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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這個字讓錢倉一稍微出神,他回想起自己在睡夢中聽見的話,地獄電影出現之後,似乎和雕像代表的神達成某種交易,之後,雕像說了三個詞之後就放過了他。
會不會地獄電影交易的東西不僅僅是我的命?還有指明離開幽暗森林的方向?
錢倉一若有所思。
“想到了什麽嗎?”小鑽風注意到這一點。
錢倉一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等等,越界?你的意思是說,即使之前我們已經妥協,但還是會被‘它’殺死嗎?”小鑽風看著星辰提燈,眼神中露出厭惡的神情。
縱使星辰提燈對兩人的幫助很大,但是另一個角度考慮,也帶來了許多危險,而且這些危險演員都沒辦法自己解決,只能依靠同等級的高位存在才能化解。這種情況十分違反常理,甚至可以認為沒有任何規則,再加上勢力地圖上標志代表的意義,如果沒有足夠的運氣和實力撐到地獄電影到來,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錢倉一對小鑽風的反應不意外,實際上,他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由於體驗過當初絕望的場景,所以直接跳過了不滿這一步,直接快進到從中尋找有意義的線索。畢竟,在高位存在面前,演員所尋求的“公平”,從始至終都不存在。
“應該是指將帶光的物品放入球體內這件事,從你的描述來看,男孩父親似乎是進行這一操作之後才獲得能力。其實不難理解,之前我們使用星辰提燈的掩護效果,就好比從別人家借一條路過去,因為我們身上有地獄電影留下的標記,因此這一步能夠談妥,但是我們在路過的時候,不但順道喝口水,上個廁所,還睡了一覺,所以,算是越界。”
說到這裡,錢倉一將手中的星辰提燈放在地上。
“你這麽說……”小鑽風回想起什麽,“……確實有點道理,男孩父親知道這一點,是有‘東西’告訴他,我認為是稻草人的可能性不大,這相當於告訴我們情報,風險與回報不成正比,應該是星辰提燈主動告訴他的,而星辰提燈沒有告訴我們,而是換了一種方法,恐怕從這裡開始就已經劃清了界限。”
錢倉一點點頭,說道:“對了,蠟燭呢?”
小鑽風從口袋中掏出核能蠟燭,雖然他能夠使用,但畢竟是錢倉一的特殊道具,他沒辦法收到特殊道具攜帶欄裡面。
錢倉一接過蠟燭,用打火機點燃後,再將星辰提燈拿起,並將蠟燭朝黑色球體表面放去,同時開口說道:
“雖然這是一條線索,但是我們依然沒有星辰提燈的具體操作方法,例如不知道放入不同的光源會有不同的作用究竟是一一對應,還是和實際情況有關。現在先試一試,不過,我猜測星辰提燈的效果可能不需要我們選擇,畢竟我們不屬於它,無法借用太多力量。”
帶著火苗的蠟燭在接觸到星辰提燈的球體表面之後,緩緩沉了進去,像是被吞噬一般。等到蠟燭被完全吞噬,黑色球體中心出現一點暖黃色的光點,圍繞球體的光環也旋轉起來。隨後,黑色球體逐漸變得透明,露出中心燃燒的蠟燭,此時,星辰提燈仿佛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提燈。
光環轉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與此同時,窗外的光與影互相穿插,形成方塊狀的碎片。
錢倉一走到窗前,視線看向窗外。天空比之前來得更加昏暗,仿佛來到黃昏,來到天黑前的瞬間,
遠處的森林隱藏在黑暗當中,像幽靈一樣窺探房屋。
他打量一圈,在輕微的擺動中,發現有一處位置較為奇怪,那是距離房屋不遠的一條小路,小路向森林深處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小路兩側並非鳥語花香,而是掛著一些骷髏,這些骷髏如同裝飾品一般吊在樹木上,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既陰森又詭異。
“有發現嗎?”小鑽風走到窗戶邊,順著錢倉一的目光看去,“那條路……我之前檢查過周圍,如果有骷髏不可能沒看見,難道,這就是星辰提燈指引我們前進的道路?”
錢倉一點頭,回道:“沒錯,一條通往幽暗森林更深處的道路。”
說完,他將蠟燭從星辰提燈中拿出,瞬間,周圍的一切恢復原狀,剛才看見的小路也消失不見,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條路。
“可以確定了。”
他轉頭看著小鑽風,“現在不急著出發,急也沒用,倒不如先好好休息。如果告誡會的目的是將其他演員都留在這裡,恐怕會在‘必經’的路上等我們。”
小鑽風微微皺眉,問道:“那我們不是更應該快點?”
“不,你忽略了一點,這次改變路線,是告誡會的操作,他們一定會動手腳,所以,現在的關鍵已經不是比他們快,而是突破他們設置的障礙。要麽另找一條路線,要麽正面突破,這兩個方法都可以。”錢倉一搖頭。
小鑽風雙手拍了拍,不是很在意,他輕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休息吧。”
……
傍晚時分,兩人在房屋前的空地上擺了一個燒烤架。
廚房的食物主要是沒見過的肉類和果子,肉類和果子都能夠從幽暗森林獲得,其中,果子能夠直接吃,不過保質期不長,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罐頭、餅乾等長保質期的食物,種類非常多,但是量卻相當稀少,像是從世界各地采購來的食材。
錢倉一猜測可能是不同世界的人被拐來後留下的食物,原來的房屋主人白天外出尋找食物和物資,晚上就躲在屋內,防止稻草人偷襲,像在末日中生存一般。
由於乾糧不多,因此,兩人決定將大部分留下,方便應付以後的緊急情況,而現在,則花點時間驗證肉類燒烤後食用的效果。
燒烤時,兩人順便閑聊,錢倉一提起了鷹眼的事情,並且省略細節後,將自己在鷹眼世界的經歷說了一遍,不過,他沒有提及選擇的事情。
“原來是利用文明的力量來加速,難道你們可以超過告誡會……難怪告誡會留了幽暗森林這麽一個後手,如果繼續下去,冠軍獎杯恐怕會拱手送人,他們策劃了這麽久,肯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小鑽風點點頭,眼睛盯著火焰。
在他的瞳孔中,火焰如同精靈般跳動,帶有一絲迷離的幻想。他看著木材炸裂出的火星,略微出神,專注的眼神中,似乎夾雜著一絲複雜的羨慕。
“鷹眼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很絕望吧?”小鑽風抬起頭,看著錢倉一,聲音低沉。
錢倉一歎了口氣,回道:“嗯,畢竟,他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想找到的真相,竟然是世界的終結。”
“蒼一,你說,會不會我們的結局也一樣?”小鑽風低頭看著地面,“我是說,雖然地獄電影有答應條件,我們和告誡會之間的戰鬥也牽扯到許多利益,但是,嚴格來說,至少對地獄電影來說,只要處理得當,完全可以讓我們達成雙敗結局。”
“雙敗?”錢倉一微微皺眉。
“沒錯,無論我們的條件是什麽,或者告誡會的條件是什麽,只要做一些手段,錯開一些條件,完全可以做到雙敗。”小鑽風點頭,“舉個例子,假設讓甲乙兩個人比賽跑步,先到終點的選手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品,如果不出意外,甲必定會贏,比賽也毫無懸念,但是主辦方完全可以給乙吃無法檢測的興奮劑,只是有明顯副作用,這樣一來,就算乙超長發揮,獲得冠軍,比賽後也會死去,而甲,也沒有拿到冠軍,這時候,再暗中操作一番,豐厚的獎勵沒有人可以得到。”
“你是指地獄歸途是‘乙’嗎?”錢倉一語氣嚴肅,轉頭看著遠處。
“我不知道。”小鑽風搖頭,他深吸一口氣,“也許只是我多慮了,但地獄電影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越是努力,遭受的痛苦越深,在地獄電影中最合適的生存方法,恐怕是像那些沒有明天的人一樣,將每天都當成世界末日,吃喝玩樂,享受一切。”
一時間,連空氣似乎都選擇了沉默。
錢倉一閉上雙眼,過了四、五秒才睜開,他看著小鑽風略微沮喪的表情,輕聲說道:
“沒關系,就算最後失敗也沒關系。”
“嗯?”小鑽風轉過頭,表情疑惑。
錢倉一看著小鑽風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而且越重要的事情,越容易失敗。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可能是之前的演員走過的路,也可能是後來的演員即將走的路,死在這條路上的演員數不勝數,所以,相較於擔心失敗來說,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竭盡全力。”
沒等小鑽風回答,他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當然,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還有別的選擇,我們當然會選擇另一條路,可眼下這條路,雖然這麽說十分不恰當,但的確是因為告誡會,才會存在。”
小鑽風點點頭,若有所思,回道:“的確,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剩下向前這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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