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這碗蔥油湯面好吃,徐拙特意騎車回去。
從店裡拿了點做好的手擀麵,和建國閑著沒事熬的豬油。
對,豬油。
蔥油湯面想要好吃,熬好的熟豬油必不可少。
另外,徐拙還拿了兩頭紫皮洋蔥和一把香蔥。
紫皮洋蔥相對於白皮洋蔥來說,味道更濃鬱。
炸出來的蔥油也更香。
這種蔥油不僅適合蔥油湯面,也可以做老上海最著名的蔥油拌面。
再次回到孫立松家,這會兒於可可已經攙扶著孫立松坐在樹下的躺椅上聊天了。
兩人好歹也算是老鄉,加上於可可那活潑可愛的勁兒,逗得孫立松一直不停地笑。
來到廚房,徐拙用湯鍋燒水,準備煮麵。
另開一個爐灶,加上炒鍋,把豬油全部倒進去。
趁豬油化開的功夫,徐拙把洋蔥和香蔥清洗一遍,改刀裝盤。
油熱之後,開小火,把洋蔥和香蔥倒進鍋裡慢慢熬。
熬蔥油是不能加任何香料的。
B站有些美食UP主喜歡在裡面放八角和香葉。
這是不對的。
因為不管加什麽香料,都會壓製住蔥香味兒。
所以正宗的做法就是什麽都不加,純蔥熬製。
而且熬製的時候不能蓋鍋。
有的人圖省事,覺得蓋鍋會熬得快一點。
這是極其錯誤的。
因為蓋上鍋,蔥裡面的水汽散不出來。
會形成一股生蔥腐爛的味道。
只有敞著鍋,小火慢熬。
做出來的蔥油才最香,味道也最純正。
隨著油溫的升高,蔥油的香味兒也慢慢散發出來。
“呀,這麽多啊,孫爺爺吃的完嗎?”
於可可拿著兩個蘋果進來洗,看到鍋裡那半鍋蔥油,有些好奇。
“今天肯定吃不完,我打算給他熬好放在冰箱裡,以後什麽時候想吃什麽時候用杓子挖出來一些拌面裡就行,很方便的。”
於可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洗好蘋果就蹦蹦跳跳出去了。
這小丫頭簡直就是個開心果。
也不知道在跟孫立松聊什麽,把老頭兒逗得挺開心的,不時傳來他那爽朗的笑聲。
這笑聲讓徐拙有些感懷。
老年人都希望有子女的陪伴。
但是孫立松好像沒啥後人。
從徐拙第一次跟著老爺子來買醬菜,他就是一個人。
既沒有子女,也沒有老伴兒。
這麽孤零零的,看著著實可憐。
當鍋裡的蔥變得焦黃時候,蔥油就熬好了。
徐拙小心的把蔥油倒進盆裡,等會兒晾涼後,就能放在冰箱中。
以後隨時都能挖出來拌面吃。
很簡單,也很方便。
湯鍋裡的水燒開後,徐拙沒有立即煮麵條,而是先用鍋裡的開水調製湯汁。
先在碗裡舀幾湯匙蔥油,倒入一點醬油和一點白糖,少許食鹽。
衝入開水充分攪開。
然後徐拙才把手擀麵丟進鍋裡開始煮。
趁這功夫,徐拙又切了一點香蔥末。
真正的陽春面用的是龍須面,鍋裡滾開後就得立馬倒入涼水,這樣煮出來的面條口感才會筋道。
但是今天徐拙用的是手擀麵,盡管他切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細了,不過依然跟龍須面沒法比。
點水的步驟,自然也不用去做了。
煮了兩分鍾之後,徐拙把面撈出來,放進剛剛衝好的面湯中。
一碗不太地道的蔥油湯面就做好了。
倒不是味道差,主要是這面條有些不倫不類。
當然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讓孫立松滿意。
系統那個任務懲罰,已經隱晦點出了孫立松的命運。
他孤苦伶仃的,身體也不好。
自然而然就會生出一些不好的念頭。
唉!
希望這碗面能勾起他早年的一些回憶吧。
說不定就能改變他的主意。
看著樹下聊得熱絡的兩人,徐拙真是慶幸帶於可可來了。
不然讓他這個大老爺們兒給孫立松講笑話,哄著他吃蘋果。
那得尷尬死。
端著面碗出來,徐拙放在孫立松面前。
“孫爺爺,祝你生日快樂,這是你想吃的蔥油湯面,嘗嘗味道怎麽樣?”
孫立松眯著眼,笑呵呵的拿起筷子。
也不怕燙,挑起一筷子面條就送到嘴裡。
“喔……好吃好吃……真好吃……蔥油熬得真香……”
孫立松一邊吃,一邊跟徐拙絮叨以前的事情。
“以前在揚州住的時候,每到我生日,我老伴兒都會給我做一碗蔥油湯面。”
“她不會做飯,笨手笨腳的,煮的面條都快成糊糊了還不知道撈出來。”
“那時候家裡好窮的,她這麽做飯真是浪費糧食,我倆為此沒少吵架。”
“但是每到我生日,她還是會情不自禁的給我煮麵,她說生日這天只有吃麵條才會長命百歲。”
“嗬……”
“我是長命百歲了,可她卻因為得病不願拖累我,趁我睡覺時候投河自盡,留我一人蹉跎到現在。”
“從那以後, 我就離開了揚州城,來到你們北方,再也沒回去過。”
說著說著,孫立松的眼淚就下來了。
現在,徐拙總算是明白了。
為什麽孫立松老是孤零零一個人。
他挺有錢的,做的醬菜大受歡迎不說,光這個小院都值不少錢。
要是想過得安逸,他大可以請幾個保姆,或者乾脆再找個老伴兒。
結果他沒有,就這麽一個人生活。
真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種過往。
想必他跟他老伴兒的感情非常深厚。
徐拙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於可可眼睛紅紅的,對於這種催淚情節,真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她拉著孫立松的手問道:“孫爺爺,您老伴兒叫什麽名字?我想把你們的故事寫出來,太感人了……”
孫立松擦掉眼淚,苦笑了一下。
“她叫於培秋,長得特別好看,是揚州城第一美女。”
於可可聽到這裡,有些詫異的說道:“誒,真巧了,她也姓於,跟我一個姓。於培秋……這名字,跟我爺爺的名字很相似。”
孫立松怔了一下:“你爺爺叫什麽名字?”
“於培庸。”
孫立松一下子站了起來,呆呆的看著於可可。
“你爺爺是揚州第一樓的於培庸?”
“對,不過現在第一樓是我爸的了,以後可能會傳給我……”
“孫爺爺,你不會是我們家的親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