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胡月鋒的說法,伊凡雷帝毫無反抗的可能。
但是伊凡雷帝也明白,這說明自己暫時不用再為生死問題擔憂。
“胡將軍,你說的話我懂了。”伊凡雷帝只能被動接受,他接著道:“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
胡月鋒笑了笑,“我大明作為戰勝的一方,對於戰敗的一方天然擁有索取的權力。希望閣下再以伊凡雷帝的身份,發布一份詔書。表明沙俄的所有國土和臣民,從此皆為大明國土和子民。原沙皇一切權力,皆歸於大明皇帝陛下。”
看著胡月鋒的笑臉,伊凡雷帝全身發冷。他知道,只要自己拒絕,自己就絕對活不到明天,而且這份詔書一樣會出現。
點點頭,伊凡雷帝雙手捂住臉,一言不發。
胡月鋒微微搖頭,他對於這位亡國的沙皇很是憐憫,但是自己是大明的侯爵,要做該做的事。
很快一份正式的詔書,便被起草完畢,包括各類相應的文件,都擺放在了伊凡雷帝的面前。
伊凡雷帝簽字之後,這些文件便會生效,在數百上千年之後,就是見證歷史的文字。
回到克宮之後,伊凡雷帝抱頭痛哭,大好河山一朝葬送,原本的雄心壯志盡付水流。伊凡雷帝痛不欲生,亡國之痛莫過於此,從此這世上便多了一個酗酒的男人。
當安德烈看到伊凡雷帝的詔書之後,心情也異常沉痛。不過,對於他並不是不能接受。
胡月鋒將整個沙俄在形勢上並入了大明領土,這才稍微覺得有點安心。對於他來說,明軍火槍的泄露,是對於大明整個的領土形勢都會產生巨大深遠的影響,陛下一定會追責。
他身為烏西侯,在他的治下出現這種事,責任不可推卸。如今滅掉了沙俄,頂多也只是免於被治罪罷了。
要說山高皇帝無,胡月鋒造反自立,他還沒有這個膽子。而且對於陛下的性格他也非常了解,若是忠心即使出了錯,也不會受到很重的責罰。要是敢反的話,只怕自己一定活不了兩年。
而且胡月鋒也是朱載坖的親軍出身,原本就是孤苦無依之人,是朱載坖將他們救於水火,恩情天高海深。
為此,胡月鋒只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所有的可能的紕漏都扼殺於萌芽之時。
至於莫斯科城內,由伊凡雷帝所興建的火槍作坊,也被胡月鋒派人嚴加看管起來。其中的工匠和進出人員,都被遷到一起看押居住,盡最大的可能不再使明軍火槍被外傳。
但這也有了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明軍的火槍補充,也有了來源。這對於他們這些遠在萬裡之外征戰的軍隊來說,不必再受製於火槍的損壞與不足。
除了沙俄,胡月鋒對於瑞典的約翰王子也有著極大的意見。對方居然從大明的商人手中購買火槍,甚至用重金懸賞,誘使劉玉寶從明軍這裡走私火炮,這種行為比伊凡雷帝還惡劣。
而且,胡月鋒為了挽回明軍火槍外傳,也將攻略瑞典放在了計劃之內。
正在薩馬拉城的李成梁,也已經收到了胡月鋒的書信。知道明軍火槍被商人外傳後,便主動給胡月鋒派了兩萬明軍過去支援。監視喀山汗國的賽因布拉特,他有兩萬明軍加上兩萬喀爾喀騎兵足夠。
只是那兩萬明軍還沒到梁讚,李成梁就收到了明軍攻克莫斯科滅掉沙俄的消息,這讓他目瞪口呆。
不由得暗罵,胡月鋒這臭小子,不被逼到一定份上,也乾不出這麽轟轟烈烈的事情。
但是李成梁還是主動給朱載坖寫了奏折,其中替胡月鋒分擔了一半責任,並為其請功求情。
此時朱載坖正在京中接見衍聖公孔尚賢,此次接見孔尚賢,可不是朱載坖閑得沒事。而是要借著儒家聖人的名義,將格物之學納入儒家正統學說之中。
而衍聖公孔尚賢,就是被朱載坖拉過來當擋箭牌的。
孔尚賢如今不到三十歲,與朱載坖年紀相仿,算得上非常年輕。
原本身為衍聖公,便要每三年入京覲見朱載坖一次。
前兩次朱載坖還沒什麽感覺,但是這一次覲見,朱載坖卻有了想法。
大明的疆土日益廣大,而統治如此廣大的國土,就要首先統一人們腦子中的思想。要論起這一套東西來,就莫過於儒家的那些東西。仁孝當頭便佔領了道德的至高點,而後由此引申開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至天下為家天下。
也就是說,這天下就是一大家子,家長就是君王,其余所有的人家都要孝順。 凡是有不聽話的,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但品德不行,而且是個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壞種,一定要弄死。
而且儒家體系在出現之後的兩千余年之中,早就已經完善到了一個極致,能夠自圓其說。
朱載坖就是要讓孔尚賢,來做這個向所有大明領土上傳播聖學之人,他要成為世界學問道德的標杆。
一見到孔尚賢,朱載坖便讓其到自己的書房之中,與之詳談。
朱載坖對孔尚賢道:“賢弟,你身為衍聖公,可有為傳播聖學立下尺寸之功?”
面對陛下的問詢,孔尚賢當場就鬧了一個大紅臉,憋了半天才慚愧道:“臣有愧,未能親身傳播聖學。”
“眼下,便有大好的機會,讓賢弟你來做傳播聖學之事,你可願意。”朱載坖接著道。
“陛下,這是指的什麽。”孔尚賢並不清楚朱載坖是什麽意思,臉上的表情有點懵。
朱載坖一笑道,“如今大明疆土億萬裡,海外人口無數。這些土地與人口,可都未曾有多少聖學傳播。賢弟身為孔聖之後,難道就不應該做點什麽嗎?”
孔尚賢一聽到這裡,便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急忙道:“陛下但有所差,臣自然要做的。只是臣卻不知道,應該從何做起。”
朱載坖點點頭道:“從何做起你不用擔心,只要知道你為聖人之後。聖人之後天生便對天下聖學有解釋之權,既然如此,你便去做。”
“臣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孔尚賢苦笑道。
朱載坖哈哈一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