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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112章 你有錢嗎?
長空破背著柯一塵逃出了燕雲城,兩人唯恐追兵尾隨,也顧不得氣海虛浮,咬著牙一氣奔出四十余裡,直至東方泛起魚肚白,天色逐漸透亮,這才停下腳步。
剛彎腰喘了幾口氣,長空破忽覺背上一緊,卻是柯一塵拽著自己衣領,手指前方不住示意。順著望去,叢林掩映間,粼粼波光在晨曦中璀璨耀眼,原是一灣山間清泉。
見到那汪泉水,長空破頓時忘記了疲憊,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她雖是心志堅毅的武者,但也同樣是女人,喜好潔淨。更別提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柯一塵,雖在獄中時她顯得安之若素,但那是不得已的忍耐,如今看到泉水,她險些激動的從長空破背上躍下。
她們被囚禁數日,身上汙穢,當下也不顧及其它,兩人雀躍地躍入泉中梳洗起來。
長空破沒什麽講究,不過多時便將身子洗淨,她隨意望柯一塵那兒一望,頓時僵在原地,不由得癡了。
柯一塵隻穿了小褻衣。她年方十五,身段纖細,肌膚白皙細膩,猶如通透溫潤的羊脂玉,沾上晶瑩的水珠,在朝陽金輝的映照下,竟生出聖潔之感,好似是這泉中集天地靈氣所孕育出的珍寶,非人間凡夫所能碰觸。
她一頭青絲也浸濕梳籠,臉上的改膚霜也洗去,五官恢復本來,唇若凝朱,齒如瓠犀,星眸朦朧,身邊漾漾清波,襯得她好似一朵出塵白蓮一般。饒是女兒身的長空破,目睹此景也怦然心動。
柯一塵見長空破呆滯的望著自己,粉白的臉上映出一抹紅暈,美目靈動,啐道:“你看什麽看!”
“啊!我,沒,沒什麽...…”
長空破如夢初醒,局促地應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瞄向柯一塵。看到她身上縱橫可怖的鞭痕,如同白玉上的裂紋般觸目驚心,心中竟生出憐惜之情,覺得倚晴樓主下手未免太過狠辣了些,歎道:“你...…吃了很多苦吧。”
柯一塵輕撫自己身上的傷痕,薄唇微抿,精巧的鼻子翕動,淡然道:“沒什麽。黃韻清在我身上留下了這些,現在我出來了,自會千百倍還給她們!”
長空破聽出她語中的陰狠意味,驀然一顫,如醍醐灌頂,手腳都發涼起來,心中警醒,“我怎被她的外表給迷惑了!險些忘記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長空破啊長空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萬不能一時糊塗,助紂為虐!”
柯一塵素來以自己容貌為傲,現在身上多了這些傷痕,也不知會不會留疤,心裡既憂且恨,不想多提。她舉目打量長空破,見她皮膚黒褐,身材結實,渾身似充滿了爆發力,但作為女子卻顯單薄。不過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讓原本平平無奇的五官變得俊逸起來,此刻發絲黏在頰上,又增添了幾分柔美,嘻嘻笑道:“你也挺俊的嘛!要是不知底細,我還真當你是個俊俏的小夥了!”
她瞥了眼長空破放在岸上的漆黑大槍,隨口問道:“嘿!又是一柄長槍嘿——你這槍多重?”
長空破隨口答道:“十五斤。”
“哦...…可有什麽名目?”
“縱...…”
長空破說到一半忽的頓住,皺起眉來。不光是她,連柯一塵也恍惚起來,兩人均覺這番對話好生熟悉,再看對方,又感覺眼前人有幾分眼熟。
最終還是長空破對那日茶鋪的事印象深刻些,猛地認出她來,驚叫道:“你是柯一塵!”
她驚駭之余連連退後,一腳滑倒,撲騰起大片水花,

掙扎片刻這才踉蹌扶住岸邊,原本黑褐的臉變得煞白,目不轉睛地盯著柯一塵。
此時柯一塵也回想起在哪兒見過長空破,驚呼一聲,卻見到長空破反應如此劇烈,不悅道:“柯一塵怎麽了?柯一塵是殺你兒子了還是刨你祖墳了?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長空破此時卻是心亂如麻,“她竟是香海要尋之人。可是香海善良單純,為何要找這個大惡人?香海是李家千金,在洪武時豪門巨室,又怎會跟這個惡人有交集?...…香海曾說她是因柯一塵才流落賀蘭,看她神情急切,莫非是...…這個惡人用花言巧語蒙騙了香海,誘拐她離開家中?可她接觸香海究竟有何圖謀?”
柯一塵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遊移,心裡發毛,下意識遮了遮,戚戚道:“你...…該不會喜歡女人吧?”
只聽嘩啦一聲水響,柯一塵連忙後退,卻見長空破一躍上岸,提起黑槍縱橫,目不斜視地冷冷道:“惡人,咱們就此作別吧!今日長空破念在一同逃獄之情不殺你。望你好自為之。若是你惡習不改被我知悉,你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當取你性命!”
說罷她朝水中的柯一塵一拱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柯一塵又好氣又好笑,啐道:“你給我站住!”
長空破一頓,疑惑地轉頭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柯一塵慢吞吞走上岸,費力地穿起衣服,“誰說你可以走了?你怕不是忘了,在牢裡你可是答應過我三件事的。”
長空破嘴巴微張,怔道:“如不是我一路激戰,焉能出得了倚晴樓?我不向你施恩已是大度,你還向我索要條件?”
柯一塵道:“我呸!你真有臉這麽說?我若不救你,你早就悄咪咪地死在倚晴樓地牢了,哪兒還能威風八面地獨戰倚晴樓群雌?做人是要講良心的,我救你性命這是事實吧?你在牢裡親口答應過我三件事,這也沒誆你吧?出來闖江湖當大俠,啐一口唾沫就是一個釘,說話算話這種基本道德你總守得住吧?”
長空破抗辯道:“當日在牢中是你脅迫於我,怎可作數?”
柯一塵道:“脅迫也好不脅迫也罷,總歸是你答應下來的事。再說,要不是靠我審時度勢,僅憑你一根筋的打打殺殺,你出得去倚晴樓嗎?”
長空破小聲道:“要不是你被倚晴樓種下了標記,我們也不會擺脫不了…...”
柯一塵一擺手截斷她的話頭,“好吧,這事翻篇了!你現在可以扭頭就走,全當自己說的話是放屁。只要你做得出來本姑娘也就認了。反正江湖上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我也見的多了,不差你長空破這一號!不過我以後行走江湖,逢人就要勸告他們小心,我就說,‘三山出來的人都言而無信,尤其是一個叫長空破的最是無恥,不僅輕言毀諾失信於人,更加忘恩負義!真真是世人所不齒的敗類!’你要是不在意,就自己看著辦吧!”
其實三山四舍自從第二場山河局兩不相幫之後,一直被天下人所唾罵,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上什麽。況且柯一塵人微言輕,若不亮出公主身份,說出的話幾乎不會有多少影響力。
但長空破初入江湖,處事尚且稚嫩,倒真被她這一番話給唬住。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宛然像個即將被賣到青樓的良家少女,心中千萬委屈,卻又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她素來堅強,恐怕早就哭紅了眼。
柯一塵忐忑地靜等了一會兒,見長空破茫然不動,沒有要殺自己滅口或者毒打自己一頓解氣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循循善誘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壞人。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報仇而已。你看報仇這件事嘛,首先你得有仇家,然後才能去報仇,對吧?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別總是把我往殘害忠良的方向上靠。”
長空破默然良久,驀地把長槍往地上一插,大槍深入地面數尺。她頹然坐倒,有氣無力道:“說吧,你想讓我造什麽孽。”
柯一塵撫掌一笑,歡歡喜喜地走到長空破跟前,豎起一根玉蔥般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首先,在我報完仇之前你不能傷我分毫!”
她這便是把長空破殺人滅口的路子給堵上,長空破對此嗤之以鼻,“我既然願意守諾,當然不會傷你。何必擔心這個?不過你說了的事就別反悔,第一個要求我答應了。”
柯一塵對她的磊落無動於衷,這段日子的遭遇,費九關的背叛,無形中讓她對人起了防范之心,深刻理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既然存在這種風險,總歸是要杜絕為好。見長空破應下了,這才笑吟吟地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你幫我殺個人!”
沒想到長空破斷然拒絕道:“我不會助你與倚晴樓主為難。”
柯一塵兩根手指在她額頭輕輕一戳,沒好氣道:“我說是黃韻清了嗎?就你這點功夫,能殺上倚晴樓嗎?且不說倚晴樓就快要完蛋了。就算僥幸苟延殘喘下來,我也會帶人踏破燕雲城門,讓黃韻清跪在我面前磕頭。——這些都不用你來操心了,我要你殺的另有其人。”
長空破聽得一愣一愣,厭煩地拍開柯一塵手指,詫異道:“倚晴樓馬上要遇到什麽危機?昨夜與雙宗動手的天地境高手你是不是知道底細?你,你想讓我殺誰?”
柯一塵正要說出費九關的名字,看到長空破的表情,驀然想起了當日在阜平城計劃劫囚時,費九關也是這般怔怔瞧著自己。往昔共患歷難的片段一一掠過心頭,“費九關”這三個字竟是說不出口來。
她鼻子一酸,別過臉淡淡道:“不該管的別管!要殺誰我以後再告訴你!”說罷悶悶穿起衣服。
在長空破看來,這個惡人剛才還志得意滿,神采飛揚,可突然就泫然欲泣,變得悲悲戚戚。這種毫無征兆的變化讓她不知所措。
雖然滿腹疑問,但見到柯一塵沉著臉,三分像尋仇七分像怨婦,長空破還是很明智的閉上嘴沒有追問,老老實實坐在一邊。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整個人都有點瘋瘋癲癲。不過…...她要是真的瘋了,讓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究竟還要不要守諾?難道以後我要聽一個瘋子的話?”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擔憂。
柯一塵自然不知長空破對自己心理健康問題的顧慮,待把穿戴整齊,雙臂一張,撒嬌道:“來,阿破,背我。”
“嗯?啊?”長空破不情願道:“現在不是越獄時,你自己不是能走嗎?”
柯一塵鬱鬱道:“我四肢被打斷,現在也就堪堪能走。你當我們出了燕雲城,倚晴樓就不會派人搜捕了?還是說你願意繼續一路打出去?少廢話,快過來!”
長空破無奈,再度將柯一塵背起,問道:“現在我們去哪兒?”
柯一塵趴在長空破的背上,抬頭看看天色還未到中午,說道:“吃了幾天的破餅,我都快忘了熱飯菜是什麽味道了。先找地方吃飯吧。”
她見長空破一動不動,催促道:“走啊。愣著幹什麽?”
長空破轉過頭,尷尬地問道:“你...…有錢嗎?”
柯一塵一怔,脫口道:“沒有啊。呃,你...…也沒有?”
“嗯...…”
長空破沉重點頭。
……
洪武,南都。
一家酒樓裡忽然傳來喧嘩聲,幾個夥計推推搡搡,把一個老頭推了出來。
“臭老頭!沒錢你喝什麽酒!當我們是開善堂啊!”
為首的夥計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余怒未消,罵罵咧咧轉回店裡。
那老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四仰八叉躺在大街上。他邋裡邋遢,身上酒氣濃重,正是在莽原鎮上救過周蠻的老醉。
也不知他是醉了還是清醒,嘴裡含糊念著沒人聽得懂的話,眼角還微有淚痕。來往行人見了,仿佛掩住口鼻,遠遠避開。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忽有一個粉色身影撥開人群,直徑跑到老醉面前蹲下,小手一攤,幾乎杵到他鼻子上,毫不客氣道:“大伯!我又花完了,給我零花錢!”
這是老醉今天第三次聽到這聲音,他痛苦地把眼眯開一條縫看了看來人,又把眼一閉,“沒了!”
觀蓮換了新的花繩,把頭髮扎成兩個小揪,其中一個很突兀的插著根嶄新發簪, 像是朵中了箭的草堆。腳上也換了全新的繡花弓鞋,左手抓著三四塊糕點,腋下還夾著一個油紙包。香腮鼓動,也不知在嚼什麽,老醉提鼻一聞,除了濃鬱的甜膩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胭脂香。
他怒氣更甚,罵道:“山裡來的土丫頭,還學人家打扮!”
觀蓮一扁嘴,咽下點心,委屈道:“我千裡迢迢陪你來南都,憑什麽你可以買酒喝,我連東西都不許買?我不管,我就要買,給我錢!”
這套說辭這幾日聽得耳朵都起了繭,老醉拍了拍空蕩蕩的衣兜,“沒了,我也沒了。老妖婆放你出來,就沒給你錢?”
觀蓮想了想,搖頭道:“沒有。義母從來就沒給過我錢。”
“不可能!你這麽大點兒的小丫頭,出門她能不給你錢?你肯定是偷藏了!”
觀蓮急道:“真沒有呀!我下山的時候義母就給了我一個包袱,其它什麽都沒給我。”
“包袱裡有什麽?”
觀蓮委屈道:“什麽都沒有,全是金葉子,死沉死沉的。我背著它風餐露宿……”
她話說到一半,就見大伯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正好奇哪裡說錯了,只見老醉攸然竄起,劈手奪過她背上包袱。
拿在手中稍微一掂量,包袱內傳來金屬的沙沙響聲,分量足有半斤左右。老醉頓時眉開眼笑,招手讓觀蓮過來,待她靠近,突然出手在她腦門上狠狠敲了一記。
“蠢丫頭!這也是錢!死心眼!蠢貨!跟你大姐一樣蠢!”
觀蓮吃痛,捂著腦袋,一抽鼻子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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