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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砸倒了?
榮修潔反應過來,不過比他左肩膀的感覺慢了不少,他掙扎著想爬起,但是爬到一半,左肩膀的劇痛讓他再次躺在地上,“糟了!”他咬緊牙關,又試了一次,結果仍舊一樣,“差距這麽大嗎?”他調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仰躺著,此時,他的額頭已經布滿縝密的汗水。
不遠處,絡腮胡男子緩步走向榮修潔,“你比那些人差遠了。”他語氣輕蔑,路過手推車的時候,左手抓住手推車的邊緣,單手將手推車提起。
榮修潔見到這一幕,睜大雙眼,幾乎窒息,現在他的身體確能動,但是只能一點一點挪動,即使拚了命不要,對方只要把手推車砸過來,他的命肯定會留在這裡。自己死沒關系,但是他不甘心。
絡腮胡男子停在榮修潔身前,左手肌肉緊繃,手推車邊緣的金屬甚至出現了凹痕。
情急之下,榮修潔大聲喊道:
“我是太陽心臟,你不是在研究人類和吸血鬼的區別嗎?我能給你研究。”
通常來說,吸血鬼面對太陽心臟,能夠殺死,會選擇馬上殺死,如果不能殺死,那麽肯定會逃跑,但是,這次不一樣,研究兩者區別的主導者,是吸血鬼,太陽心臟在研究方面的價值,不言而喻,至少皺翼的重視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現在,活下來比逞能更重要,因為只有活下來,才能報仇,在被研究的時候,他能夠想辦法,而且,皺翼還在外面,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他。
“嗯?”絡腮胡男子猶豫了一秒,還是將手推車砸下,不過並沒有砸向榮修潔的頭,而是雙腳。
疼到極致的榮修潔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就暈了過去。
此時,絡腮胡男子仿佛察覺到了危險,忽然轉頭看向身後,驚訝地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黑色碎發,單薄的白色長袖,與尋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腳上沒有穿鞋子。下一秒,絡腮胡男子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即使他馬上跳開,可是依然無法阻止火焰從毛孔噴出。
“嘖嘖,太陽心臟還真是乾淨利落。”隨意的語氣從絡腮胡男子身後響起,一名留著平頭的少年轉頭看著白大褂男子,“黃道,後面這個家夥就是我們的目標吧?說起來,沒想到竟然能夠碰到太陽心臟,運氣真不錯。”
“這裡你負責。”黃道轉身離開。
隨著來到寬王市的演員越來越多,告誡會的情報網也越來越寬,至於有高層吸血鬼的重點地帶,自然不會放過,今晚並非只是榮修潔的偷襲,“幻想鄉”夜總會本身也是告誡會的目標,實際上,告誡會在今晚,幾乎同時在十幾處進攻有高層吸血鬼的場所,憑借著地獄電影提供的保護和技能之間產生的化學反應,雖然很難殺死,但是吸引高層吸血鬼的注意力沒任何問題,而且基本沒有傷亡。在榮修潔向地下室前進的路上,他就已經被注意到。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榮修潔的臉上。榮修潔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鑽入鼻子,他猛地回想起自己昏迷時的情景,感覺一陣後怕,坐了起來。
“我這是在……”榮修潔看了看四周,“……醫院嗎?”他動了動雙腳,發現並沒有行動障礙,甚至感覺不到痛楚,“我的腳不是斷了嗎?”他將被子掀開,下床,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見有人提著豆漿油條走來,他抬起頭,發現正是皺翼。
“你醒了?”皺翼神情平靜。
“發生什麽事了?”榮修潔完全不了解情況。
“邊吃邊說。”皺翼走入病房。
上午,榮修潔辦理了出院手續,下午,他跟著皺翼來到了一幢雙層別墅前。
“這裡就是黃道住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他會告訴你。”皺翼左手伸出車窗,指著別墅大門。
榮修潔下車之後,走到駕駛座窗前,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他讓你一個人進去。”皺翼搖搖頭,忽然,他想到了什麽,“對了,榮修潔,如果你想報仇,按他們說的做。其實,我一直懷疑最近的事情越來越奇怪,好像還有一批人在背後引導著一切,我們的世界不過是他們的戰場,我們的命自然也不值一提。現在看來,真相或許的確是這樣。”
“什麽意思?難道說我們,還有那些死去的人——”榮修潔的話被打斷。
“——他們的確是無辜的,但是……”皺翼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無辜不代表不會死。”
就在這時,天空的太陽再次發生異變,新的黑色裂痕幾乎將太陽封死,只剩下一些五塊形狀各異的缺口,有扇形、方形、三角形,相較於天空五彩繽紛的雲彩,太陽的光芒反而微不足道,再加上即使在白天也能夠見到的星體投影,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日夜混亂的感覺。
“第五顆太陽心臟已經死亡。”皺翼頓了頓,“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了。”
榮修潔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吞了回去。
我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怎麽安慰別人?
想到這裡,榮修潔苦笑一聲。
皺翼左手伸出,拍了拍榮修潔的肩膀,“進去吧。”他笑了笑。
“嗯。”榮修潔走向別墅。
皺翼看著榮修潔的背影,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前天晚上的事情浮現在他的腦海,名為黃道的神秘男子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他, 並且詢問了榮修潔的過往。
“復仇就像一杯美酒,味道很好,但是容易讓人醉。皺翼,即使所有的吸血鬼都站著不動,榮修潔殺一輩子也殺不完。”黃道遞出一張寬王市的地圖,“這上面是寬王市吸血鬼的聚集區,人數預估在五百萬左右。”
“所以?”皺翼不明白,“你想讓我們放棄?”
“不,我需要你們合作,我有一個計劃,一個有點冒險,但是能夠一勞永逸的計劃。”黃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點興趣。
“什麽……計劃?”皺翼感覺自己的手指止不住顫抖。
“讓太陽睡一會。”黃道的語氣波瀾不驚。
皺翼聽到這句話之後,莫名感覺心慌,仿佛有什麽東西壓得他喘不過氣,猛地,他反應過來黃道的意思,讓太陽睡一會,之後太陽會照常升起,而吸血鬼……一幅恢弘大氣的畫面浮現在他的腦海,在地面上享受生活的吸血鬼,忽然看見天邊的些許亮光,然後在亮光中化為黑灰,結束罪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