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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81章 戰神遺書
一路徒手鑿壁的王星瀾氣勁消耗劇烈,此刻手足虛浮無力。一連提了數下才將柯一塵拉入裂縫中。
腳踏在堅實岩塊上,柯一塵頓感安心,好像三魂六魄都重新回到了體內。她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乾這種攀岩的勾當。就算是費九關跪在地上求自己,也得...也得再斟酌斟酌。
她略做休憩,開始抬頭四處打量。這道裂縫懸在山崖中間,寬有一丈,高度也足可容人站立。裂縫外的崖壁上沒有任何凸起,平滑一片,簡直像是有人毫無征兆的在懸崖上撕開了一個豁口。她感慨道:“這可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王星瀾氣喘籲籲地搖頭道:“未必然。”
柯一塵一怔,只見王星瀾似乎累得連話也懶得多說,只是指了指頂上。那些他們一路摸索的樹根在這裂口處起了個轉折,盡數攀附在二人頭頂岩壁上,一直延伸到裂縫深處。她明白了王星瀾的意思,悚然道:“莫非這裡是令尊撕開的?這怎有可能?他不是重傷逃到這兒的嗎?”
王星瀾點首,伸出五指道:“世人皆知武神有劈山之能,我隻百川境亦可捏碎岩壁。家父是天下聞名的強者,撕裂山崖想必非是難事。”
柯一塵聽罷驀然覺得渾身發冷,猛地回首向裂縫深處看去,仿佛那處黑暗裡有龐然巨獸在靜靜窺視。顫聲道:“這麽說來...”
王星瀾也站起身,臉上一片肅穆,應道:“看來咱們到了。走吧。”
饒是柯一塵機變過人,此刻也完全沒了想法。見到王星瀾邁步,也如提線木偶般僵硬的跟在其後。也無怪她這副反應,縱然平時心高氣傲嘴上不饒人,可真正到了此時此刻,她心中也生出緊張的情緒。
我的天!馬上,馬上就要見到王虛舟了!
雖然是死的王虛舟,但那可是凶名赫赫的戰神!是一個,一個死前都能在山崖上撕開口子的人!
身在這道裂縫中,柯一對所謂強者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她甚至開始惶恐起來,看著王星瀾的背影微微走神。
一個瀕死的王虛舟尚有如此神通,鬼知道他的屍體上還有什麽么蛾子?王星瀾如果真的繼承了他爹的功力,那這個紈絝得強到什麽地步?
氣氛變得有些緊張壓抑,兩人都不說話,一前一後向裂縫深處走。隻走了莫約百步,裂口的光線照不到四周,柯一塵隻覺一片漆黑,身前的王星瀾好像停了下來。她忙問道:“怎麽了?”
黑暗中王星瀾似乎伸手在前方摩挲了片刻,猶豫道:“好像...沒路了?”
“沒路了?你爹呢?摸到什麽了嗎?”
柯一塵著急起來,那種感覺像是故事看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隻留下一個不盡如人意的結局。叫人心裡憋悶。
王星瀾從懷中取出火折,從身上撕下布條纏在藤蔓上,點著了做成一個簡易火把。火光升騰,一下照亮了四周。兩人見到眼前景象,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怔在原地。
頭頂蔓延的樹根到了此處全部聚攏,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線團,擋住了兩人前路。在樹根交錯間,隱約可見一個人影趺坐其中!
“爹親!”
王星瀾大叫一聲,渾然忘記了疲憊,奮起余力將面前樹根扯斷。霎時洞中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只見到一個魁梧的男人閉目坐在地上。身上纏滿了根蔓。男人發須極長如同野人,幾乎覆住了面容。身材健碩,盤坐在那帶給人如山嶽般的壓迫感,

似乎眼前人擁有無窮神力。在男人頭頂正上方的岩壁上,赫然有暗紅色的七個血書大字。
願洪武社稷永昌!
“嘿,嘿嘿...”見了那七個大字,柯一塵僵硬地笑道,“一個反賊,居然祝我洪武永昌,真是,真是...”她想說這是天大的笑話,但那七個血書大字龍飛鳳舞,攝人心魄,顯然飽含了王虛舟生前強烈的情緒。她被這七個字駭住,竟是一時說不住口。
王星瀾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確信眼前人是父親王虛舟無疑。猛然間聽到柯一塵驚恐地尖叫。忙回頭道:“怎麽了?”
柯一塵滿面駭然,退了一步後連動都不敢動,幾乎難以想象自己的眼睛。顫聲道:“他...他還活著!”
王星瀾聞言急忙看去,在火光映照下,果見王虛舟身軀微微起伏,似乎尚有呼吸!
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望著王虛舟,兩人駭地不敢動彈,額上冷汗漣漣。不知過了這般沉默地等待了多久,柯一塵哆嗦道:“王兄,你倒是說點什麽。”
王星瀾也被衝擊性的事實嚇住,僵硬道:“我...我說什麽?”
柯一塵道:“你叫他試試...都這麽些年了,令尊可不一定認識你,萬一醒過來不由分說就是一巴掌,那不糟糕?”
王星瀾深以為然,鼓起勇氣試探地喚道:“爹親?我...孩兒是星瀾啊!”
然而王虛舟仍然閉目端坐,沒有驟然睜眼父子相認的戲碼,也不見任何反應。
又是長久的沉默,柯一塵望著王虛舟那微微起伏的身體,躊躇道:“他...是死是活?”
王星瀾心亂如麻,無措道:“莫非真跟娘親推測的那般。父親神功臻至歸墟境後達到了肉身不腐不壞地步?可這...未免也太像活著了!”
他把心一橫,將火把往柯一塵手裡一塞,自己大膽靠近。他先仔細將王虛舟的蓬亂的發須稍作整理,在火光映照下,果見眼前人的容貌與自己記憶中的父親相仿。不禁眼眶一紅,抱住王虛舟便大哭起來,“爹親...孩兒又見到您了...孩兒終於找到您了!”
見到王星瀾父子相認,心想無論如何當不會有什麽危險了。她這才長籲口氣,也靠近過去細瞧。
她見無論王星瀾如何哭叫,王虛舟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打坐入定了一般。心想:“莫不是真的死了?”於是俯身去扯地上的樹根藤蔓。
王星瀾哭了一陣,被柯一塵窸窸窣窣地聲音吸引,疑惑道:“你又作甚?”
柯一塵瞥了他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找遺書!你爹若真的死了,定會留下遺言。莫非你認為牆上那幾個字就是令尊所有的遺言了?別逗本宮笑了好不好,令尊可是洪武的大叛徒呀!”
王星瀾想想也對,便擦乾眼淚,跟柯一塵一起清理。果然在王虛舟座前不遠處發現了幾行凹凸字跡。王星瀾就著火光一字字讀道——“余生於北原,學藝於珈藍,少年破門而出,欲與天下群雄爭鋒。然誤交歹人,為盡全忠義,造起無端殺業,累戰友皆歿,幽燕之地民生勞苦,余甚愧矣。”
他讀到這裡狠狠瞪了柯一塵一眼。柯一塵道:“你瞪我做甚!榮王在我周氏眼裡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們都是受害者。”
王星瀾繼續讀道:“余今葬身於此,雖遭算計,亦是識人不明之故。此命也,余應得之罪也。然余命在旦夕,獨留燕雲一城飄搖,夫人無依,兒女年幼,每念此心如刀絞。余雖號武神,然於世無功,於家人無益,歸墟之境亦不能扭轉造化,武神之名,徒增笑耳。”
最後落款是“王虛舟絕筆。”
這些字深入地面寸許,顯然是王虛舟臨終之際以指代筆在地上寫成。王星瀾讀罷,仿佛看到了父親臨終時不甘的表情,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
柯一塵勸慰道:“王兄不必悲傷。令尊死前擔心你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卻沒想到令堂的能耐遠比他想得大。要是知道你們如今過得很好,令尊也能含笑九泉了。而且你看令尊在牆上這幾個字——‘願洪武社稷永昌’,可見令尊死前幡然悔悟,徹底想得通透了,明白了我洪武待他不薄,感激涕零,這才特意用血書了這麽大的字。”
王星瀾再望向壁上那七個大字。與地上指刻不同,壁上的字是由王虛舟蘸血書寫而成,字大如鬥,筆劃癲狂,觀之撲面一股憤慨激昂之意,雖不知王虛舟為何要寫這七個字,但顯然當時他心中滿含怨恨,不是柯一塵胡扯的感激涕零。哼道:“還不是你們周家人將我爹親坑害至如此境地!”
柯一塵無所謂道:“你愛怎麽想也都隨你。若是氣不過,改日來南都做客,帶人去把榮王的墓給刨了我都不介意——反正在我們看來他也是個逆賊。不過...”她頓了頓,語帶一絲焦急道,“咱們還得加緊些。你那好兄弟可是拚了性命為你拖延的!”
王星瀾也恍然,收起別樣心思,跪下朝王虛舟屍體拜了拜,梗咽道:“爹親在上。兒星瀾今日尋到爹親遺體,得以繼承虛源無量真功。兒星瀾在此立誓,必定替爹親照顧好娘親與義姐,重振燕雲神威,光大爹親武學。如違此言,天必滅之!”
說罷,他手足並用爬到王虛舟身邊,在其身上摸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三粒渾圓金黃的藥丸。他見到藥丸頓時放心下來,卻隻將其中一粒收入懷中,另兩粒托在掌心遞到柯一塵面前,“這便是我之前所說的凝元丹了。萬幸尚有剩余,殿下且服下一枚,另一枚暫替費兄弟代收。”
柯一塵親眼看著他從死了八年的屍體身上掏出藥丸,撇嘴道:“你這人髒不髒,我可不吃!”
王星瀾道:“那也請公主收好。此丹乃三山智舍梅子雨老前輩所創,配方繁複,許多藥材已經絕跡,世上只剩下這三枚而已。公主現在尚未至百川境,服下後氣勁只會滯於各穴竅,難見成效。但費兄即將破境,待他成就百川之後服下此藥,便有與當世俊傑爭鋒的資本。”
柯一塵聽後頗為意動,當即接過,隻覺得此丹撲鼻異香,聞之令人神清氣爽,周身各個穴竅都隱約開始跳動,似乎藏在各處的氣勁受到牽引,蓬勃欲發。她這才明白此果真是神藥,認真擦拭幾下後將丹藥收入懷中。問道:“現在要我做些什麽?”
只見王星瀾開始將王虛舟的雙手改為掌心向下按在膝上,自己也盤膝與王虛舟對面而坐,掌心向上與父親手掌貼合在一起,說道:“我現在試著引動爹親的氣勁入體。如果順利承接了爹親神功。他的遺體會,會產生一些變化,你一看即明。不過爹親氣勁太過渾厚,我難以立即化消,恐怕會陷進入定狀態,直到完全運化之後才會蘇醒。這段時間拜托你照料,如有變故可將我背去尋我義姐。”
柯一塵炸毛道:“我?背你?”
王星瀾鄭重點首道:“但願一切順利。我身家性命便交托於你了,一塵兄弟!”
聽他首次這樣稱呼自己,柯一塵也不再多言什麽,無奈點頭道:“還有需要提前說明的?”
王星瀾想了想,望著父親遺體,躊躇道:“你...如果帶我走的話,可否將我父親遺體也帶走?或者火化帶走也可。”
柯一塵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
王星瀾頗感意外,本以為她又會說些你竟敢讓本宮處理死人之類的話尖叫拒絕,驚喜道:“你這便答應了?”
柯一塵滿臉無可奈何,“不然還能怎樣?難不成拒絕嗎?背你這種事都答應下來了,別的事還算是事嗎?”
“呃...”王星瀾一時無語,難以理解這位公主的思維模式。索性不再說話,最後深深望了眼父親的面容,微微吐息,闔上雙眸開始凝神牽引父親體內的氣勁入體。
他這一閉眼,整個石洞裡立即寂靜無聲起來。只有那個簡易的火把劈啪地燃燒著。柯一塵等了一會兒不見王星瀾反應,索性將火把放到一邊,坐在藤蔓上雙手托腮瞧著這對父子的臉,百無聊賴地想:“這對父子長得倒是不像。王虛舟面相剛猛雄健,王兄倒是顯得秀氣陰柔些。這樣看來,王兄肯定是隨他娘黃韻清。唔...我似乎也是像母后更多些,不似父皇那般國字臉。唉!也不知費九關是像他爹親多點還是像他娘親多點。”
她胡思亂想一陣,瞧著地上王虛舟的遺言,回想他一生的行事,覺得這個大反賊雖罪無可赦,卻也對榮王盡全了忠義。看來王虛舟也是個講義氣的人,倒是與費九關有幾分相似。可費九關如果像王虛舟,自己不就成了周氏的歹人了?
她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又不會造皇兄的反,不可能成為榮王那種逆賊。費九關有什麽本事,怎能跟戰神王虛舟相提並論?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死了沒。‘誤信歹人,盡全忠義’忠義忠義,真是著急去死的蠢貨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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