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破片炸彈並不完全相同,其中一個火藥多,另一個釘子多。
邢澤想要做一個對比試驗,畢竟配方上根本就沒有給出精準的數值做參考。
這就像和做中餐一樣,適量,少許,最佳的劑量只能慢慢摸索。
“要了親命,我都快成大廚了。”邢澤拿著紙筆記錄著兩個炸彈所用的火藥劑量和釘子個數。
記錄完畢後,他拿起地上的炸彈掂了掂,分量很沉,大小正好夠一隻手。
腦海中浮現了一串物品信息:
物品名稱:破片炸彈
使用效果:可造成范圍性的爆破和割裂傷害
使用次數:1
(記得把這玩意扔遠點。)
“這對我來說有點沉。”邢澤皺眉嘀咕著,但很快,他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
兩匹壯碩的馱馬來到了塞勒姆的正門口,昏昏欲睡的守衛隊長被馬蹄聲驚醒。
他抬頭看了看馬上的人,然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停下,都停下。”他不情願地從那把如同王座般的扶手椅上站了起來,
依照往常,在這個時間點,沒多少人人進出塞勒姆。
農夫和黑人幫傭們會趁著涼爽的早晨來城門,大部分商人們會稍晚一些,好讓自己能夠從昨夜的宿醉中清醒過來。
只有流浪漢,紈絝子弟和馬車夫才會在這個時間到訪城門。
但此刻來的人有些特殊,因為他是一個騎馬的黃種人。
“下馬,然後把證件給我。”走到邢澤身邊的守衛很不客氣地命令道。
邢澤很聽話地跳下馬,一言不發地從衣袋裡拿出了那張假通行證。
守衛接過紙瞧瞧,然後恭敬地交給了隊長,很顯然他不識字。
隊長把通行證正反都看了一遍,他檢查地很仔細,也很認真,但從他失望的神色推斷,他沒能看出這是假的。
“這個點?太陽當頭照,你們是要去幹嘛?”他扭頭朝著馬上的金發牛仔問道。
亞瑟嘴裡叼著一根牙簽,他笑著回話:“不幹嘛去,只是去打打獵。”
隊長臉上的寫滿了疑惑:“打獵?這會兒?”
牛仔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回道:“要在天氣最熱的時候,河狸才會回巢裡。”
隊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把手裡的通行證還給了邢澤,然後瞪了他一眼。
“牛仔,看好的你人,別讓我再看見他騎馬從我們跟前經過。”他朝亞瑟叮囑了一句。
“哦,當然當然,先生們。剛剛是個意外,來吧,我們走。”
亞瑟笑嘻嘻地朝守衛們行了個禮,雙腳夾夾馬腹,往前走去。
邢澤牽著馬緊跟其後,他低著頭,沒有和那些守衛對視,耳邊響起了聲調不一的吐痰聲。
兩人最終在野外的一片小樹林前停下,邢澤下馬檢查了下四周。
這塊地方用來測試炸彈再好不過了,他心中很是滿意。
金發牛仔把馬匹拴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刺槐樹下,他背著邢澤的包裹問道:“我們到底來這乾嗎,邢澤先生。”
“測試新玩具。”邢澤回話說。
炸彈的殺傷半徑未知,而他自己的力氣又太小,必須找一個能夠把炸彈扔遠點的人來。
亞瑟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多動的性格讓他在同一個地方待不了多久,就算邢澤不叫他,他也會悄悄溜達出去。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個風流的牛仔企圖接近康蒂,邢澤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一隻渡鴉悄無聲息地飛向了刺槐樹,邢澤不經意地瞥了它一眼,繼續說道:“把背包給我,亞瑟。”
牛仔把包遞給了邢澤,他嚼著嘴裡的牙簽,好奇地伸過腦袋查看。
邢澤從包裡拿出了破片炸彈,亞瑟立即吹了一聲口哨,驚喜地叫道:“這是手雷嗎?”
聽他說出了手雷這樣的專用名詞,邢澤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見過手雷?”
“是的,我在紐約的博物館見過。”他說。
“嗯哼。”邢澤哼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只會去妓院和酒吧。博物館?這地方和你完全不搭。”
“別瞧不起人,邢澤先生。”亞瑟取過了一枚炸彈端詳,“就算不去博物館,我也見過手雷。”
“嗯——這倒是讓我產生了興趣,說說看吧,亞瑟,反正時間多得很。”
亞瑟掂了掂手裡的炸彈回道:“渡鴉的人喜歡這些小玩意,他們手雷的種類可多了。能發出煙霧的,能閃光的,還有能發出巨大聲響的。”
“渡鴉傭兵團?”邢澤確認了一句。
“是的,就是他們,一群卑鄙的小人,只會暗箭傷人……”
“就說到這吧。”邢澤恰如其分地打斷了牛仔的絮叨,“你會扔球嗎,勢不可擋先生?”
亞瑟沒能明白過來, 他眨巴著眼,近乎癡呆地看著邢澤。
“好吧,我需要你把手裡的玩意扔出去……”
邢澤的話還未說完,亞瑟就搶話道:“這不難,很簡單,瞧好了!”
“不……”
炸彈在空中劃過一段拋物線後,穩穩地落進了遠處的蕁麻叢中。
“我還以為動靜會大些。”亞瑟喃喃道。
邢澤點點頭回道:“是啊,我也以為你不是那麽蠢。”
……
“轟”的一聲巨響,青草和泥土四濺,一股白煙從淺坑中嫋嫋升起。
樹下的馬兒不安地嘶叫起來,一群打瞌睡的麻雀從小樹林中嘰嘰喳喳地騰飛而起。
“真厲害,邢澤先生,真厲害。”亞瑟從地上爬起,興奮地叫道。
邢澤臉上也同樣帶著笑容,他拍著亞瑟的肩膀,兩人就像是完成了偉大實驗的科學搭檔。
“如果你敢對康蒂有一絲不敬的想法,我就把這玩意塞進你的嘴裡。”邢澤樂呵呵地朝金發搭檔說道。
亞瑟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咽了咽口水,直到邢澤起身朝著彈坑走去,他才反應過來。
“邢澤先生,你剛剛說得是真話嗎?”他不確定地問道,但邢澤沒有回話。
“嗯——”邢澤半蹲身子,拿筆的手在摸著下巴,“引爆時間三秒左右。”
他站起身來,沒有等候朝這跑來的牛仔,而是徑直往小樹林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數著步子,在樹林外圍的幾棵楊樹上,他找到了不少嵌入樹乾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