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產生了心窗,說亮話,直言不諱地表示看好劉備,願意將劉備扶持為蜀主,只希望劉備能夠善待劉氏族人,而不是心狠手辣地自相殘殺,那樣的局面哪怕蜀國強大了,力壓魏吳,也不是劉禪想看到的。
好在劉備還算仁德,至少這一次劉禪納妃,劉備沒有任何抵抗,而且還忙前忙後,勞心勞力。說起來,劉備的表現在劉禪眼裡,很是加分。
劉禪聽完了劉備所說,又安撫完了劉備,這才望向諸葛亮,諸葛亮會意,趕緊開始匯報,趁著劉禪和劉備兩人剛掏完心窩子話,心情肯定還不算差,這時候再錦上添花一波,諸葛亮把握節奏極好,說道:
“陛下,臣今晨已是去了一趟胡府,和胡家主進行洽談一番,臣發現陛下真是慧眼識珠,深謀遠慮,於千萬人之中,一眼就挑中了胡家主。胡家主的才識和能力都極其不錯,見多識廣,又有文韜武略,且在祁山關這兒,極其有底蘊。”
“胡家主正是我蜀國祁山關主將不二人選,能夠得到胡家主的鼎力相助,這一切全拜陛下所賜,臣等佩服不已。有了胡家主,祁山關天時地利人和皆有,臣不用猜想,都知以後的祁山關肯定固若金湯,敵軍再也難以犯境,撼動一二了。”
諸葛亮的確是陪著太子劉備,去了一趟胡府,也和胡遵見了面,彼此交談過,然而真像諸葛亮那樣說,就顯得有些過了,胡遵也許才能是有,但肯定不會太過逆天。
劉禪明白諸葛亮是不願違了劉禪的意思,既然劉禪娶了胡氏,那胡遵怎麽說也是國舅了,按理身份來說,一個祁山關主將的位置,的確是有些低了。
要是讓諸葛亮這個軍師來運作,諸葛亮無論怎麽樣都不會選擇胡遵作為祁山關的主將,畢竟胡遵是地頭蛇,一旦當了祁山關主將,恐怕就不好掌控了。另外,胡遵也不是什麽年輕一輩,提拔胡遵不會帶來什麽好處。
諸葛亮本是年輕,更希望能夠培養蜀國那些年輕將領,當然要是像劉備這樣的,那還是算了,諸葛亮帶的是將領,可不是老大爺。
劉禪伸手止住了諸葛亮越來越有遏製不住的響天馬屁和滔滔洪天,劉禪印象之中,以前的諸葛亮不是這樣的呀,至少還是有些羞澀的,如今可能是軍師當久了,越來越滑頭了。
劉禪隻好假裝慎怒,笑罵了幾句,說道:
“軍師,莫要誆哄朕了,那胡遵縱是有些本事,應是遠遠不如軍師、子龍和翼德等人的,朕對這點心裡可清楚得要緊。不過這祁山關的主將一職,料想軍師也能夠看得出來,乃是收服胡氏宗族要付出的代價。”
“畢竟祁山關始終要有人鎮守,朕何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不僅全了胡遵的心願,使其放心,還替軍師羅列了胡質、胡奮、胡烈和胡濟等幾個人才,當然,朕也沒吃虧,朕成功地抱得美人歸。”
“所以,這算起來只是一筆值得一做的買筆,還是雙贏,所有人都沒虧,除此之外,軍師莫要再提,別說軍師知道,以後整個蜀國也會知道,這胡氏與朕乃是姻親,是外戚得罪不起。”
“只要有這麽一點,胡氏之人,哪怕能力差點,甚至才能不足,估計眾人也就忍了。朕在這裡,不是要軍師大義滅親,唯才是用,不念舊情,而是希望軍師能分得清輕重。若是關鍵的地方、職位之類的,一定得靠譜,選用真正合適的人才,至少無關輕重的,送給一些根盤錯雜的人權當交情,也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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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以後軍師身居高位,久了就會明白朕的感受了。莫提胡家主了,還是說說朕與胡氏的婚事吧。美人當前,老談國事,太傷朕的心了。”
劉禪總覺得會不自覺地被諸葛亮給帶入溝去,明明是不想去理蜀國軍務的,劉禪隻想坐享其成,畢竟諸葛亮那麽年輕,就給出了蜀國丞相一職,趙雲亦是同樣,給了蜀國鎮國大將軍,要是這樣,還老得劉禪指手畫腳,那蜀國還不如早早降了魏國,圖個省事。
諸葛亮看到劉禪的不情不願,也就適時地不再談論這些,其實諸葛亮可能受了陳祗的影響,以為服侍好了劉禪,就能簡在帝心,得到劉禪的信任和重用。
然而諸葛亮還是太嫩了,沒有陳祗那麽老奸巨滑,不同的人應該做不同的事情,對於諸葛亮,劉禪的期望,是能夠不停地拿下魏國、吳國的城池,最不濟,也能帶好蜀國的軍兵。
諸葛亮可不比陳祗,諸葛亮是用來打硬仗的,而陳祗在劉禪心裡,僅僅只是用來一起吃喝玩樂的罷了,頂不上大用,至少在蜀國的內政或用兵之事,派不上用場。但劉禪明白像陳祗這樣的人,也不可缺少。
其實,說白了,每個人都是人才,只要劉禪將其放到最合適的位置上面。這一點,沒有做過君主的諸葛亮自是不會明白,劉禪也不會點破。
“陛下莫惱,皆是臣等愚鈍,忘了向陛下匯報重點。之前在胡府,臣等在太子的領導之下,已是和胡家主等人商討完畢,達成共識,三天之後正是良辰吉日,適合迎娶,屆時我方將會從祁山關出發,一路直奔胡府,前往接親。”
“接了親之後,就會在祁山關和胡府兩地大擺宴席,設立流水宴,確保每一個祁山關將士都能感受到陛下大婚的快樂和幸福。婚禮一事完成,待陛下一切準備妥當,就將胡貴妃護送回蜀宮,如此安排,陛下覺得如何?可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諸葛亮也很懵,劉禪是蜀主,大小事情都得劉禪說了算,偏偏劉禪娶老婆,操辦的人卻是太子劉備和丞相諸葛亮。啞巴吃黃蓮的是還沒有拒絕的余地。
諸葛亮只能硬著頭皮跟胡遵商議,事實上胡遵也很懵,畢竟劉禪陛下娶親,胡府一切聽從安排就是了,誰還敢大跳起來指手畫腳,指摘皇家納妃之事。
諸葛亮明白不能無功而返,隻好循循善誘地給胡遵出了一些隨時可改變的方案,胡遵當然沒有意見,也就定下了三天之後,實行迎娶一事。
至於娶完了胡氏,後續的操作安排,諸葛亮根本就不想管,劉禪想怎麽安置胡氏,根本就不關諸葛亮的事,又不是諸葛亮的老婆。
好在諸葛亮與胡遵商談的時候,胡遵提到劉禪曾有意想將胡氏送回蜀宮,那就好辦了,所以諸葛亮又將這一點添加了進去,來個與劉禪不謀而合。
“大善。軍師辦事,始終是細心和周全,朕很滿意,一切就交給軍師去操心,朕坐等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了。到時禮成之後,軍師可得多喝幾杯,權當朕答謝軍師之禮。”
劉禪笑意吟吟,倒是真的認為諸葛亮做事極符合自己的心意,本來這些都是跟胡遵談好,並且做了承諾的。諸葛亮能夠主動提出來,可想與胡遵必定做了深入的交流,彼此形成了共識。
手下的人做事情要是個個都像諸葛亮這般精明,那劉禪就真的放心多了。至少不用操心一些細節問題,而往往細節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軍師用心了,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這麽定下來吧,軍師可與太子多多商議,朕此次大婚之事,就由你們兩個總體負責,至於朕嘛,就在祁山關等著娶新娘了。”
劉禪說罷,大手一揮,不給太子劉備和丞相諸葛亮再多說一句,而是轉身邁出步子,領著趙雲等人,又到處溜達,吹吹風去了。
一日無話,三天已至。
這一天,整個祁山關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就開始有了動靜,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絡驛不絕。只見祁山關上,城牆上,還是城門上,皆掛滿了紅綢,一看就知道有喜事近了。
很快,祁山關的城門大開,從裡面緩緩走出一支迎親隊伍,隊伍前面由諸葛亮和劉備兩人開頭,隨後便是劉禪的轎子,整個迎親隊伍走了足足有十來裡,才算出了祁山關的城門。
迎親隊伍,人人皆是喜慶打扮,帶著大量的聘禮,有陳年好酒,有金銀珠寶,有名玩字畫,有玉石奇珍,甚至還有一些豬、雞、鴨等五牲,以及黍、麥、粟、豆、薯等五谷,應有盡有,一眼難以望盡。
隊伍大多是從蜀兵之中挑選出來的,雖說步行,然而速度卻並不慢,不到三柱香的時間,迎親隊伍的前頭就來到了胡府門前。
胡府早有準備,令人一直守住門前等候,看到劉禪等人已到,瞬間點燃爆竹,花炮衝天,直衝雲霄,既是迎接也是提醒胡府等人,接親的人來了。
良辰已到,吉日雙至。胡府不敢端著架子,為難新郎劉禪等人,而是直接打開了大門,從胡府裡將新娘子胡氏給送了出來。
只見胡府裡面,先是出來了一大堆親屬,料想應該是胡氏宗族裡面與胡氏較為親近的眾多年輕一輩,排頭的是胡氏的弟弟胡質、胡奮,後面眾人大多面生得很。
一眾青年胡氏之人,出來之後,便主動分成兩邊,站在胡府的大門不斷漫延出去,整個胡府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隨後便是一些類似於媒婆的人走了出來,頓時胡府就吵雜得如同菜市場。
千呼萬喚始出來,劉禪不願破壞這大喜之事的氣氛,終於等到胡氏出來了,胡氏被隨嫁通房的婢女背著,媒人在一邊打了一把紅色的喜傘護著,正緩緩地從胡府出來,跨過大門,來到了劉禪的八抬花轎面前。
劉禪親自揭開轎簾,那婢女便轉身,將胡氏給放了下去,於是劉禪速速地蓋上了轎簾,回身上了自己的轎子。
接親完成,劉備和諸葛亮對視了一眼,趕緊大喊了一聲,說道:
“新人已到,禮成。擺駕回關。”
於是,整個迎親隊伍掉轉隊頭,開始走回祁山關。來的時候算是慢的了,畢竟拿著一大堆的禮物,回去更是速度添了三分,一是少了許多東西,人手輕快,二是新娘子接到了,眾人心裡高興,自是步子輕盈,三是回了祁山關,自然是開始慶祝盛宴,到時有吃有喝,那還不是美滋滋。
因此,祁山關到胡府的那一點路,在眾人興奮的刺激之下,竟然比來之前足足省下了一半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回了祁山關。
回了祁山關,狂歡並沒有停止,而是進入了新的階段。一場場流水席,早就在夥頭營的籌備之中妥當。
桌面上擺滿了胡府那邊反饋過來的好酒,在酒邊是劉禪吃過的新式菜肴, 有煎魚,有豆腐魚湯,有紅燒肉,有回鍋扣肉。
還有剛剛從遝中那邊采下來的辣椒,做成的剁椒魚頭等等,一整桌少說也有二十多個菜,真是豐盛難言。
劉禪大婚,又是蜀主,這回不能在一邊苟了,不得不出頭了。劉禪先將胡氏送回了新房,身穿新郎喜服,就出來了。
“來,都跟朕一起舉杯,普天同慶。”
劉禪一眼掃了十來桌,滿臉春風,高舉酒杯喊了一句。隨著劉禪這一嗓子,全場各桌都停下了筷子,皆望了劉禪一下。
待反應過來,各人急急地拿起自己的酒杯,有的人忙著倒酒,有的拿起酒碗,有的乾脆抱起了酒壇,可以看出蜀軍人人歡喜,發自內心地替劉禪高興。
“祝陛下大婚,國泰民安。”
誰讓劉氏子孫不旺,翮堂不興呢。
好在諸葛亮才華過人,急中生智,想出了祝詞,況且張飛就坐在諸葛亮身邊,聽了諸葛亮所說,瞬間靈活套用,大喊了起來。
張飛帶頭,這種婚事就圖個熱鬧,雖說是借了諸葛亮的光,但總算沒有搞砸了,各人皆隨著張飛,頻頻舉杯,朝著劉禪敬酒。
劉禪也是高興,張飛果然是個妙人,人聲嘈雜,劉禪自是沒再多說冷場,而是仰頭一飲而盡。
喝罷,劉禪將杯底向各人展示,表明已是一口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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