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宇一言不發,直盯著胡濟許久,胡濟也毫不示弱,與閻宇對視,過了一會兒,閻宇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歎道:
“罷了,本將分不清真與假,用兵之事,一念之差則全盤皆輸,本將的確不敢賭一把,不管事實是否如爾所講,但爾敢來我魏營,說明就是一條漢子。”
“不過,本將既不想殺你,拿你祭旗,然後發兵遝中,你都料到本將極可能會發兵攻打遝中,那蜀主劉禪也非常人,自是能想到,肯定會有所防備。本將這點兵馬,遠遠不及鍾會大軍,當然不會輕易拿去換一二個城池。”
“當然,你想勸降本將,讓本將領著兵馬回去遝中,投降於蜀主劉禪,想的倒挺美,想利用本將作為你晉身之資,真是天真。想要本將投降,根本就沒門,在祁山關未失,未確定鍾會大軍真實情況之前,本將是絕不會輕易降於蜀軍的。”
“你走吧,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閻宇雖非什麽大將軍,可也是懂兵善戰之人,不會圖一時爽快,殺了你汙了本將的名聲。”
閻宇竟然打算放胡濟回去,而不是扣留,或者斬殺,胡濟聞言,大吃一驚,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不曾想後背盔甲之下,已是濕了一大半。
胡濟沒有不識好歹繼續勸說,而是說了一句多謝,就快步出了魏營,騎上戰馬,奔回遝中。該做的都做了,也算對劉禪有個交待了。胡濟甚至內心還一陣暗爽,經此一事,胡濟多少也能漲些名聲。
胡濟雖然沒有像趙雲、張飛一樣猛,可胡濟至少單槍匹馬前往魏營,勸說魏軍主將閻宇,是沒成功,那更難得,居然還能全身而退,不傷分毫。
胡濟一走,閻宇更是傷腦筋,一直等下去,閻宇的糧草也會出現問題,況且萬一胡濟說的是真的,那祁山關還真有可能出現危機。
面對蜀軍來攻,多一點兵馬守住祁山關總是好的,於是閻宇不得已只能命令手下的大軍拔營,打算緩緩地趕回祁山關。閻宇並沒有急行軍,生怕胡濟狡猾,萬一設計,那麽急行軍到時被蜀軍一埋伏,肯定難以組成陣型。
閻宇走得不慢,倒總算是朝著遝中相反的方向離去,胡濟回去了遝中,劉禪聽完胡濟的稟報,並沒有放松對閻宇的監控和警惕。
遝中能不打就不打,那是好事。劉禪看到閻宇已走,遝中不再有什麽危險,倒也算閑了下來,不禁在想這個胡濟似乎才能還算不錯,與之前魏軍降將胡烈不相上下。
胡烈雖然得了蔣舒相助,可能夠拿下陽安關,說明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既然胡濟哄走了閻宇,自是大功一件,劉禪賞罰分明,便又設了一次宴席。
劉禪喚來遝中的全部將領,有胡濟、楊欣、鄧艾等人,人數不多,劉禪也就沒那麽多客氣,一點都不拘謹,直白地問胡濟,說道:
“胡將軍赤膽忠心,一人孤身前往魏營,解了遝中之危,真是人中豪傑。朕實為佩服,來,眾將皆舉杯,這第一杯當為胡將軍賀。”
劉禪拿起倒滿的酒杯,就一飲而盡。胡濟被劉禪這麽一表揚,內心高興,臉色通紅,連連謙虛,好在楊欣和鄧艾倒也並不嫉妒胡濟,畢竟這個功勞的確是胡濟冒著生命危險掙來的,得來不易,沒什麽可眼紅的。
一杯過後,劉禪便趁著酒意又接著問道:
“朕還不知胡將軍出身何處?以胡將軍之才,想必族中必有更多的英武才俊,如若不嫌棄,只要有一技之長,皆可引薦給朕,朕自當重用。朕知道,之前陽安關也有一將,同為姓胡,喚為胡烈,不知胡將軍與胡烈可有關聯?”
劉禪這是投桃報李了,胡濟立了一功,但軍職提升這個還得看丞相諸葛亮的意思,劉禪乾脆就不提起升職了,而是打算另外施恩,給胡濟的家族一些恩蔭。
提拔一些有才華才能的年輕人,既能為劉禪效力,又能綁捆一下胡濟的家庭,強化胡濟的忠心,這筆買賣怎麽算都不虧。胡濟聽後,更是高興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連楊欣和鄧艾也開始有點羨慕了,哪怕家族裡沒有驚豔的天才,可劉禪都開口了,就算再平庸,為了面子,劉禪也不會食言,至少也會給個一官半職,以便收攏人心。
事不宜遲,胡濟感激地主動站了起來,出列朝著劉禪跪拜了一番,方才說道:
“陛下,承蒙陛下隆恩,收末將在軍中效力,末將有自知之明,只是淺薄之流, 遠比不上諸葛軍師、趙鎮國和翼德等人,陛下並不以末將粗莽,施以重任,末將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唯有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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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剛才所提陽安關的胡烈,末將與之同出一族,倒是也有些淵源,雖然在陽安關之前,未曾謀面,但末將知道胡烈亦屬於胡氏一族,直到陽安關,末將與胡烈皆效力於陛下,這才重新認了族譜。”
“末將與胡烈皆出自胡氏庶族,乃是五服之外的分支,不過我等胡氏根源離此並不遠,就在祁山山脈之中,胡氏宗族本家皆定居於祁山,長年不插手世事,主要是以種田、經商為主。”
“每隔幾年,胡氏族人激增,則會挑選一些分支旁脈壯年,派去效力魏蜀吳三國,也算是為胡氏積累一些底蘊,攢一攢人脈。末將與胡烈皆屬於這種情況,至於是否仍有其他胡氏族人被派去吳國從軍,末將則不知了。”
胡濟對於胡氏,也沒什麽不能告訴劉禪的,畢竟胡濟只是胡氏分支的一個普通子弟,又不能代表胡氏,替胡氏做決定,甚至根本無法左右得了胡氏。
“原來如此,想不到胡將軍與胡烈竟是本家,真是不打不相識。如今同朝為將,也算是緣分,好事一樁。胡氏除了胡將軍和胡烈,已有二個將才了,看來朕得去會一會祁山的胡氏,說不定還能再得一些良將,助我蜀國大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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