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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五妹說:“你別激動嘛,我們已經夠幸運的了!大姐和四姐當時在外面談對象,他們見都沒見就拒絕了。後來都由他們做主把兩個姐姐嫁了出去。他們能同意我們先相處,已經很不錯了。我覺得他們會同意我們的,你也別擔心,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頓了一下後,謝五妹說:“我回店裡去了。今天許曉娟請假了,事情多。我還是早點回去幹活吧,不然大華姐會不高興的。”朱雨深答應了她,關好門送她回去。
朱雨深回到學校,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已是下午四點鍾,他的頭腦徹底清醒了,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他拿起筆來,感覺有千言萬語要抒發。窗外春意正濃,到處都是一片蔥翠的綠色,天氣也慢慢地變暖和了。寫著寫著,朱雨深感到渾身躁熱不安,他把上衣脫了,把門窗都打開竄風。看著窗外的遠景,才感到舒服、心曠神怡。
全身涼透了時,他拿起手機,想給謝五妹打個電話,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盡管謝五妹近期的行為足以讓他欣慰,讓他感動。但他還是感到,他們之間似乎有一條暫且不可逾越的鴻溝。一方面是他自己目前條件不允許再折騰什麽大事;另一方面,他感覺謝五妹的父母的要求肯定是比較苛刻的。
朱雨深不禁歎了一口氣,他現在終於釋然了。
因為對於他來說,難得能遇上一個鍾情於自己,宿命中又有可能結合在一起的女子,怎麽能放過呢?以前曾有一位通過個人奮鬥而成功的老大哥告訴過朱雨深,男人有實力才有魅力。朱雨深覺得這句話很在理。
他想,如果自己現在只是陷入情網,不管謝五妹家裡的感受,一味去纏著她,那又何異於盲目纏住許曉娟的老光棍吳寶?關鍵的問題在於,纏是根本纏不住的。身邊的很多例子是,這些男人終究將被女方一腳踢開。他準備過兩天去找謝五妹,兩個人傾心談談,看她是怎麽想的。對她及她家人的要求,以及時間安排問題等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小長假的第三天,朱雨深原準備再去大華服飾。但校長通知他寫一篇幾千字上頭下達的征文。學校裡能寫人的並不多,能寫的人當中還有人遇此事時不買校長的帳。這篇稿子第二天早上校長去縣裡開會就要帶走,所以朱雨深只有當天趕出來。等他寫好後,謝五妹也早已回家了。
還好,過了兩天后,朱雨深只有上午有課,下午就可以去鎮上謝五妹那裡了。平日裡,朱雨深基本不請假,因為請假要扣集效工資,扣得還蠻多。他目前還只是一個落魄的自封的文青,稿費收入很微薄,只夠偶爾加餐用的。在沒有其他生財之道的情況下,他只能以不請假,少被扣錢、少花錢的方式來攢錢了。
在鄰鎮教書的那段日子,朱雨深還出去兼職做過搬運工。那活很累,但從小經過磨煉的他乾起來還行,賺了一些外塊。這事傳開後,校領導找朱雨深談話,說他在外兼職就等於不好好教書,對他立刻叫停。想起來,朱雨深一直心有余悸,後來他再也不敢這樣幹了。
下午,朱雨深來到大華服飾時,店裡不知誰在用手機放歌,那聲音聽起來柔和極了。朱雨深踏著歌聲的節奏走了進去,發現謝五妹,許曉娟和謝大華三個人都在,而且看起來精神都不錯。打過招呼後,朱雨深坐到了正在劃線的謝五妹的身邊。謝五妹也順從地向他這邊倚著。謝大華正對著門坐在電機上專心致志地釘著衣服,沒空留意他們的舉動。
這時許曉娟走到了他們面前,她來案板上剪布料。朱雨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到她以幽怨的眼神看著謝五妹。
他們各人在歌聲節奏的掩護下做著自己的事,想著各自的心思。一段時間後,胡玉琴從對面走了進來。朱雨深見狀,趕忙站了起來上去問好。胡玉琴說:“雨深你和五妹發展得蠻快的嘛,現在都黏糊到一起了。看來,你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是吧?”
朱雨深順著她的話說:“應該很快了。”胡玉琴說:“這就對了,你們都不小了,要搞快點。大華姐像五妹這麽大時,女兒都會走路了。”一席話把眾人都逗樂了。
朱雨深說話時一直用眼光瞟著斜對面的許曉娟。發現當自己說很快將會和謝五妹成婚時,她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姣好的容顏憋得通紅,幾乎要哭出來。見此情景,朱雨深便不再言語,把原本想說的,諸如誇獎謝五妹幾句以及感謝媒人等耍嘴皮子的話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