也能猜到一點,意思就是你再這裡用我們的藥,用我們的大夫,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全當是算成湯藥費,夥食費住宿費了,其實莫蕭也不知道之前的他帶了些什麽在身上,看他們那麽大方的給自己找大夫配藥材,配侍女的,應該是得了不少好處吧。

  想到這裡,莫蕭對那少女說道,“鴛鴦啊,你找我有沒有事?,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帶我四處走走吧,這些天躺在屋子裡悶壞了”。

  那少女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平時她在寨子裡也沒什麽事可做,除了練練武,欺負欺負人,折騰折騰人,也就沒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了,聽說寨子裡來了個跳崖尋短見受了傷的人,正好要有人去幫忙看著,於是就自告奮勇的去了。

  寨子裡平時很少有外人來,她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呢,從小到大她都沒去過外面,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縣城以及方圓幾十裡地。

  水幕寨的地理位置很獨特,上山之路崎嶇難行,寨子當初修建的時候,就是按照防止兵患匪患的形式修建的,寨子外面的布防能夠同時抵擋三千人的攻擊三天時間。

  寨子的建築也是很有講究的,房屋之間的巷道也是錯綜複雜,極其適合刃戰,聽說後山還有一條小路可以掩護撤退,山裡有個秘密山洞可以藏人屯糧。

  不過現在那裡十多年沒有啟用過了,一是因為沒有哪個勢力敢來水幕寨滋事,二一個寨子裡沒有多余的糧食,有糧食都用來養活人了,缺糧缺的緊根本不夠吃。

  在寨子裡轉了一圈莫蕭就花了足足快個把時辰,寨子比較大,住了一兩千號人的大寨子,這要是放在莫蕭原先的那個世界怕是也是個人口密集的大村子了。

  那名叫鴛鴦的少女幾乎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個沒完,似乎是在莫蕭面前炫耀她知道的事情很多,又似乎是在告訴莫蕭別想動什麽歪心思,她們的寨子有多麽的強大,即使是別人想要來攻打也是枉然。

  莫蕭甚至有一種被人當成奸細的感覺,似乎鴛鴦再說“你看我們寨子如同鐵桶一塊,我都告訴你我們的情況了,你是不是被嚇到了,回去告訴你們大王,千萬別做什麽傻事,否則有來無回哦!”

  “寨主”?莫蕭疑惑的問道,鴛鴦很是自豪的仰著小下巴“是啊,寨主很厲害的,一拳能把狼打死,一劍能把大樹斬斷,劍法高超,武功高強,是寨子裡的第一高手呢。曾經一人一劍獨闖蓮花庵,斬殺四十七個武功高強的歹人,別說受傷了,就是衣襟上都沒沾染一滴血腥,最後一把火把蓮花庵和那些歹人的屍首全燒了,在這方圓百裡無人敢輕易招惹,那些綠林豪強還給寨主取了一個外號燎原星火,”莫蕭在一旁聽的是目瞪口呆。

  “你們寨主為什麽要跑去殺那些人?”莫蕭在這裡也住了八九天了,雖然沒怎麽跟這裡的人打交道,但也看的出來,這裡雖然是個土匪窩,但是人人勤勞節儉,對人也不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尤其是聽鴛鴦所說,寨子裡雖然也攔路搶劫,但是從來不殺人,而且搶劫也是很有規矩的,大啟商人錢貨留一成,丘武商人留兩成。

  雖然莫蕭不知道這少女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自己被他們救回來,不但沒有做那種劫財害命毀屍滅跡的事,反而給自己找大夫療傷,算了!劫銀子的事就當是提前預付湯藥費吧。

  看來這個寨子裡的人,正處在由土匪轉型成耕農的階段,不能算是純土匪了。不過也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是一群善良的土匪,或者說是很有原則的強盜,雖然拿了自己身上的錢財,但是人家也是要付出的。

  莫蕭看了看腰間的腰帶和玉佩,雖然他不懂這東西的品質,但他也不傻啊,一看就知道這是好貨色阿,應該值不少錢,作為一夥強盜,能夠見財而不起意,莫蕭甚至都有些懷疑,莫非這是一群假強盜?

  難道說自己是在夢裡,一但醒來就會回到那個站在大街上看著車來車往的現實生活當中去?可是那還有可能嗎,這些天的遭遇莫蕭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這並不是夢,而是現實。

  “喂!喂!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你怎麽又發呆了?”鴛鴦用手在莫蕭眼前晃了晃,看著一動不動,站在那發愣的莫蕭,少女心中暗自感歎,“真是個呆子,真不知道他以前就是這樣經常發呆,還是摔壞了腦子變成這樣的,”莫蕭回了回神,剛才想到一些往事走神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我們說道哪了?”

  兩個人一邊往寨子東邊走去一邊聊著,不時有寨子裡的人經過,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人,莫蕭也不認識他們,低著頭不去看他們投過來的怪異眼光,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別人像看猴子一樣的盯著看,心裡怪別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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