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狄軍的第一戰,並州軍,確切地說是蕭冉敗了。敗的怒火攻心不說,還敗的一塌糊塗。
一氣之下,蕭冉就下了那個殺盡北狄軍,不留俘虜的軍令。
可這軍令下的有點過早,獨臂漢子等人覺得,還是想辦法打贏他們再說吧。
現在,只要城牆上出現守軍,北狄軍便兜頭給來上一陣箭雨。害的那些瞭望哨都是在地上爬著,然後偷偷看向敵軍那邊。
蕭冉就想不明白了,是自家這邊的箭不利,還是弓箭手的準頭不好,怎麽就會壓製不住北狄騎兵的箭矢呢?
先前自己故意示弱,想引北狄軍進攻,然後給他們下一場箭雨。可結果竟然是真的很弱,被人家給下了一場箭雨。
“打法不一樣罷了。”
全程躲在盾牌下面,一面保護蕭冉,一面看著城外北狄騎兵完勝並州軍的獨臂漢子,看著一臉納悶的蕭冉說道。
“有何不一樣?都是發箭壓住對方,難不成他們的箭就比我們的厲害?”
“是厲害,發過數箭後便走,後軍接著又跟了上來,如此接連不斷,就是你有千軍萬馬,也受不住這漫天箭雨。”
蕭冉歎了口氣,心說北狄善騎射,果然不是吹的。
“如何可製?”蕭冉不服氣般的問道。
獨臂漢子搖搖頭,說道:“除非近身肉搏,否則,無法制。”
蕭冉撇撇嘴,心說肉搏就肉搏,明日就開城門與他一戰。不過,今日受的氣也要找補回來。
“去,給仇校尉發信號,讓他給那位李校尉也下一場箭雨。”蕭冉對著躲在一處牆垛後面的周繼喊道。
周繼貓腰下城後,蕭冉讓獨臂漢子留幾個崗哨,其余人都到城牆下面去。這上面沒法呆了,除非建幾座角樓。蕭冉一邊貓腰向下走,一邊在心裡想著。
仇校尉聽到周繼的牛角號聲後,知道是蕭爵爺下令發箭。可他想起蕭冉說的那個盡量不傷馬匹的號令後,便琢磨著怎麽給李霖那些人下這場箭雨。
這三天,李霖已經在半山坡處建了營地。只是,他們連人帶馬都躲在那處低窪處,從山頂上看下去,只見那裡人馬晃動,並分不清楚哪裡是馬兒,哪裡是叛軍。
仇校尉一心想給蕭冉多留下幾匹馬,就讓數十名士卒慢慢向山下摸去,做出要襲擊李霖營地的樣子。
李霖的哨兵發現這些士卒後,便招呼叛軍抵擋。那些騎兵看到山坡雖緩,可騎馬則目標太大,容易成了弓箭手的靶子,於是便棄馬持刀出來迎戰。
哪曾想這幾十名步卒只是誘餌,看到上百名叛軍衝出來後,他們轉身就跑。
叛軍追了幾步後,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陣嗖嗖的風聲。接著,幾十名叛軍便被那些埋伏著的弓箭手射死了。
李霖得報後,臉上不驚不怒,一副早已知道的樣子。
那日蕭冉所部明明可以滅了自己,可他還是露出空檔,讓自己來到了這山腰上。這三日並州軍既不進攻也不撤圍,顯然是想拿自己釣魚。
可這位蕭爵爺卻不知道,只怕他釣來的不是可口的魚兒,而是能生吞活人的虎狼。
今日看到北狄軍升起的煙火信號後,李霖臉上竟出現了這幾日從沒有出現的笑意。
估計是吃了北狄軍的虧,拿自家這些人出出氣罷了。想到這裡,李霖的臉上現出一絲蔑視的笑意。
“今後再有來騷擾的,不必管,他們不會攻過來的。”李霖對著已經為數不多的手下說道。
那些手下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小王爺何以這般自信。
李霖說過那話後,就微微閉眼,端坐在那裡開始養神。此時看上去他是在閉目養神,其實心中卻是浮想萬千。
自己最終是要執掌天下的。像蕭冉這種宵小,不過是擋路的螻蟻而已,不值一提。
第二日,壺關城西門緩緩打開了,從裡面先是跑出一隊弓箭手。接著,出來的就是蕭冉和獨臂漢子。他們後面跟著的是幾百步卒。
那些弓箭手個個都是緊張兮兮的樣子,出城後便彎弓搭箭,做出蓄勢待發的樣子。
北狄軍這邊看到後,便派出一隊人馬,來到蕭冉所部的對面。他們到了後,既不進攻,也派人過來說話,只是立在那裡,好像在等著蕭冉這邊進攻一樣。
蕭冉又不傻,他知道此時要是進攻,恐怕這些人一個活著回來的也沒有。
“李叔,怎麽辦?”碰到這樣的對手蕭冉也是無語了。
獨臂漢子摸摸生硬的胡茬,說道:“只能罵陣了。”
罵陣。蕭冉明白,就是派人跑到對方軍前罵髒話。可蕭冉也知道,罵陣這事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避戰不出,高掛免戰牌。
現在是人家出來了,也等著你來打,是你不敢和人家打。若是派人去罵陣,就顯得自家這邊太下作了。
蕭冉覺得自己被北狄人碾壓了,碾壓的很徹底。
想到碾壓二字, 蕭冉突然覺得下面的戲有意思了。
“李叔,讓士卒大聲吆喝,就說阿史得溫絀兒已經被我軍斬殺,並踐踏成泥了。”
獨臂漢子一驚,說道:“如此刺激他們,必然遭至報復。”
想到北狄軍的箭雨確實厲害,蕭冉就又說道:“那就告訴他們,阿史得溫絀兒已被我軍俘虜。”
獨臂漢子想不出蕭冉要做什麽,就滿臉狐疑的問道:“小爵爺,為何要使詐?”
“不使詐他們肯進攻嗎?進攻的時候就不放箭了嗎?”蕭冉怒氣衝衝的嚷道。
獨臂漢子想想也是,若是北狄軍知道那個北狄貴胄在這裡,說不定就會有所顧忌,進攻時那箭雨就會小一些。
可當那些士卒聲嘶力竭的喊出阿史得溫絀兒已被我軍俘虜,你等若是想讓他活著,就放馬過來的話後,對面的北狄軍卻掉頭回去了。
蕭冉看著那裡還沒有消散的塵煙,覺得自己又被北狄人傷了。
“這北狄軍帶兵的是什麽人?怎麽這麽能沉得住氣?”蕭冉有些無奈的說道。
獨臂漢子也不知道對面的將領是什麽人,只是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著,“這北狄軍怎麽變得如此難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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