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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53章 梁上笑語訴別情
次日清晨,費九關出了院落,抖擻精神欲尋僻靜處練習雨式,走了一會兒,待驚覺時才發現已到了關浮沉所在。
關浮沉似早早便察覺費九關來到,此刻一言不發,安靜看著他。
目光相觸,無言卻勝過千言。關浮沉衝他頷首,拔出腰間短刀,平斬向他咽喉。費九關微微一笑,背後照膽出鞘,架開刀鋒,劍鋒挺進。
兩人俱是不用氣勁,以招式拆解為主。霎時刀來劍往拆了十余招,關浮沉刀勢越來越快,越走越精奇。層層壓力籠罩費九關,如同陷入網中的遊魚,難以掙脫,只能奮力反抗。他在重壓之下,應對招式漸漸脫離了周蠻所授武學,隨著關浮沉越發凌厲,他的還擊也愈加高深。原本關於雨式中那些囫圇半解的地方漸有些明悟,手中照膽來去如風,似蛟龍翻騰,聲勢煊赫。
鏘然一聲。短刀挑飛照膽。非刀非劍的凶器衝天而起,又倒轉墜下。眼看要落入地上,費九關抄手接住,寒光一斂收入鞘中。他一番交手,胸中鬱鬱盡去,衝關浮沉一禮道:“佩服。是我輸了。”
關浮沉短刀回鞘,似有幾分意猶未盡,“你這套功夫非是凡俗,待你踏入百川境,方才能顯出威力來。”
費九關笑道:“成就百川,已是俗世之中的一方高手。費九關如今不過在初武境徘徊。想要破境,尚不知要多少工夫。”
“誒——此言差矣。我瞧你神光內斂,步履矯健,已是初武境巔峰。至多明年,你就該破境了。”
忽然一道憊懶地聲音傳來。費九關急忙望去,正看到巫行雲抱著膀子懶洋洋地走來。
費九關一怔,“巫兄你傷好了?”
巫行雲擺擺手,連聲道:“不著急不著急。昨天才挨了一刀,哪兒能這麽快就康復?”他雖與費九關說話,目光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著關浮沉。
關浮沉淡淡道:“既然不想打,為何要來?”
巫行雲嘿嘿笑道:“同輩裡名氣大的刀手,只有你,我,常天慶三人。若無意外,我們三個應當在五年後的山河局上見面。難得現在就碰到了,我怎能不來見你一見?”
關浮沉眉頭一挑,伸出手掌攤開。巫行雲會意,同樣單掌豎起。
費九關知道兩人要切磋一番,稍稍退後讓出空間。方退開數步,只見關浮沉倏地竄出,巫行雲也猛地抬手,尚看不清兩人如何出招,隻聞啪地一聲響,顯然已經交上了手。
手刀相碰,拚的是招法與氣勁。巫行雲行招大開大闔,如長河奔湧,勢不可擋。而關浮沉手法雖然凌厲,挪騰更是精巧,進退如銀蛇閃電,折轉迅捷。只見兩人身形越來越快,幾乎化成了兩團殘影。一串爆響之後,巫行雲霍然一掌劈出,關浮沉閃身避過,那掌勁轟入林中,震得山林簌簌,百鳥驚飛。
巫行雲哈哈一笑,收招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關浮沉雖意猶未盡,但看巫行雲棄戰,便也收招坐下。
巫行雲望著關浮沉,忽然眨眼道:“劍法?”
關浮沉坦然承認,“你也是劍法。”
巫行雲笑道:“我本以為以刀運劍,能練到我這等地步的,天下只有我一人。想不到世上還有你!”
關浮沉淡淡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巫行雲笑了笑,“不過...論威力,你的刀不及我。”
關浮沉挑眉道:“我刀快。”
巫行雲點頭同意,

“在速度上我的確不及你。賀蘭雙刀之中,常天慶的刀有奔雷驚電之勢,你倆或可一較長短。”
關浮沉微感意外,“你不與我打一場?”
巫行雲笑嘻嘻地搖頭,“我有我的原則。我只和打得過的人動手。”
“哦?你自知贏不了我?”
巫行雲又搖頭,說道:“或許贏得了,也或許贏不了。”
關浮沉摸向自己的刀,“何必猜測?打過不就知道了。”
巫行雲伸了個懶腰,“每個人練武都是有原因的。我不知你為何練武,但我練武功就是為了保護自己。拚命的架我不會打。若不能十拿九穩,我不與你打。”
關浮沉聞言有些失望,“隨你。你若無戰意,強逼反而無味。”
“那樣最好!你不來惹我,我也不去找你。”巫行雲笑著爬起,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居然抱著膀子離開了。
費九關目睹了兩人談話,忍不住感慨道:“此人想法如此消極,居然還能將功夫練到這種地步。”
關浮沉道:“他的刀不似他的話那般軟弱。我能感覺到,他心中有一團烈火,但卻無處發泄。這樣的人,假以時日必是一代高手。”
他轉而將目光看向費九關,認真道:“你也同樣。”
費九關苦笑道:“我又哪兒來的火?”
關浮沉盯著他,忽然說道:“你心中有疑。”
費九關一怔,不想竟被關浮沉瞧破心思,索性承認道:“不錯。”
關浮沉說道:“她可有解釋。”
“昨日一塵與王兄已向我說明來歷。”
“你相信了?”
費九關哈哈笑道:“一句也不信。但我不問。”
關浮沉意外道:“為何?”
費九關正色道:“一塵是我兄弟,他斷然不會害我。我不信他的話,但我信他的人。”
不信他的話,但信他的人。這兩句話似乎矛盾,可細想來卻又貼切。關浮沉哦了一聲,好奇道:“你當她是兄弟?”
“同患難,共生死。早已是兄弟。”
關浮沉聞言沉默了片刻,“你認下這個兄弟,以後會有麻煩。”
費九關滿不在乎道:“既然認了這個兄弟。再大的麻煩也只能接下了。”
關浮沉便不再說什麽。他不願點破柯一塵身份。但柯一塵身份太過特殊,若放著兩人不管,難免會生出禍端來。他思忖良久,認真道:“我仍要將她帶走。你我相識一場,我不會取你性命。”
費九關點點頭,知道關浮沉立場堅定,也不多言,點點頭道:“多謝。”這便告辭。
關浮沉盤膝坐下,閉目半晌。耳邊山風陣陣,鳥鳴悠悠。他似乎化作樹下一塊石頭,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隨著他每一次呼吸,山林松濤也起伏擺動。
攸然間,他睜開眼睛,轉頭向山中看去。山林層翠,自然是什麽也看不到的。可他瞧的專注,似乎真的看到了什麽。
在他注目的方向,莫約數十裡外,山林深處,層林掩映,碎金般的陽光灑在樹梢之上,一片寧靜祥和。
倏爾一雙黑底繡花的娟鞋踩在樹乾上,似乎沒有重量,隨著微風吹拂,娟鞋與樹枝一同起伏晃蕩。
是夜,柯一塵等人均已休息。院落內漆黑一片,無有燈火。
巫行雲獨處一屋睡得正酣,不知在夢中見到了什麽樣的美事,打著呼嚕也難掩臉上笑意。他行事放浪,隨遇而安,就算眼下有傷在身,又有關浮沉王星瀾等人環伺,他也照樣吃得香甜睡得踏實。
“喂!喂喂喂!”
忽而一串咯咯笑聲自房梁上響起,巫行雲抽搐一下,自夢中驚醒,聽到那笑,不禁悚然。他倏地翻身躍起,抬頭盯著房梁處。若是掌上燈觀瞧,便能看到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甚至臉上都浮出細密的汗珠。
他定定瞧著梁上,屋裡沒有掌燈,黑暗中,梁上驀然有影子晃動。似乎有一雙腿懸在空中,一下又一下的晃蕩著。
這個習慣巫行雲太過熟悉,霎時他便知曉來人是誰。他立刻緊張起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裡故作輕松道:“大半夜的,莫不是鬧鬼了?”
咯咯地輕笑聲又響了起來。梁上發出清脆如落玉叮咚般的少女嬌嗔:“對啊。我活了五百多年,今天總算能找人索命啦!”
巫行雲攤手道:“可惜。我仇家太多,你附在我身上,出了門多半就被人打死。前功盡棄嘍。”
梁上那雙腿晃蕩的更加厲害,少女似乎笑得前俯後仰,聲音清靈十分好聽。她笑了一會兒,見巫行雲不說話,納悶道:“你怎麽啦?”
巫行雲坐在床上,無奈道:“你不就是要笑話我嗎?當然讓你好好笑一笑。”
少女嘻嘻道:“你堂堂劍山第一刀手,居然也有被人抓住的時候。這要是傳出去...”
巫行雲接口道:“那自然是普天同慶,人人拍手稱快。”
少女頓了一下,悠悠道:“可是你的山門內的師長一定會非常生氣。”
巫行雲道:“那就讓他們氣吧。巫行雲酒囊飯袋,難堪大用,他們氣死也沒辦法。”
少女笑不出來了。小心翼翼道:“你生氣啦?是不是這裡人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們!”
巫行雲搖頭道:“沒有。我是實話實說。是我沒用,技不如人。不勞大小姐你出手。”
少女有點生氣道:“還說不惱?你叫我什麽!”
巫行雲笑了笑,沒接少女的話,反問道:“你來做什麽。”
少女哼了一聲,氣鼓鼓道:“我去山門尋你,小叔說你跟白伯伯下山了,我從流滄劍山一路跑到北峰州。見到白伯伯,這才知道你被倚晴樓抓走了,所以我就找過來咯。”
巫行雲插嘴道:“師伯知道我被倚晴樓抓了,他就沒打算救我?”
“對呀,我也這麽問他。可是白伯伯說,‘巫行雲這小子詭計多端,讓他找關浮沉比試,他左推右拖,死活不願動手。多半是故意落到倚晴樓手裡。’他就不管你啦!他雖然不管你,可我怎麽能不管你呢?這些天我踏遍北峰州,總算找到你啦!”
說到這兒,她似有些得意,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巫行雲聽說白羅看穿了自己的把戲,心中惴惴不安。又聽出少女話語間擔憂關懷,不禁為之感動。這少女的輕功雖然舉世無雙,但北峰州地處遼闊,這幾天奔波勞頓,這自小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如何受得?
他語氣稍稍溫柔了幾分,由衷道:“辛苦你了。”
少女笑道:“你沒事就好。現在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救你出去,怎麽樣?”
巫行雲苦笑道:“救我出去?外面樹底下那位是誰你可知道?”
少女道:“誰呀?”
“關浮沉!”
少女毫不驚慌,淡淡哦了一聲。
巫行雲急道:“那可是洪武快刀關浮沉!你能不能有點表示!”
少女滿不在乎道:“剛才就是他放我進來的。還要我怎麽表示?再說關浮沉又怎麽樣。大家都是半斤八兩,我們兩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巫行雲一指自己胸前,義正言辭道:“我受傷了。所以咱們是一個半人。”
少女神秘道:“其實咱們是兩個半人。”
巫行雲愕然:“還有誰來了?...孤獨小師叔?”他深知自己這位小師叔劍術精絕,傲視同儕,自己雖然與他齊名,但真要論動手,那是萬萬不及的。
少女笑道:“我離開劍山時小叔正要閉關。再說他也不知道你被抓了。”她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我在來的路上碰見金小四了。”
萬點金無有與武痞巫行雲同樣列為賀蘭雙刀四劍,兩人自然打過交道。巫行雲詫異道:“金小四?他來做甚!”
少女滿不在乎道:“來尋仇的唄。聽說他三姐夫被仇斯年流放了。他們火狐部哪兒吃過這麽大的虧?他三姐氣得直跳腳,又不敢找仇斯年麻煩,就派他出來找阜平城劫囚的主犯解恨咯。他現在離咱們只有二百裡地,我邀他一同過來對付關浮沉好了。”
巫行雲頭搖的似撥浪鼓般,連聲說道:“不行不行!我失手被擒,還被人傷了。這要是讓金小四看到,還不笑話我一輩子?你忘了前年我是怎麽整治他的?”
少女回想到過去巫行雲戲弄金無有的情景,咯咯笑了起來,“那咱們就不和他硬拚。我背你走。就算是關浮沉輕功也贏不過我吧?”
巫行雲搖頭道:“不行!我是男人。讓你背我逃跑。我以後在賀蘭還怎麽混!”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少女沉吟起來,忽地恍然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讓我救你?是不是怕答應我一個條件?”
巫行雲一僵,心虛地乾笑兩聲道:“哪有,哪有...”
少女單刀直入道:“那好啊。那你同意娶我。我救你出去。”
巫行雲一哆嗦,故作輕松道:“這倒稀奇。天底下哪有人拿這等好事與別人談條件?”
少女懶得與他繞彎子,不耐煩道:“就說你願不願意!”
巫行雲長歎一聲,他一路回避,甚至不惜藏身此地,除了為避開與關浮沉一戰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躲避眼前之人。現如今躲無可躲,他一改平日裡的憊懶模樣,正色道:“大小姐。”
少女怒道:“不許你這麽叫我!”
“大小姐。”巫行雲又重複了一遍,“你是八部之一的千金,武功品性相貌家世無一不是當世頂尖。而我巫行雲呢?賀蘭人盡皆知的浪蕩子。劍山上一個不會使劍的廢柴。你何必緊抓著我不放呢?”
少女急道:“咱們可是有婚約的!你這般反悔失信,難道,難道就能在江湖上立足嗎!”
巫行雲苦笑起來,目光轉向窗外,天色漆黑無月,夜空中只有數點明星閃爍。他悵然道:“當初咱們兩家訂婚。乃是世伯籠絡我爹娘之舉,意在與劍山修好。可如今我爹死了,我娘也瘋了。我這不會使劍的廢物在劍山上也難有一席之地。世伯又怎會再把你許給我?”
少女明白她說的是實情,著急道:“你可是賀蘭六傑呀!你光是學刀便有這般成就。就算換做是孤獨小叔也難以做到。任誰不誇你一聲年少有為?你又何必自輕自賤?”
“哈哈...”巫行雲落寞道,“雙刀四劍,賀蘭六傑。好大名頭。那又如何呢?一朝山河局開,就是我等為賀蘭拚死效命之時。若我跟我爹一般戰死,再大的名頭也會風流雲散,若乾年後還有誰記得我?”
他咬了咬牙,強忍住內心的悲戚,沉聲道:“大小姐...”
少女斥道:“不許這麽叫!”
“你就放過我...”
少女捂著耳朵搖頭道:“我不聽我不聽!”
“世上良人無數,巫行雲豈能耽誤你...”
“呸呸呸!啦啦啦啦啦~”
原本巫行雲滿腔的柔情,想要像個飽經滄桑的江湖客那般深情訴說。可少女總是耍賴,破壞自己努力營造的氣氛。巫行雲也舊性複發起來,一梗脖子道:“反正我不娶你!”
少女怒道:“你敢!”
巫行雲憊懶脾氣發作,晃著腦袋道:“不娶就是不娶。隨便你怎麽說!”
黑暗中看不清少女表情,卻見那雙腿蹲在梁上,少女像隻雌豹般低吼,咬牙切齒卻又拿巫行雲沒辦法。她左思右想,最後把心一橫,決絕道:“那好!今天本姑娘就睡了你!看你娶是不娶!”
說罷梁上人影一竄,落在床上。巫行雲哭笑不得,他與少女自小相識,知道她做事胡鬧頑皮。今天既然決定了要睡自己,那一定得睡了才得罷休。他急忙閃躲,又不敢傷到她。少女張牙舞爪,功夫也是不弱。數招之間逼得巫行雲連連後退。
好在巫行雲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不敢跟她動手,卻也另有法子應對。他氣沉丹田,嗷嗚地一聲開嗓嚎道:“救命啊!!劫色啦!!關浮沉!娘娘腔!!大家快來看啊啊啊!!”
少女畢竟臉皮薄,此番用強已是鼓足了十二萬分的勇氣。被他這麽一喊頓時臉紅耳根,手足都發軟。氣急敗壞道:“你,你!臭流氓!”
巫行雲得意一笑,傲然道:“以暴製暴,以毒攻毒!有本事你再來呀!”
耳聽人聲漸近。顯然他的嚎叫已經驚動了休息的眾人。少女羞惱交加,氣呼呼地飛起一腳踹在巫行雲臉上,接著一個倒栽蔥翻出窗外。
這一腳正踹中巫行雲鼻梁,他頓時酸疼交加,涕泗橫流。他低頭捂住鼻子,只聽外間柳斜斜呼喝道:“什麽人!”
巫行雲心中擔憂少女安危,忍著酸疼,淚眼婆娑地向窗外望去。窗外少女立在場中,柳斜斜、王星瀾、費九關三人呈品字形把她圍住,稍遠處還能看到柯一塵在旁觀望。
少女雙手叉腰,目光挨個掃過眾人,忽然咯咯一笑,“你們是怎麽抓住他的?說給我聽聽。”
王星瀾皺眉,覺得此人多半是敵非友,打定主意先擒下再說,於是悄悄做了個手勢。柳斜斜會意倏然撲上,急衝之際掌中翻出一道寒芒,如夜間飛馳的流星。
少女見她攻得甚快,哎呦一聲,讚許道:“這個姐姐身法不錯呀!”雖是誇讚,話裡卻透著一股好整以暇地意味。只見她纖腰一扭,似隨風搖曳的柳條般閃過柳斜斜,順手在她背後一推,這一下看似輕描淡寫,可是準確的打破了柳斜斜的平衡,柳斜斜就像醉酒般腳步踉蹌,一跤摔倒。
這時費九關與王星瀾也同時攻到,費九關一拳打向她右肋,王星瀾五指如鉤抓向她左肋。那少女一打眼便看出三人之中王星瀾實力最為強橫,於是閃身欺近費九關,出手鬼魅,白玉似的手掌按在費九關肩頭。這一借力倏爾高高躍起,落在了房頂之上。
柯一塵見那姑娘上躥下跳,讓三人都撲了個空,忍不住好笑道:“喂!你到底是什麽人?”
少女衝她眨眨眼,調皮道:“你抓到我就告訴你。”
柯一塵見她有恃無恐,再看下面費九關三人都失了手,心想這少女武功怎麽樣暫且不說,輕功顯然高出在場眾人許多,要是一味躲閃,己方好像真拿她沒什麽辦法。她笑道:“我不用抓你,一樣知道你是誰。”
少女奇道:“那你說說看。”
柯一塵一板一眼道:“剛才巫行雲不是說了劫色嗎?我看你就是個專劫男色的女賊,方才作案時遇到苦主掙扎,被撞壞了好事。”
少女臉上一紅,啐道:“呸!看你打扮是個讀書人,怎麽嘴上如此荒唐!”卻不料房間內隱約傳來了巫行雲嚶嚶的哭泣聲,“作孽啊...大半夜強搶民男...我這清白身子就這麽沒了...我不活了...”
聲音如泣如訴,如夜梟嘶鳴,難聽之余又讓人覺得惡心。王星瀾與費九關聽到這哭聲,往房頂上看時,眼神裡都透出幾分怪異和欲言又止。柯一塵也有些含糊,痛心疾首道:“這位姑娘,這裡那麽多男人,你說你劫誰不好,非要挑房間裡那位?”
少女畢竟年幼,被他們幾個人看著,又聽到巫行雲的嚎叫,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憤憤地在屋頂上跺了幾腳,朝下面喝道:“你給我閉嘴!”接著示威般瞪著院子裡的四人道:“你們都對他客氣點,我還會再來的!”說罷足尖輕點,騰身高躍,如夜鶯掠空般自眾人頭頂飛過,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手輕功飄逸絕倫,真如馮虛禦風一般。眾人俱是看呆了。柯一塵更是神往道:“她是不是會飛呀...”
王星瀾身為倚晴樓少主,對各類情報耳濡目染,略作思索,心中對來人身份已然猜得六七分。
四人進了房間,點上燈,又目瞪口呆起來。只見眼前一片狼藉,巫行雲鼻子紅腫,臉上隱約還帶著一個玲瓏地鞋印子,正蜷縮在床頭不住抽泣。看到眾人趕來,更是乾嚎起來。端的是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四個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是何情況。
“這個...”柯一塵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景象,猶豫半晌才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還能有什麽事!”巫行雲鼻涕眼淚嘩嘩流淌,痛哭道:“采花賊啊!你們看不出來嗎!”
“啊,哦,嗯...”
柯一塵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支吾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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