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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停下來後,朱瑩向金君問道:“你們家的那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啊,我的金帥哥?就那麽一家子人,資產也不是很多。但好像竟爭卻異常激烈,大有要爭得你死我活的境地才肯罷休。
我倒是很想了解你們那一大家子人是怎麽處理這種微妙的關系的,以及你們平時想些什麽、做些什麽。可能都不是以常人的邏輯來思考問題吧?”
朱瑩這麽一說,朱雨深也興奮了起來。金君一拍桌子,吼道:“朱瑩兄弟啊,你真是問到點子上去了。哥今天正要把這事拿出來跟你們嘰歪,大家一起來剖析一下。
話說金爺這人以及他的那幾個女兒,實際上都想複古。咱們家是金姓,你們知道金姓代表什麽嗎?金姓多半是由滿清皇室的姓,是由愛新覺羅改過來的。
這話不是哥突發奇想想到的,而是一個自稱肚子裡頗有墨水的老者,在吃過金爺幾頓大餐、佔過金家一些好處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但這個概念一提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首先是金爺自個兒,他已宛然把自己視作了那一百多年前的清室王公貝勒爺。
老者見達到效果後喜不自勝,並要當場給金爺行大禮。其肉麻程度可謂登峰造極、無以複加!
當時,金家的那一幫雀子也在場,她們也聽了老者的這些話。毫無疑問,她們個個都是興奮不已。接著,她們中有人立馬就說,據此推算,那她們得算是郡主了。這名頭,可是有錢也買不來的呀!
這個概念一經提出,馬上另一個人就附和著說,這事得好好向外界張揚一下了。因為如此一來,金家不光是有錢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這還不讓周圍的那些一貫就對金家無比羨慕的人要羨慕至死啊!
這麽一說,老者也當場搖頭晃腦地附和著。狗日的,這些人都是頭腦發熱、發癲了。哥當時又好氣,又好笑。
等她們得意夠了時。哥便當場給她們潑了瓢冷水。哥叫她們動動自己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這清末到如今都已過了一個世紀有余了,還扯什麽滿清後裔不後裔的,不嫌害臊啊?
再說,如今天下姓金的人可謂多如牛毛。就黃鎮這個小地方,姓金的村莊就有十來個,姓金的人一抓一老把,真是多得跟米一樣。
如果說這些人都來蹭那貝勒及郡主的名份,那還不惡心得要吐啊!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著,閑得蛋疼;也許是因為看清宮大戲看壞了腦子。說點別的不好麽。偏要整這個勞什子做甚?”
說完,哥就要打那個來胡扯蛋並騙吃、騙錢的老者,弄得他狼狽得像狗一樣地跑掉了。被哥一吵一鬧,金爺雖然不高興,但只有無賴地咂了幾下嘴;那幫雀子的臉色都難看得像豬肝一樣。
哥的媽這時卻過來把哥拉到了房間。她責怪哥這樣頂真又何必呢?本來是件好事啊,如此一來,卻掃了一家人的興!
特媽的,哥一聽這話當場就發飆了,把她這個頗受爭議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通。哥是什麽人啊,如果這點熱血都沒有,那還能這麽高傲嗎?接著。哥罵金家那些雀子都是虛偽、冷血又惡心的人,並罵她們不得善終!
沒辦法,哥心裡真有氣呀。因為目前除了金爺與哥的媽,其他人都試圖排擠哥。金家大小姐夫婦更是掌握了先機。
如今金家的狀況可謂危如累卵,隨時都有可能相互乾上。這跟金爺身體式微有關。這狀況也讓哥感到焦慮。”
朱瑩說:“噢,原來是這樣啊!你說的金爺及其女兒要複古追求那貴族身份。也確實是件搞笑的事。
不過,如今這種事也不是個例。另外,影視文化也在誤導人複古,以追逐非凡的身份。現實中有些人當然這個喜歡,他們把自個兒和古代某某同姓的權貴扯到一塊。說是此人的嫡傳。我的肉吔,這種事還讓很多人忙得不亦樂乎。像你金君這樣,能有如此明朗的態度和見解,實屬不易!”
金君說:“哎,別說了,哥還行吧。然而,上次哥約翟蘇雲來這邊吃酒,並狂吹一通以後,哥覺得他才是個真正的人才啊。
吔,對了,哥怎麽把他忘了?得馬上把他叫來再高談闊論一番。正好武大美人也在這,保不準再攪和攪和,你們倆就又有戲了。”
說著,金君掏出了手機,看樣子要打電話喊人了。這下船上的除金君以外的人都面面相覷,但一時又不知怎麽告訴他實情。結果還是武鳳說:“金帥哥,還是不要打了嘛!因為翟蘇雲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怎麽能聯系到他呢?”
此時空氣凝固了,四下裡靜得出奇。金君也許沒有仔細聽武鳳的話,他的電話還是打了過去。那邊接聽是一個很粗魯的聲音,對方講了幾句彼此都很費解的話。
還是梁纖露反應快,她立馬上去掐斷了金君的電話。她衝金君說:“別打了,翟蘇雲的電話已經銷戶了。這個號碼如今是別人在用了。你再也找不到翟蘇雲了,因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話讓原先有點納悶的金君猛地一顫,他瞪大眼睛說:“美人,還有武鳳,你們剛才說了什麽?翟蘇雲不在人世了!你們是跟我開國際玩笑吧,他一小帥哥,怎能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美人你怎麽早不跟我說這事?朱哥,你快說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把臉對著朱雨深。
朱雨深隻好傷感地點了點頭,這一下金君呆住了。喜歡信口開河、話語滔滔不絕的他,這時卻徹底不作聲了。
朱瑩看了金君兩眼,稍作思考後便說:“纖露,金君講的也對,你是應該早點把這消息披露給他,省得產生誤會。就像你那天去我的房子打牌時,說到你的小白貓死了時,才順便提了一下翟蘇雲死了。你難道真的以為,翟蘇雲的命就如你的小白貓一樣低賤啊?”
朱瑩這幾句話顯然有暗罵梁纖露刻薄的意思在裡面。果然。性格耿直的金君一聽完這話就用眼睛瞪著梁纖露,這讓朱瑩有了一絲快感。
梁纖露反駁說:“翟蘇雲落水身亡,這又關我什麽事呢?難道他是我什麽人啊?你們誰愛關心這事關心去好了,我才懶得煩呢!金君你剛才提到要約他來這裡。我是告訴你這已不可能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顯然,梁纖露對金君的驚愕及憤怒表示了不滿。見金君還是板著臉一言不發,梁纖露的父母趕忙上來給眾人勸吃勸喝。動了幾下筷子後,金君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一會兒後,金君指了一下朱雨深說:“朱才子,那是你的學生,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夥子。他懷抱珠玉,性格耿直、孤傲,卻因時運不濟而比較自卑;他相貌堂堂、勤勤懇懇。卻連一個垃圾貨的女子都騙不到。特媽的,這孩子竟然最終選擇了這種方式的自裁,太可惜了!
哥一聽到他的失事,就馬上開始回憶他哥講的那些話,以及話中所迸現的哲理。哥能想象的到。他自裁時一定是以一種非常高傲的姿態來做的。現在看來,他比哥還要誇張!”
梁纖露不屑一顧地說:“反正他是落水自殺,管他用什麽姿態來做的呢?討論這個好像沒什麽意思吔。”
武鳳也符和著說:“是的,是的,他這樣做真沒意思。我知道,他是個非常傲又很容易負氣的人。結果他就采取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真是有點滑稽呀!”
朱瑩衝武鳳說:“武大美人。你怎麽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話呢?你對翟蘇雲應該是有感情的呀?因為我以前就聽人講過,你們倆有過肌膚之親,你對他也很有感覺。
只不過,他的觀念比較迂腐,又過於保守,才讓你最終舍棄了他。如今他就這麽沒有了。雖然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隻說過幾次話,但他畢竟也是一個優秀的青年呀。我對他的逝去表示傷心!武鳳你應該也是這樣的。”
武鳳連忙看了一眼朱雨深,她打了一下朱瑩,說:“朱瑩,你說什麽呢?誰說我們有過肌膚之親?你叫我為了翟蘇雲的事做出悲傷的樣子。這有意義嗎?
我的生活現在可完全跟他扯不上半點關系了呀!再說,我的追求者有多少呀?我可不能去煩他們每一個人的事!”
梁纖露附和著武鳳,說:“是這樣的。我的追求者也很多,我也不可能去煩他們每一個人的事。就比如現在,我和金君經常成雙成對地出現在一些場合,這肯定會令一些人不舒服。
然而,我幹嘛要讓他們舒服呢?他們不舒服不正好襯出我混得好嗎?反過來說,如果我是被一個下三濫的人搞掂了,就肯定要遭他們的嘲笑與唾罵了。”
武鳳和梁纖露兩個人說的這些話令朱雨深和金君都不怎麽舒服,金君便朝她們倆翻了一下白眼,朱雨深歎了一口氣。
接著朱瑩看了金君一眼,說:“本人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啞巴梁鶯此時的心態是怎樣的?
在翟蘇雲出事的那會兒,梁鶯是回了她北方的老家,到她祖輩那兒去了。但這麽長時間下來了,她肯定回來了吧?她和翟蘇雲也有過肌膚之親呀。
噢,這也許根本不算什麽,武大美人不是已經表過態了嗎?我猜梁鶯的感覺應該是差不多的。”
金君這會兒終於坐不住了,他一拍桌子,衝朱瑩大聲說:“我的哥們,你別說了!哥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你故意挑起幾個敏感話題,目的是讓哥對此發表評論,來讚否有關人等。以便你來觀賞、看好戲,是吧?
狗日的,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其他的暫且不說,哥就先說哥自個兒對翟蘇雲的認識,以及對他落水自殺之事的看法吧。
首先哥必須聲明,他的不幸真的讓哥痛心萬分!然而哥也不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哥和他一共有過三四次接觸,那次在這裡吃飯便是處得最長的一次。
那天,他跟哥講了很多。從他的言語中,哥就發現他大有天下已容不下他的意思。哥認為,這是由於他的性格比較另類。他或許更是個唯美主義者,由於社會發展節奏加快所衍生的很多怪現象讓他不能接受,於是他就比較苦悶。
另一方面,在他的生活周圍。根本沒有人能給他提供有價值的幫助。由於出身貧寒,加之其父是賭徒,他們家真是家徒四壁。
所以他應該還不如哥做老馮兒子那會兒,他幾痛苦呀!沒有條件。在女人那裡就不受待見,所以他幾乎沒有得到過女人的溫暖。當然,啞巴梁鶯對於他的態度要複雜一點。
至於武大美人,不管他對你抱有什麽想法,但你在和其交往的後期,竟然鼓搗出了那麽多在他看來很齷齪的事,這當然又加重了他的苦難。
只是……我聽他講過,他還是相信啞巴對他的心,他們倆這對鴛鴦被打散,要怪就怪命不好。
雖然愛情是自私的。但在他黯然地離去以後,他還是希望啞巴未來的生活會幸福。
另外,哥也去過啞巴家的船上,觀察過啞巴梁鶯其人,以及她後面的對象——那個人又惡心又牛逼的歪嘴。並進一步和他們這對人有過短暫的交往。哥當時看著歪嘴很不順眼,真是恨不能讓他立馬從地球上消失。
然而,梁鶯的父母卻像狗一樣在歪嘴面前搖耳朵、吐舌頭的,真是讓人不可理喻!他們還把哥與歪嘴相提並論,說咱們都是能改變女方家人命運、讓女方一家人從一場理想的婚姻中飛黃騰達的金龜婿。只不過歪嘴長得沒哥帥,但他人卻更壯,更福態。
狗日的。這家人的肉麻程度也是空前的,哥真是服了他們了。同時,哥再次體會到了世俗觀念的強大。講得再多,如果拿不出實打實的物質,在一般世人的眼裡,這種人永遠都是狗熊一個!
哥當時也為翟蘇雲扼腕歎息。然而哥卻從梁鶯的眼神裡看出了她對歪嘴的厭惡。那天因言語不合,以及歪嘴竟然對梁纖露也伸歪豬手,哥便教訓了他。
打跑了他以後,哥把啞巴拽到一角,問她怎麽能就為了家裡的利益而摒棄翟蘇雲。再嫁給歪嘴這個怪物呢?這以後,恐怕沒好日子過呀!
梁鶯一聽這話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哥在等她說些什麽,但半天她卻沒說一個字。狗日的,哥當時竟然忘了梁鶯她是個啞巴,哥想聽她自己的意見,能聽到個鳥啊!她一講話,內容不就消失在空氣裡了嗎?
隨後她跟哥打了幾個手語。幸虧哥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從她那手語中,哥已經獲知她不想和歪嘴繼續糗下去了。但她又擔心經此一折騰,清高的翟蘇雲也不要她了。那她可謂賠了老公又要賠錢,那還不要她死啊!
哥便及時告訴她,只要她能衝出來和翟蘇雲重修於好,還是有戲的!
梁鶯聽了這話似乎比較興奮。她的手語似乎還告訴哥,她並沒有把身子給歪嘴,她還一直在為翟蘇雲守著身子。只不過她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和翟蘇雲重歸於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毫無疑問,為了安慰她,哥當然安慰她,說這事不難辦到。哥說只要兩個人暗通款曲,再想辦法還了歪嘴那錢就行了;她也可以以實際行動感化自己的父母,讓他們從女兒將來是否幸福的角度出發,放棄歪嘴所給的一切,那就成了。
至於翟蘇雲那邊,哥可以幫她遊說;如果歪嘴不甘心來鬧,也可以交給哥來擺平。
你們看看,哥這樣已經做到仁至意盡了吧?但哥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能聽進多少哥的忠告。特別是梁鶯,由於她是個啞巴,和哥交流起來比較困難,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想的,哥對她心態的了解多半也是猜測的。
然而如今,這翟蘇雲竟然通過落水的方式自裁,這種做法也太極端了吧?哥記的以前看到過一個概念,說處於朦朧狀態的少年很容易為情自殺。就像哥以前一樣。
但年齡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跟女人有了更多的接觸以後,盡管可能更抱怨現實,但卻不想死了。從翟蘇雲跟哥高談闊論的那些內容來看,他顯然已是一個比較成熟的人了。但哥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這麽做了,甚感惋惜啊!
看來,哥在這方面的預見出了偏差,要麽就是翟蘇雲的想法絕百我等閑之輩所能參透的。在你們看來。翟蘇雲這樣做無非是一種發泄,以便賺同情、賺惋惜,甚至賺梁鶯的傷心。
但結果他卻可能什麽都賺不到。當你們提到他之死的時候,就像說隻貓啊狗死了一樣。幾乎不值一提。
梁鶯是否傷感也是不能確定的,不過哥認為她是會這樣的。隨著時間推移,周圍的人都將忘記這些。
但是,你們可能沒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這就是你們認為翟蘇雲他傻、他極端、他不可理喻,然而他自己難道想不到這一層嗎?
依哥看,在他做這事之前,肯定是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也就是說,他的痛苦程度不是你們所能想像的到的。並且這種痛苦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以前和哥以及別人說過那兩件事。一件是他們村的一個杆子,由於在談對象方面死倔不聽父母的話,從而讓父母遭鄰居鄉親嘲笑、唾罵。父母最後慫恿其自殺。那杆子就真自殺。父母還做了一把讓其迅速逝去的推手。
也許正是這件事讓翟蘇雲的內心產生了巨大的震憾,讓他重新認知了倫理觀念。雙親之愛,也許真不是人們一慣所宣揚的那樣。在一個瘋狂的時間段或時間點,完全可以上演骨肉相殘的戲!
狗日的,這事不用他說哥也知道一二。因為以前老馮這個莽漢重來就沒給哥多少父愛。哥在和金爺相認之前,可是他老馮地地道道的乖兒子。老馮脾氣暴躁,又沒什麽本事,在生活中他與哥的媽整天吵死吵活的。
記的有一天,哥的媽以哥來壓製他,說不管怎樣得為兒子考慮呀!結果吵紅了眼的老馮竟然一把拎起哥就往外跑,他說要把哥拖出去扔到水庫裡去。看這個賊婆娘以後還拿什麽要挾他!
狗日的,哥當時被他弄得生疼,又渾然不知所措,因為哥還小啊!一聽這話,哥的媽一邊流淚,一邊賭氣跟老馮說。有種你就扔,扔了反而落個乾淨!她也不上來阻止,不過她也阻止不有了。
然而正是由於他們倆人吵了這句話,讓老馮的哥聽到了。他追著老馮,邊追邊叫老馮住手。說那是要犯殺人之罪的,要坐牢的!
結果他終於在水庫埂上追上了老馮,從老馮手裡救下了哥。接著他們兄弟倆又爭吵了幾句。直到那時哥才清醒了過來,哥便立馬跑到了一裡開外的地方。
那時間有不少婦女、婆子等攙著小孩向這邊奔過來,大多數人奔向老馮那邊,小部分人把哥圍住。他們說如果大伯不在家或遲到一步,那麽事情就搞大了!也不知道將怎麽收場了,總之肯定會更精彩!
狗日的,這些來看戲的人和哥的媽及老馮一樣讓哥感到心寒!
事後,村幹部介入了這件事。他們對老馮提出了嚴肅的批評,並要求他寫下保證書,表態以後不準虐待哥。老馮可能也確實後悔了,他就把這保證書寫了。後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家裡和平無事。
但這事真的讓哥產生了心裡陰影。那之後,包括現在,哥偶爾都會想,如果大伯沒來救哥,那哥就將那麽糊裡糊塗地被老馮扔下水庫了。
那時是冬天,水庫靠近水閘這邊的堤壩非常陡峭,水又很深。老馮只要一扔,哥肯定就會沒命了。那真是在沒有多少意識、不怎麽清醒的情況下就將丟了小命,那情況也真是有點慘烈!
哥也知道,那是老馮的一時衝動,加之哥的媽也起了反作用,這才搞了這一出。但人家不是說衝動是魔鬼嗎?衝動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哥是想知道,如果那樣丟小命到底有多痛苦,會不會比這之前老馮毒打哥還要痛苦。所以從那時起,哥也養成了衝動的性格。心想,不行不要小命了又怎樣?所以哥後來才有那割腕的事。放眼四周,能像哥這樣做的人其實是找不到幾個的。
當時結合哥自個兒事,哥再把翟蘇雲所告知哥的,那些有關他家的情況再回想了一下。翟蘇雲他父親是個濫賭之人,在對金錢的渴望及對家人的殘忍方面,可能是比老馮有過之而無不及。
哥猜想,發生在哥和老馮身上的那驚險的一幕,在他們父子身上肯定也上演過,也許還搞過若乾次。關於這一點,哥是從他的那些話語中悟出來的。
如此一來,他又怎麽受得了?有人說他的腦子已經壞了,在這種家庭中長大,能像他這樣就真是造化了。
然而,這還不是所有,還有另外一道緊箍咒在箍著他,這也是他比哥更痛苦的地方。也許正是這後面一點,才導致了他最終放棄了年輕的生命。
他曾告訴過我等,他有一個先前美若天仙,而後卻被強大、凶惡的現實所吞噬,變得很醜的表妹。那個女人幾番吊他的胃口,又幾番嫁給別的男人,卻還是沒有找到好的歸宿。
後來,他那表妹更像鬼影子一樣纏著她,讓他為她貢獻他的血汗,並且這事還要一直延續下去。
狗日的,這個女人完全可以說是由天使變成了魔鬼。後來的她,已集勢利、凶狠、殘忍於一生。她自己是遭遇了很多不幸,但她卻要把這些不幸轉嫁到翟蘇雲頭上。
她給出的理由有二,一是翟蘇雲曾經妨礙了她嫁給一個官家子弟,讓她錯失良機,才導致後來越混越差;
其二,由於翟蘇雲之父是個賭徒,他們一家人迫不得已肯定欠了別人不少賭債及人情債。翟蘇雲也說,他確確實實欠這個表妹家很多。人家又不是福利機構,所付出的,當然要在適當的時機收回。
在這一點上,哥比他的情況要好一點。老馮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他還算是一規矩的男人,沒有太大的惡習。他掙的錢雖然不多,但供咱們一家人吃穿,包括供哥上義務教育階段的學,還是可以的。
所以那時間咱們一家人盡管過著不怎麽優越的日子,也沒啥好的前程可奔,但也不欠人家啥人情,基本上沒有背什麽錢債與人情債。
相比之下,翟蘇雲這個杆子那就累多了。就像哥目前一樣,由於花了金爺不菲的錢,所以就得聽金爺的。金爺要的是一個能讓他滿意的乖兒子,然而,金爺畢竟是哥的親生父親,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像外人那樣找哥要帳還錢的。
翟蘇雲欠的卻是人家的債。再就是,由於人家落難了,當然不能放過他!
總之,以上兩個方面因素共同作用,換作誰誰可能都受不了。哥一直以為,人如果到了要以那種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是,那他所承受的痛苦、內心的絕望,絕不是我等這般境地的人所能猜想到的。
如今,翟蘇雲他已不複存在,離開咱們這個世界了,這是一件多麽讓人痛心的事!但是,能發哥這般感慨的人可能不超過三人。這是因為,翟蘇雲生前都沒有獲得多少關愛,還遑論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