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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東瀛國皇太子》第1章:「平成紀年」
  平成元年一月十八日,東京都。

  先帝大行,天下素裹,大和上至新帝,下之黔首,無不為先帝的大行而泣血嚎哭,更有甚者,竟於先帝駕崩當天在家中切腹殉死。

  平成皇帝繼位後,由內閣下令禁止民間一切娛樂活動,為期七日;所有朝廷機構、學校等機構均降半旗以示哀悼,為期三十日。國喪期間,所有朝廷公務員均需身穿黑服孝服,為期一年。普通公民則“自願”服孝,百姓服孝七日後可去孝服,自行婚嫁。

  在娛樂禁止期間,大和禁止任何形式的酒精與煙草的銷售與販賣,並禁止在公共場合大聲嬉笑。

  在此期間,影劇院,舞廳,KTV,夜總會,遊樂場,酒吧,賭場,保齡球館等娛樂場所開一家抓一家,沒有絲毫情面可講。場所負責人將被其所在地的檢查廳提起公訴,一經審判,最少要被關上三到五年不等,並且處以巨額罰金,而顧客則會被處以罰金,並刑事拘留十五天,甚至處以一個月以上拘役,並且留下案底。

  ……

  平成元年2月,大行皇帝的「大喪儀」在東京市內某皇家禦苑舉行,靈柩用牛車,從宮城正門送出。移靈隊伍靠火把和篝火等照亮。當天夜裡,大行皇帝靈柩下葬於武藏野陵。

  值得一提的是,在哭臨時,皇三子泰宮啟仁殿下竟在隻對大和皇室和皇室親族公開的大喪儀中表演了一出淚如雨下,抽泣不止,直至昏厥倒地的好戲。啟仁昏厥倒地,就連一旁的親王妃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影帝級表演給嚇了一跳;好家夥,說哭就哭,說昏就昏,一點前兆都沒有的。

  還好她眼疾手快,急忙攙扶住了將要倒地的夫君,否則啟殿下那張俊臉可就要和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了。

  雖然事先早已商量好會有這麽一出,可是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她還是不禁會懷疑真偽。不過她倒不是懷疑丈夫的昏倒是假的,而是怕他哭嚎的時候用力過猛,結果一不小心真的會把自己給弄得缺氧昏過去。所以她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留意著他的狀況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做出反應,扶住了將要倒地的他。

  她的擔心是對的,啟殿下並非僅僅是在演戲,而是“假戲真做”地真的把自己給哭昏了過去;這個家夥,可真有他的。直到兩分鍾後,啟仁才從昏厥中醒來,並在她的攙扶下一起觀看了大喪儀的整個過程。

  ……

  當日,子夜。

  東京,啟仁親王邸。結束了一日的勞累過後,回到家裡,終於有了片刻休息的時間了。

  在擔任“高麗王”的兩年期間,他與王妃所居住的一直都是位於京城府的皇帝行宮:景福宮。

  自從大婚過後,即使是作為皇親貴族的他,也不能再在小時候所居住的東宮禦所裡生活了,而是由朝廷出資,在赤阪禦用地內新建了一座府邸,此府邸雖比不得高麗行宮那般奢華宏偉,卻也能將就著住了。

  親王宮邸在大婚的半年前就已經開始修建,最終並趕在了大婚之前完工。說起來他住過的房子還不少,神奈川有三套房子,東京有兩套,全都是隻屬於他自己的。由此足見昭和皇帝在崩禦前對這位皇孫的寵愛。在大喪儀上他的哭嚎與昏厥,或許還真不僅僅是在惺惺作態而已。很難想象,一個嬌生慣養的皇族子弟居然能夠衣不解帶的在皇帝的龍榻前扮演了長達了數月的孝子賢孫;並且每日齋戒,以為皇祖祈福;皇帝禦崩後,啟仁數日未近水米,

並數次於先帝靈柩前泣不成聲,直至昏厥。  就算他的仁孝是假的,卻也難得……亦令人不禁恐懼。

  完美的謊言絕非是口若懸河、滿嘴欺騙;真正的智者懂得在該說實話的時候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全盤托出,而只在最關鍵處參假。

  因此,哪怕他之前在玄月面前表現得多麽覬覦皇位而欲取而代之,今日之事過後,就連她的心裡也該是陰雲重重,對他的真實心性而感到疑惑了。

  ……

  就在她為丈夫的真實心性而感到疑惑的時候,一旁的他已經換好了睡服,“王妃……給我煮一碗素面來充充饑吧,我都餓了兩天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你剛剛說你餓了兩天,為什麽你這兩天沒有進食卻沒有告訴我?大喪儀上你之所以會昏倒……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吧?這幾天你一直待在先帝的靈堂,每天我都讓人去給你送粥,特蕾莎每次拿回來的食盒都是空的,我還以為……”

  “你說那些粥麽,你以為我喝了它們?不,我當然沒有,如果我不是沒有喝那些粥,又怎麽能夠在大喪儀上演出那樣的一場好戲呢。至於那些粥都哪去了,當然是被我給倒掉了。”

  “聽到我親手做的粥都被你當做垃圾給倒掉了,我可沒有心情再跟你討論什麽演技了。想吃東西自己去煮吧,既然你倒東西這麽在行,那想必你做東西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貧嘴。”

  “我是貧嘴,可是近些日子孩子一直說著想父王,你卻老不回來,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了,第一句話卻又是在使喚人……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跟孩子啊?”她用一種類似於開玩笑般的語氣問。

  “若我有父皇那般好命,一生下來就注定是太子的話,那麽我也會讓你更多的看到我溫柔多情的一面。孩子特蕾莎和尤妮斯正帶著的吧?這樣好了,你去給我煮碗面,吃完我就去看孩子,我真的是餓壞了。拜托王妃了。”

  “真的隻吃素面麽,不用加點肉什麽的嗎?”她問。

  啟仁道:“做戲做全套,我們這個家裡除了孩子的飲食不變,你我都要杜絕奢華浪費,每餐隻可以清粥素面果腹。你到時要是受不了,就偷偷吃點薯片巧克力什麽的零食解解饞吧。”

  “知道了,”她說,“可是我們要一直這樣到什麽時候呢?總得先定個日子吧。”

  “大概一年。”

  正在喝水的她聽到他的差點被一口水噴他臉上,“咳……你說什麽,一年!?”啟仁瞥了她一眼,站起身道,“父皇年近六十,且已為一國之君,實在是無法身兼多職。像這種表現的機會,與其讓叔父搶了去,倒不如讓我來。”

  “我的親王殿下,你變得越來越讓我感覺陌生……卻又與歷史書上的你越來越接近了。”

  “那我可就要糾正你了,在你來到這個世界以前你並不認識我,你所了解的只不過是書本上的我;你之後所認識的那個人叫做“源”,但是他數年前就已經死了,而現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叫做啟仁,他乃是大和的皇三子啟仁殿下。如果你認為現在的我讓你感覺到陌生,不像以前的那位源警官了的話,那麽我想請問你,在你的心裡,一個王到底是怎樣的才對?”

  “其實我剛剛是在誇你,嗯……就像是一種激勵。”

  “激勵?可我卻只聽出了譏諷。難道你剛剛不正是在譏諷我是一個有著多張面孔的變色龍麽。”

  “你是龍,但絕非變色龍。”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麽畜牲,但不管是什麽,總是要吃東西來填飽肚子的。你是要待這繼續跟我鬥嘴,好讓我可以活活餓死,還是現在馬上去廚房給我做點吃的來?這麽晚了,我想等我吃完面也用不著去看孩子了,孩子應該早就睡了。”

  “這你可就錯了,三歲前的孩子最鬧騰了,指不定晚上什麽時候就醒了。萬一孩子醒了見不著父王,特蕾莎她們可不一定能哄住孩子。”

  “屁大點孩子懂的什麽事,誰哄不是哄啊,再說我今天真的是累壞了……你是不知道,這哭臨可真是門力氣活,我嗓子都有些哭啞了。拜托不要用那種看渣男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會覺得內疚的。”

  “啟仁!”

  “放肆,本王的名諱是你可以直呼的嗎。不過話說好像真的有段日子沒人叫我名字了,剛才突然被你這麽一叫,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就好像你叫的是別人的名字一樣。啊呀……我最近好像在長智齒了,後挫牙的位置好不舒服。”

  “影響進食跟睡眠麽?”她關心的問。“生理上都還好,就是我心裡總感覺不自在,煩的慌。”他說。

  “既然不影響吃東西跟睡覺,那就別在我面前哼哼唧唧的,大不了到時候帶你去把它給拔了。”

  “說的好輕松啊……合著智齒不長你嘴裡你就無所謂了。”

  “那我現在就找人來給你拔了?”

  “不要……我討厭看醫生……”

  “那我親自來給你拔吧?姐姐來給你拔牙,你總不會緊張了吧?”

  “別開玩笑了……你學會牙科麽就敢給人拔牙……萬一弄出事故來了怎麽辦……”

  “笑話。我是誰啊,我可是學貫古今,身兼百技的左臣……咳咳……純子王妃啊。區區一個智齒,小事一樁罷了。你別看我平時好像挺女漢子的,其實我會的可多了,拔牙嘛,先給你照一個片,然後打一針麻藥,等你醒來的時候就一切都搞定了。”

  “雖然你好像是很自信的樣子,但是我還是有點怕……要不等它先長兩天?”

  “還等?要是等到發炎了可就糟糕了,趁著現在還沒發炎,讓我趁早給你拔了以除後患。”

  “說拔就拔,太過兒戲……我想還是過兩天再說吧。只要不礙著什麽事,也沒有必要……咳,沒有一定要拔的必要吧?”

  “今天不拔,明天發炎了再想拔,可就沒後悔藥買了。”說完,她靜靜的一句話也不再說,只是看著他,像是在給他做選擇的時間。

  啟仁握過妻子的手,微微一笑:“明天一定讓你拔,現在時間不早了,也罷……你既離不開我,那就不叫你去煮麵了,我知你上周又買了許多零食,怎麽?藏著準備開店呢?還不快拿出來給你親愛的夫君大人解解饞啊,想吃獨食是怎的。”

  “準又是特蕾莎告的密,這個女人她活脫就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一個眼線,夫君可真是好手段。”

  “別冤枉人,我是自己猜的,既然真的有,就請拿些來給我填飽肚子吧。”

  “想要維持一個好的身材不容易,夫君還是不要碰那些東西的好。”

  “這話說的,就許你吃,倒不許我吃?我看你平零食甜品的什麽的吃的可不少,可是身材卻還是依然很完美,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人啊。”

  “你別跟我比啊,我是屬於動漫裡那種兩大碗肉加十碗飯也長不胖的角色屬性,可你就不同了;難道你沒聽人說麽?——男人可比女人更容易長胖。”

  “你既不給我吃零食,又不去給我煮麵,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餓死我對吧。”

  “誰要餓死你了,這不是聊的忘記時間了嗎,我這就去,這就去。”

  “別光嘴上說的好聽,你倒是別坐著了,趕緊挪挪你那一米一的大長腿啊。”

  ……

  “哎,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說,“咱家裡好像只有泡麵跟意面,並沒有你要“素面”,以上兩種面請問你要吃哪一種?”

  “隨便啦,別往裡面加葷腥就成。”

  “夜深了,偷著在家吃一點,沒人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謂不知?”

  “行吧,既然你堅持的話。”

  “我就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別當真,記得給我放肉,另外再煎個蛋,如果還能加根火腿腸就更好了。另外再給我拿一瓶帶果粒的那種果汁,我要喝牛奶草莓味的。”

  “哪來的這麽多的要求……三更半夜的還吃這麽多,也不怕不消化;最多給你泡個面,加根火腿腸。”

  “那你還不快去泡啊?我都快餓死了我。”他撒嬌道。

  ……

  第二天。

  啟仁入宮自請前往武藏野陵為先帝守靈,為期一年。守陵期間,他便不可再把自己當成是高高在上的親王,而隻可以當自己是一個吃齋念佛的小比丘,以圖深居簡出於八王子市,揚仁孝之名於天下。

  不久,他便著人為自己在帝陵東側搭建了一座簡陋的草廬, 每日身穿麻衣,高臥於草廬之中,所做卻無非只是讀書寫字而已。數周後,他又在草廬外的亭院裡種了些韭菜,自耕自得,自給自足;閑暇時,他亦會坐在自己從林子裡伐來的竹子所製作而成的竹凳上,在自己挖的坑填的水的池子裡釣著自己養的魚。他並不會吃那些魚,況且他也根本不可能能夠把魚給釣上來,因為他的魚竿上並沒有魚鉤。

  但盡管如此,明知釣不上魚來的他卻還是親手編織了一個竹籃,每次垂釣之時,就放在那小竹凳的一旁。

  適才提到,除了種韭菜跟釣魚外,他還會用讀書寫字打發自己的時間,然而他的草廬中卻只有兩本書:一本黃歷,一本周易。

  他每次寫字卻也只寫兩個字,一字曰之“乾”,一字曰之“坤”。

  那院中的韭菜割了又割,池子裡的魚釣了又釣,書是讀了又讀,字是寫了又寫;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然而韭菜是割不完的,魚是釣不上來的,那竹籃也永遠空的,唯有頭髮越長越長,胡須越來越密,而他的眼神,也變得越發的堅毅。

  ……

  眼看一年之期就要到了,近日來,每次午後小眠之時,啟仁便聽得天邊仿佛傳來了鍾鼓與號角之聲,馬蹄在耳旁回響,刀光閃爍在眼前;霎時,又聞雨聲不斷,風聲大作。午夜夢回,又見黑白雙龍騰於空,金光耀眼,大水滔天。夢醒,不知何解。

  平成二年二月二十六日,農歷二月初二。伴隨著一場如期而至的春雨,啟仁奉旨回京,真龍東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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