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歇爾神父?”大衛船長第一個開口,他是藍色珍珠號的船長,在這裡,也只有他的身份才能最適合詢問馬歇爾。
馬歇爾非常鎮定,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慌亂。
“請你先出去,馬歇爾神父。”大衛船長見馬歇爾沒有開口,於是重複了一句。
“她不是在看我。”馬歇爾的聲音非常大,因為他要確保自己說的話被所有人都聽見,“她不是因為看見我而尖叫,珍妮的視線根本沒有在我身上,莫拉,麻煩你移過來一點,擋在我和珍妮中間,剛好擋住我就行了。”
聽到馬歇爾的話,除了珍妮,在場所有人都非常驚訝。
“可是,馬歇爾神父……”莫拉也認為馬歇爾是在為自己辯解,她不相信馬歇爾神父的話。
“按照我說的話做好嗎?”馬歇爾加重了語氣。
莫拉露出無奈的表情,身子向右邊移動了一點,剛好擋在珍妮與馬歇爾兩人之間,確保珍妮看不見馬歇爾的面容。
可是此時,珍妮的叫聲依然在回響,有一些旅客因為受不了這種叫聲我選擇了暫時離開。
“現在,麻煩擋住珍妮所有的視線。”馬歇爾沉聲說道。
莫拉照做了,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珍妮竟然停止了,這時候她安靜得像一只聽話的兔子。
“真的……明明馬歇爾神父還站在房間中,可是珍妮,難道……”莫拉非常驚訝。
“珍妮所看的地方應該是我的頭頂。”馬歇爾說到這裡,將頭抬了起來,卻只看見了天花板,“就在昨天下午,珍妮來懺悔室找我聊天,她說她晚上聽見了奇怪的聲音,我想,珍妮很可能有著與靈媒一樣的能力。”
“雖然珍妮並不是看見我才發出尖叫,但是顯然她尖叫的原因與我有關,接下來,只要驗證我離開房間之後,珍妮會不會尖叫就行了,只是……這樣一來,我就處於被孤立的處境當中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好事。”馬歇爾在心中說道。
他的話對在場的人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既然相信神的存在,那麽就一定無法回避惡魔,兩者在邏輯上是共生的關系。
如此一來,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靈媒的存在也是順理應當的事情。
“靈媒?”莫拉看珍妮的眼神有了一些改變,不再是之前單純的憐憫,變得更加複雜。
“我想,也許藍色珍珠號上,有著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它一直在看著我們,等待著時機,一旦有機會,它就會毫不猶豫地奪走我們的生命。”馬歇爾輕聲說,此時珍妮已經停止了尖叫,他也沒必要加大音量了。
“夠了,馬歇爾神父,我在藍色珍珠號上待了二十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大衛船長站了起來,他非常生氣,看馬歇爾的眼神也非常不善。
“大衛船長,我沒有別的意思,也許在以前,這艘藍色珍珠號還是一艘美好平和的商船,但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大衛船長你在幾年前就已經退休了,在這幾年的時間中,藍色珍珠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恐怕船長也未必很清楚吧?”
馬歇爾沒有後退半步,他的話如雷擊一般劈在大衛的心中。
曾經,藍色珍珠號對於大衛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多年的航海生涯讓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健康,他一定會選擇一直陪伴藍色珍珠號,一直走完自己的一生。
在他休息的幾年中,藍色珍珠號一直由派蒙負責,從某方面來說,派蒙其實才是藍色珍珠號的船長。
這幾年藍色珍珠號發生了什麽,大衛並不清楚,他有嘗試過去弄清,
可是,藍色珍珠號卻變得陌生起來,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可是究竟什麽地方不同,他卻說不出來。除此之外,藍色珍珠號的船員也更換了大部分,許多船員大衛根本叫不出名字。“馬歇爾神父,我尊重你,不過現在,請你先離開。”大衛船長壓製住了心中的怒氣。
聽見大衛的話後,馬歇爾沒有任何尷尬的神情,“好的。”他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了珍妮的病房,門外的旅客自動為馬歇爾讓出了一條路,他們滿臉詫異地目送馬歇爾離去。
“沒有尖叫聲……果然……”馬歇爾摸了摸身上的《維爾德拉手稿》,“如果一定能要追根溯源,毫無疑問我身上的手稿可以滿足這一要求,難道珍妮看見的東西就是手稿帶來的嗎?還是說……另有原因?《維爾德拉手稿》能夠讓根本看不見的東西變為能夠被珍妮捕捉到的存在?”
很快,馬歇爾回到了自己的新房間。
他躺在了床上,昨晚在底艙調查,回來之後又遇到珍妮父母慘死,之後與羅伯特思考應對方法,接著休息了不到兩個小時,清晨發現珍妮父母的屍體,吃完早餐後又應對大衛與派蒙的詢問。
一直到現在,馬歇爾幾乎都沒有時間休息。
“定個鬧鍾,今天懺悔室一定有許多人會來,現在要盡快對藍色珍珠號內部人員進行了解,如果的預感沒錯,今天晚上應該也不會太平。”想到這裡,馬歇爾看了看門口,已經上鎖,但是為了保險,他依舊起床用椅子抵住了門把手。
“安全第一。”馬歇爾對自己說了一句,接著繼續躺在床上。
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兩點,馬歇爾馬上爬起來,向懺悔室走去。
進入懺悔室後,馬歇爾坐在了椅子上,他揉了揉眼睛,驅趕自己的睡意。
門打開的聲音從細孔中傳來,馬歇爾打了個哈欠。
“馬歇爾神父,你在嗎?”這是一名男性的聲音。
“孩子,懺悔吧,神在聽著你……”馬歇爾沒有詢問對方的姓名,因為……除了珍妮這種單純的小孩之外,基本不會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訴神父。
“不,馬歇爾神父,我來這裡只是想和你聊聊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方語氣非常輕松。
“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馬歇爾將敘述的權利交與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