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澤點頭說:“是的,不然它還能是什麽?”
“你說謊。”阿比蓋爾眯起了眼睛,碧藍的雙眼宛如獵鷹。
“那就證明我在說謊。”邢澤有恃無恐地說。
阿比蓋爾把撬棍還給了邢澤,把自己手裡的短劍提了起來。
邢澤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阿比蓋爾,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撬棍是怎麽一回事。”
阿比蓋爾白了他一眼,用手指著劍刃上的一個位置道:“你看見了嗎?那有一個缺口。”邢澤湊過去瞧了瞧。
“這不是普通的短劍,它裡面有星鐵。”阿比蓋爾解釋道,“只要使用得當,我的短劍完全能夠刺穿騎士鎧甲。”
她知道邢澤沒有聽懂,未等他發問就又說道:“異界之門帶來的魔法之風可不單單會影響人,它汙染了水和大地,但同時也讓很多東西發生了改變。”
“好壞參半是吧。”邢澤說,“有時候,大自然就是這麽神奇。”
阿比蓋爾並未對邢澤的話做出回應,而是繼續解釋:“星鐵是最先被利用起來的資源,它們是變異的鐵礦,但遠比鐵更為堅硬。”
說到這,阿比蓋爾看向了那根撬棍,“你有很多秘密,邢澤。”
邢澤攤攤手:“秘密多得連我自己都害怕。”
……
阿比蓋爾和維托裡奧走後沒多久,亞瑟就回來了,他匯報了情況——康蒂被送出了城,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還跟了一段路。
得到消息的邢澤派出了烏撒,有它跟著康蒂能讓邢澤安心不少。
希望一切順利吧。邢澤看著消失在藍色天空中的黑點期盼道。
晚飯在亞瑟和維托裡奧的交談中渡過,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對傑克·馬其頓的死閉口不談。
他們的對話從各自的冒險經歷到時政要聞,然後又談到了歌謠和女人。
在內容變成淫聲穢語前,邢澤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不得不說,亞瑟看起來傻裡傻氣還滿口的粗俗笑話,但的確是個不錯的聊天夥伴。
夜色降臨,烏撒沒有回來,這是個好消息,因為邢澤叮囑它保護好康蒂。
睡意襲來,將近大半天的揮劍練習讓他身心疲憊,而且他趁著中午沒人那會還製作了強酸炸彈,魔法的大量消耗也讓他的精神雪上加霜。
躺下沒多久,他就進入了夢境,這是一段很離奇的夢,它過分清晰,仿佛身臨其境。
從窗戶外吹來的夜風讓邢澤驚醒了過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不安地看向了窗口。
他記得睡前自己是關好窗戶的,可現在,那扇窗戶打開了。
窗簾被風帶起,前院被皎潔的月光照得通亮,以至於邢澤匆匆一瞥就看見了那個人影。
誰!他心中叫道,順手取過枕頭旁的燧發槍跳下了床去。
那人影沒有動,似乎就是在等他,邢澤走到了窗前,他無法看清那人的面貌,只能看出他穿著一件古怪的兜帽鬥篷。
月光之下,那人張開了雙臂,像是在招呼邢澤過去。
邢澤眯起了眼睛,他往邊上靠了靠,取過了那根撬棍。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麽鬼!”他伸手打開窗戶鑽了出去。
那人見他出來,轉身就跑,速度很快,但應該還能跟得上。
“該死!”邢澤咒罵一句,他還想叫人一起的,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他稍稍猶豫了下,但在某種無法明確分析的衝動驅使下,
他快步跟了上去。 鬥篷人跑跑停停,一直和邢澤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深夜的魯濱遜大道安靜得可怕。
邢澤清楚地聽見了他鞋子踩在地面上發出的啪嗒聲,還有黑暗小巷裡的不安貓叫。
刮來的海風帶來了水溝的臭味和馬糞味,一隻夜梟撲閃著翅膀從某處房頂上掠起。
那個鬥篷人跑步時沒有聲音,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甚至有些扭曲——大概是受到了街邊煤氣燈的影響。
他們就這樣,一追一趕,直到跑出了魯濱遜大道。
突然間,邢澤止住了腳步,周遭的景色不在是塞勒姆那熟悉的卵石街道,而是變成了瘋狂扭曲的殘垣斷壁,鼻間的臭味變得愈加惡心,是腐爛的臭味。
無一例外,那些倒塌的建築上布滿了象形文字和奇異的浮雕。
這些東西如同魔咒,深深吸引著邢澤,他駐足觀望,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他驚恐地發現,其中一部分形象文字和那紙上的一樣——門,星空,鑰匙。
而那些浮雕,那些瀆神的浮雕則是描繪出了一個個可怕的場景,是關於祭祀,獻祭還有神降。
無形的大門在星空中裂開,來自異界的偉大存在降臨於世,信徒們跪拜獻祭,他們謙卑地揚起頭,瞻望著他們的神。
月光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直視的彩色光芒。在這奇異的光照下,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扭曲變形。
幻術?邢澤心中猜測。不敢再前塔前,盡管那鬥篷人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塊隆起石柱上。
他的謹慎不無道理,因為上一秒那石柱還是凸起的, 下一秒它就凹陷了下去,完全不符合幾何原理和物理原則。
可怕的注視從光線照不到的陰暗角落投來,邢澤攥緊了手中的武器,來自黑暗的注視讓他變得急躁不安。
鬥篷人張開了雙手,恭敬地跪倒在地,天知道他是怎麽在如此扭曲空間中吟唱咒文的。
咒文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其中包含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光彩之下,教徒們紛紛從黑暗中走出,他們有的高聲吟唱,有的瘋狂起舞,有的狂笑不已。但大多還是跪倒在地,仰望那些耀眼的光芒。
“來吧,信使,榮光與你同在!”
邢澤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今晚的夜空烏雲密布,就連一絲月光都尋找不見。
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腦中浮現了那串熟悉的信息。
“經歷恐怖異象,獎勵5點SAN值。”
“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睡個覺嗎?還來個夢中夢,真他媽有你的。”邢澤自嘲道。
他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窗戶,和睡前一樣,窗戶緊閉,窗外也沒有什麽鬥篷人。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分不清幻覺和現實了。”邢澤喃喃自語。
做噩夢並不讓他感到恐懼,他所害怕的是噩夢真實可感,而精神病人的世界便是如此。他們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長久的困在了自己的夢境中。
邢澤不想被送去阿卡姆瘋人院,那地方可沒有什麽好的傳聞。
“時間不多了,我得在我瘋了前了結此事。”他皺眉念叨,眼神之中騰起了一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