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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朱雨深一驚,他急切地問道:“你把陳晶怎麽了?你可不能亂來!那樣要犯法的!”
金君翻了一下白眼說:“瞧你說的,我要犯什麽法?把陳晶處理掉是指趕忙給她找個男人,讓她不能再回頭和哥攪和。
其實這事啊,也不是太難辦的事。據哥觀察,咱們黃鎮街上就有若乾個離過婚,目前正處於單身狀態的男人;再加上若乾一直未娶的中年杆子,可以做陳晶買家的人還真不少。其中有些人的條件還相當地好。
再說,如今哥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還能管得了陳晶的死活?
哥托人幫陳晶物色了一個男人,就要開車把她送過去。人家男人也承諾,將來一定會好好伺候她。
但是,由於被紅臉打那事在她心裡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她說什麽都不肯另嫁了。她說,大不了回家跟父母過,就呆在娘家終生不嫁!
狗日的,這話說起來輕巧,但太實在了。她的父母養她為了什麽啊?他們就她這一個寶貝女兒,並從小就把她富養著,有點小錢就往她身上砸。到頭來,她卻要回家不嫁人蹭父母的,這怎麽行?那他們老了後怎辦呢?
於是哥跟她說,那樣是不行的!因為其父母富養著她,傾注了太多心血在她身上,就是指望能通過她的婚姻帶來莫大的實惠。
所以,他們從來都沒認可紅臉這個女婿。如果她不再嫁人,那他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但陳晶如今就是死倔。她說,就是讓她死,她也是除了哥以外誰都不嫁!狗日的,這話還令哥蠻感動的。
但讓她死,這話說起來簡單,卻是不能實施的。如果像電視上放的,或小說故事中寫的那樣。大悲傷或失戀、被玷汙什麽的就讓女人去死,那也太不人道了,對女性的要求也太高了。人多半肯定是覺得,窩囊地活著總比自裁或其他方式的死亡更容易做到嘛。
如此一來。陳晶是回娘家住了。那天哥送她走時,她眼淚淌了幾缽子;哥心裡也很悲傷。
哥生日那天,她先是躲到肥波家。後來金爺駕到後,就在大門口訓斥哥,並給哥下死命令。金爺的原話是,他永遠都不要看到陳晶,否則就沒哥混的了!
陳晶當時就在肥波家二樓陽台上偷看、偷聽著這邊的演出,結果讓她心都涼了。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她試著體諒哥的難處了,並同意搬回娘家過段時間。
哥把陳晶送回娘家後。他們一家人少不得又要流淚。最後,他們說,會一直等著哥回來接她回去的。
狗日的,這麽一搞,哥心裡可狂不是滋味。哥倒是希望她抓緊和一個杆子糗上。也就是以豹的速度,再變成別人的老婆!那樣哥就心安理得了。
講起來,哥如今拋棄她也是件非常齷齪的事,因為哥這就是赤裸裸地為了錢、為了身份!
而陳晶,她經過在紅臉家過窮日子的打造,如今應該也是能過一般般日子的人了。哥有點慚愧!
加之梁纖露這個雀子,她抓住了哥的弱點。現在整個兒要求哥把她像老佛爺一樣供著!沒辦法,哥又徹底被人綁架了!”
朱雨深便不斷安慰著金君。他還產生一個不該有的念頭,就是他怕金君在發完牢騷後也會像翟蘇雲那樣做傻事。所以他要加大力量給其開導。
朱雨深想了一下,在他所親密接觸的幾個人之中,王擔寶、金君、朱瑩以及翟蘇雲四個人都非常喜歡向他傾訴心聲、大發牢騷。
這四人之中,朱瑩是女性。她雖然牢騷怪話也多。但是沒有嚴重的問題困擾她。她的言語也透著著幾份霸氣,這是他們三個男子不能比的。
如今,翟蘇雲是永別了;而王擔寶之前就告知,他得了絕症。最後一次見他,那狀況又非常不好。他如今恐怕也……
只有金君,目前還能來這裡嘰歪,繼續發著他的牢騷。這也是件值得珍惜的事,金君也是個值得珍惜的人!
想到這裡,朱雨深一聲歎息,他心裡也很難過,是為了那些已經逝去的年輕的生命。
這時他產生了一絲衝動,想把翟蘇雲的情況告訴金君。但還沒開口時,金君的電話響了,是梁纖露打來的。
梁纖露告訴金君,考慮到他今天來了,所以她們一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現在快要到了,但中飯還沒吃。她叫金君趕緊去街上買些菜帶回碼頭邊,葷素都要有。最好是在某個飯店炒好帶過去!
金君便答應了她。掛了電話後,金君說:“特媽的,哥大老遠跑過來,還讓哥煩這事!哥知道,她們碼頭邊的那個家離飯店比較遠。剛回來,她和她父母應該都不願跑,所以就叫哥去伺候他們。
這樣吧,朱哥,你陪我一起去鼓搗這事,中午就去梁纖露船上吃飯、喝酒。狗日的,在水邊吃喝還蠻有情調的,你可別拒絕哥的請求喲!”
如此一說,朱雨深也沒有辦法拒絕。另外,他也想和金君一起多聊一聊。於是他們便下樓去,找了一家飯店炒菜,朱雨深搶著把錢付了。金君又去買了酒和鹵菜,全部放到車子上往梁纖露家開。
他們到碼頭那邊時,梁纖露和她父母已經回來了。梁纖露一看見金君就立馬上前來和他擁抱並接吻,那場景讓其他人有點吃不消。
朱雨深視若無睹地從車裡把酒、菜一樣一樣地往那條住家的船上搬。梁纖露的父母忙著換衣服,梳頭髮,他們應該也是想在金君面前展示自己最光彩的一面。等他們忙好後,梁纖露才松開手,她也上來和朱雨深一起擺酒菜。
朱雨深發現她的臉上紅撲撲地,屬於心花怒放的那種情況。她的這種表情是他以前未曾看見過的。另外,她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溫柔極了。
此時,朱雨深想起了王擔寶曾說過的話:女人只有在她認為可以把自己身子給其的某個人時,才會在其面前表現得可愛、嬌媚;而面對她所討厭的人時,總是一副凶相。
讓朱雨深比較不爽的是,梁纖露一家人對金君簡直熱情過了頭;卻把他視作了烏有。整個兒沒有跟他講一句話。
金君打了個電話回來說:“今兒個我又來了,距上次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為了活躍一下氣氛,還是再叫兩個人過來吧。先前哥已經叫過武鳳及朱瑩了,她們一會兒就到。”
梁纖露說:“好的、好的。人多了就熱鬧了。下午你再載著我們去市裡玩吧!”
沒過多久,武鳳和朱瑩先後都到了。她們倆顯然是花了心思打扮了一番才來的。朱瑩是油頭粉面、穿著暴露;武鳳的臉上也修飾了一番,特別是她那張大嘴,塗得血紅血紅的,讓人看了會產生不好的聯想。
她們倆一來,就在金君面前撓著首弄姿。當然,武鳳也向朱雨深拋了幾個媚眼。這讓先前一直受冷落的朱雨深難免產生了一絲感激之情。
這時,他才理解了別人所說的那句話:女人的態度在某些時候能決定很多東西;女人如果對男人多施舍一些笑容,多展示一下那嫵媚的一面,就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那麽地糟糕。
梁纖露先與朱瑩及武鳳嘰嘰喳喳一陣。等大家落座後。她忽然話峰一轉,衝金君問道:“金君,你黃鎮那邊的事解決好了吧?也就是說,陳晶永遠不會再糾纏你了吧?
如果這事辦妥了,我今晚就可以為你懷孕。讓你套住金爺,從而不讓家產外流。
目前的狀況你是知道的,你們那一大家子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他們也在找你的破綻。你可要搞清楚,我是金爺與你媽指定的兒媳婦,你目前沒有選擇了!”
金君用右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他說:“我的美人。你就別再數落哥了。為了你,哥已經三番五次地忍痛割愛,目前已割得哥遍體鱗傷了。就是這位武大美人也曾讓哥傷過幾回。我的肉吔,這還真不是個事!”
梁纖露笑著說:“誰叫你那麽有魅力呢?但等你到我手裡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你以前也真夠亂的!”
說到這裡,梁纖露父母的臉色比較難看。她母親重重地咳了幾聲。這是提醒梁纖露別再講這個話題了。她的父親及時岔開話題問金君道:“乖女婿,你家金爺目前的狀況還好吧?聽說他前不久生病了。那麽大一家子,家裡那麽大的攤子,也夠他操心的了!”
金君歎了口氣說:“這形勢真是不容樂觀啊!如今金爺年勢已高,身體嘛。是每況愈下。然而,他前面的兩個女兒、女婿卻恨不能找個機會把他的老命給謀害掉,這樣他們就好分家產了。
從他們的角度考慮,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因為咱們黃鎮那兒,歷來都是重男輕女的,老頭子都隻認可兒子、孫子。至於女婿、外孫,他們是不大考慮的。
盡管金爺在別人的挑唆下也懷疑過哥的身份、懷疑哥的金家血流不純,但經過哥的開導, 他目前已經沒有疑問了。他目前對哥寄予了厚望,因為只有哥及哥將來的兒子才是他的嫡傳。他本人及金家祖上所掙的家產,當然只能由金家以後的嫡傳之人來消耗,但也有可能是來發揚光大。
然而,金家的大小姐、二小姐等,是絕不甘心金爺以傳統的套路來處理家產的。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在不斷爭取。但金爺就是不松口,他承諾留給他們的資產非常有限。所以他們當然就氣呀、急呀!
然而這一家子如今這麽雞飛狗跳地鬧,也讓哥心有余悸。哥其實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哥真擔心將來會敗在他們手上,那就慘了!”
此時,梁纖露父親趕忙上來勸道:“金君,快別瞎說了!你怎麽可能爭不過金爺的女兒們呢?金爺只有你一個兒子呀。上次我去你家,金爺跟我講了很多,他說他把希望都寄在你身上了。所以你和纖露不能再拖了,結婚、生孩子都要抓緊!”
金君說:“那是,那是。另外,只要咱們弄出孩子來,金家的其他人說什麽哥是個沒用的、養不出崽的男人這話就不攻自破了。行,就這麽辦,看來哥只能速戰速決了。誰叫哥貪念如今的優渥生活呢?”
梁纖露母親說:“誰不想過好的日子啊?除非呆子差不多!”這句罵讓大夥相視一笑。
然而在整個過程中,朱瑩都是不苟言笑。她也幾乎不發言,只是邊瞪著金君邊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