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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183章 風雲開合,掃盡8方客
  那公子面容剛毅,頭束高冠,身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衫,腳踏白襪青緞面的靴子,大袖翩翩,看上去雖然風雅,但他身材實在太過偉岸,就像一座雪山從眼前壓來,給人一種劇烈的壓迫感,連樓梯都嘎吱作響。
  最吸引人注意的還不是他的身材相貌,而是他腰間佩戴的長劍。那長劍方方正正,造型古意盎然,足足有尋常佩劍兩柄長,在座眾人從沒見過如此長的劍,簡直像是一把長槍別在腰上。
  那公子目光掃視一圈,看到謝墨林,邁步走了過來,發出一串啪嗒啪嗒的聲音。是佩劍太長,每走一步都會絆到小腿,看他走路讓人說不出的別扭。
  但謝墨林不別扭。或者說他根本無暇去別扭。見那公子向自己走來,他體若篩糠,抖得如同在寒冬臘月裡光著身子,連牙關都打起顫來。
  那公子走近,眾人隻感眼前一黯,是被他的身形遮住了天光。那公子俯視眾人,忽然一揖,彬彬有禮道:“真是墨林兄。好久不見了。”
  “&%&*#公公公公子......見見見見......”
  謝墨林連話都說不利索。只看起來像是在和那公子打招呼。沒人聽得清他說的是什麽。
  那公子點點頭,關心道:“你的病近來可有好轉?”
  “沒沒沒沒沒......”
  謝墨林忙不迭的搖頭,幾乎要把自己腦漿子給甩出來。要不是那公子看起來只有二十歲,費九關幾乎懷疑來的是謝墨林老爹。
  那公子一皺眉,“那你為什麽不好好養病。還跑來飲酒?”
  他一點也沒有苛責的意思,滿是關切,甚是難以想象這樣雄壯的人說話會如此溫和。但謝墨林好似死刑犯得知了自己要被秋後問斬,嗝了一聲,兩眼一翻,居然癱坐在地上。
  費九關實在看不過眼,伸手一撈,驚覺謝公子如一灘軟泥,扶都扶不起來。
  鍾自然厭煩道:“你是何人?”
  他態度倨傲。那公子嘴角抽了抽,卻還是一板一眼的行禮,“忘了自報家門,失禮之處還請勿怪。在下複姓司徒,單名一個小字,字謙之,好事的朋友送了我一個名號,叫做鐵掌。見過諸位了。”
  離山三人加上費九關,頓時都瞪圓了眼珠,呆呆望著那高山般的漢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複姓司徒,單名小,號鐵掌。
  他就是鐵掌無敵司徒小?!
  噌地一聲,全部人都站了起來。石波清一步跨到司徒小身前,精壯如他,在司徒小面前也矮了一頭,他上下打量,嘖嘖有聲道:“我*他姥姥的!你就是三掌震傷燕五哥的鐵掌無敵司徒小?”
  司徒小客客氣氣道:“無敵不敢當。原來諸位是離山的朋友。貴幫五當家掌力不凡,司徒亦感欽佩。”
  沒想到威震南都的司徒小居然如此彬彬有禮,作風謙和,讓人大感意外。石波清不敢相信五哥居然會栽在這麽面的人手裡,他撓撓頭皮,“你真是司徒小?”
  司徒小嘴角又是一抽,還是耐心道:“自然是我。”
  石波清目光落在他的長劍上,一拍腦門,罵道:“*!不對!老子差點被你唬住了!司徒小怎會用劍?你不是司徒小!”
  司徒小無奈道:“我當然是司徒小。閣下要我如何證明?”
  “你不是鐵掌無敵嗎?你要真是司徒小,那你露兩手讓我瞧......”
  話說一半,石波清驟然在眾人眼中憑空消失。地上突兀的留下一個大窟窿,接著才傳來樓下乒乓一陣亂響。
  就見司徒小還保持著手掌下拍的動作。原來是他出手太快!在場眾人誰也沒看清發生了什麽,石波清已被他一掌拍到樓下!
  司徒小額角青筋凸起,似乎在強忍怒意,一字一句道:“廢話太多!”
  “老八!”
  江天曉一躥而出,直取司徒小要害。司徒小看也不看一眼,橫著一掌拍過去,就聽哢嚓一聲,江天曉橫飛了出去,撞碎了酒樓欄杆,一直飛到不可見。
  “我是司徒小,又有什麽好證明的!為何偏要與我為難!”
  司徒小越說越怒,臉頰一抽一抽,好似一頭髮怒的雄獅。
  “這是上門來欺負離山了!”
  鍾自然也是大怒,飛身攻上。
  司徒小怒目橫眉道:“還來找事!”
  他一掌拍下,鍾自然單手一接。嗤啦裂帛聲響,他整條袖子頓時碎作彩蝶紛飛。人不自禁地退後兩步,將地板踏出了數個窟窿,人卻是無恙。
  司徒小邁步就又要發掌。這一跨,腰間的長劍絆住他的腿,讓他一個趔趄。隨即他整個人頓在原地,再也不往前一步。
  他好似突然清醒過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歎道:“我又衝動了。忍了十天,終究還是功虧一簣。唉。修身養性,寧靜謙和。路漫漫兮其修遠。”
  看他突然沒了鬥志,開始長籲短歎起來。費九關等人卻是絲毫不敢放松。方才他一掌一個,離山眾當家無人是他一招之敵,端的是威勢滔天,所向披靡。眾人都嚴陣以待,防備他突然暴起傷人。
  雅間裡,許銀山與施如海鐵青著臉。許銀山艱難道:“司徒世兄怎麽來了。莫非是......衝咱們?”
  施如海斷然道:“絕不可能!世兄的脾氣你不是不知。要真是衝咱們來,直接過來把我們拖出去就是了。絕不會有閑情與旁人多說半句。你看他腰上還配著劍,說明今日的世兄還有理智!”
  許銀山仔細看了看,喜道:“不錯!世兄還配著劍!”
  原來司徒小身上的劍之所以那麽長,就是為了絆住自己的腳,讓自己行動不便。以此來時時提醒自己,發怒時要注意克制。
  施如海嚴肅道:“我們不能動,不能妄動。就當自己不在這兒,千萬不要摻和司徒世兄的事。”
  許銀山連連點頭:“正當如此!”
  司徒小歎息了一會兒,又恢復了原先的斯文有禮,他掃了一眼場中站立的兩人,目光落在費九關身上。走到近前問道:“閣下就是樓春雨?”
  費九關意外道:“司徒公子認識我?”
  司徒小嗯了一聲,“確實有所耳聞。樓兄的事在下聽人說了。不要誤會,司徒此來隻想與樓兄談談。”
  費九關仰頭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覺得眼下的自己前所未有的講道理好說話,“司徒兄但說無妨。”
  司徒小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
  還未等他開口,忽然一大片酒水迎面潑了過來。似乎從未經歷過這種遭遇,司徒小一愣,避之不及,被當頭潑了一臉。白衣濕淋淋的貼在身上。
  鍾自然把酒壺一扔,冷笑道:“司徒小又如何?你我尚未打完。我準你與旁人說話了嗎?”
  費九關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忙勸道:“司徒兄還請息怒,息怒。”
  司徒小默默一抹臉,隻覺得酒氣撲鼻,他再度靜靜望著自己的手掌,攸然把手一攥,爆喝道:“找死!”
  他一步邁出丈余,越過費九關,鐵掌蓋下,帶著無邊雄力罩住鍾自然。
  “來得好!”
  鍾自然凜然不懼,蹂身上前,翻掌迎擊,就見掌風銳利,帶出一陣破空尖嘯。
  轟然一聲,鍾自然難敵他雄渾氣勁,又是退了一步。司徒小跟身進步,鐵掌再度落下,“第二掌!”
  他招式太過沉重,根本難以防禦,再如何巧妙的招式也不能抵擋,鍾自然隻得再度舉掌,憑自身氣勁與他硬碰。
  又是一聲大響,二樓地板被踩得千瘡百孔,鍾自然連連倒退,隻覺身處怒濤之中,上一個浪花余波未消,下一個浪頭已經打來,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咬牙支撐。
  “再來!”
  就聽得司徒小一聲喝,一掌已長驅直入,闖進鍾自然胸前空門。
  在鍾自然眼裡,仿佛世界為之一空,只剩下這一掌慢慢放大,放大,幾乎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此時此刻,他竟有些恍惚迷茫,不知自己所在。
  “發生了什麽?我在和‘什麽’打架?”
  正當他這般思考之際。突然後襟被人一拽,人不自覺的退後。同時耳邊隻聞磅礴雨聲大起,眼前又有一隻手掌闖入,狠狠與司徒小對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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