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詭異的色彩在紙張上不斷的變換,中央的那隻扭曲的魔眼一張一合。
厚重的油墨味從紙上用餐處,讓邢澤不禁抽了抽鼻子。
他翻過紙,背面用奇異的線性文字描述了三樣物品,每一樣還貼心的配上了圖片和價格。
三樣物品都打了一折,這瘋狂的打折力度讓邢澤想起了地球上的某個遊戲平台。
第一樣物品是一把生鏽的撬棍,打完折後需要25點SAN值。
SAN值?邢澤小聲嘀咕著,他看了看自己的人物面板,自己現在擁有30點SAN值。
在人物面板中,邢澤唯一搞不懂就是這個SAN值,不過現在他明白了,這玩意就是自己的貨幣。
懂得了這一層,他繼續查看起紙上的內容來。
生鏽撬棍: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但這根撬棍似乎蘊藏著什麽古老的秘密。
售價:25點SAN值。
接著往下是另一件物品:
破損面具:舞台劇上常見的道具,盡管已經破損,不過栩栩如生的面具好像正對你笑。
售價:20點SAN值。
最後的玩意是一尊雕像,雕像只剩下了半截,但從余下的半截來推斷,這應該是坐在一個基座上人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半截雕像:很好奇上面的半截是個什麽玩意,快看,基座上還寫著字。
售價:20點SAN值。
這張打折券大概只能用於這三樣東西,邢澤反反覆複看了三遍也沒能決定好到底購買哪一個。
物品的描述實在是太過簡陋,基本就是沒有任何幫助,但可以知道的是,這三樣東西應該都不簡單,原價可都得200SAN值以上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輕盈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邢澤立刻把手中的紙張藏到了獸皮下面。
不一會,印第安少女便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邢澤記得她叫康蒂來著,這會兒,她穿著簡單的獸皮長裙,手中端著一個木碗。
放下木碗後,她抬起頭,伸手將瀑布般的黑色長發至於身後。
然後,她指指地上的木碗,邢澤順著看去,就見木碗裡盛著一些灰白色的糊糊。
“吃…吃…”女孩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道。
邢澤詢問了一句:“食物嗎?”
康蒂似乎是聽懂了,她點點頭,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宛如海邊的貝殼。
“對,食物,食物。”她說道。
邢澤端起了木碗,但卻不知該如何下手,因為沒有筷子,也沒有杓子,難道用手抓不成?
年輕的姑娘見邢澤沒有吃,便做起了示范,她一手假裝端著碗,另一隻手抓了一把空氣放進了嘴裡。
邢澤微微一笑,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餐具看來是真沒有了,他便抓起了碗裡的糊糊放進了嘴裡。
一股青草和土腥混雜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對於吃慣現代精致食物的邢澤而言,這玩意就和泥巴沒什麽兩樣了。
不過礙於康蒂的存在,邢澤隻得笑著把嘴裡的東西給咽了下去。
“這是什麽東西?味道倒是很特別。”他詢問道。
康蒂面露苦色,她小聲回道:“我的…英語…語,不好,你說了…了什…什麽?”
邢澤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在意,隨後把木碗放在了一邊,他想試著從這個女孩口裡打聽一些信息。
“我現在…”邢澤一邊說,一邊兩手比劃著,
“我現在在哪?” 康蒂把自己那雙棕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集中精神看著邢澤,她很快就明白過來,稍稍思索了下回道:“佩克特,佩克特部族。”
她這句英語倒是講得十分流利。
邢澤對印第安部落絲毫都沒有研究,除了電影電視常見那幾個部落外,佩克特他聽都沒有聽過。
“康蒂,塞勒姆,從這裡去塞勒姆還有多少路?”
“賽裡木?”康蒂反問道,秀氣的眉頭皺了下,“不遠,不遠,三十…三十……”
她卡住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最後的詞,邢澤接過話茬道:“小時?分鍾?”
“對對對。”年輕的姑娘小雞啄米似的點起了頭,“分鍾。”
“跟著升起的太陽走。”她又快速的補了一句,抬起手開始比劃,她的手臂纖細但結實,手上則是有些老繭。
好半天,邢澤才明白過來,塞勒姆在部族的東北方向,大概有三十分鍾的路程。
再詢問了一些瑣碎的小事之後,邢澤便讓康蒂離去了,等她走遠,他從獸皮地下拿出那張打折券。
“買貴不買賤。”邢澤口中念叨,選擇了那根生鏽的撬棍。
在他看來,至少撬棍還能當個武器使。
刹那間,邢澤感覺自己全身無力,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旋轉起來。
打折券從他的手中滑落,紙上五彩繽紛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帳篷。
紙張中間的那隻魔眼徹底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白中間是宛如夜貓般的黃色瞳孔。
瞳孔不斷地左右擺動,擺動越來越快,接著,猩紅濃稠的血液開始滲出。
邢澤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完全無法動彈,隻得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血液開始如噴泉般湧出,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回蕩在帳篷之中,色彩變得更加的奪目,直到讓人睜不開雙眼。
一個激靈後,邢澤宛如一個溺水的人掙扎著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疑惑地看向了帳篷四周,沒有詭異的色彩,也沒有冒著氣泡的鮮血噴泉,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這…這到底是……”
話說到一半,邢澤感覺到了從手上傳來的冰冷觸覺,他下意識的一縮手,遠離了那冰冷的東西,隨後扭頭瞧去。
“呼——”長長的一口吐氣之後,邢澤拿起了那根生鏽撬棍。
整根撬棍和普通的撬棍一樣,並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雖然已經生鏽的不成樣子,但彎曲前端依舊能夠看到一些紅色的油漆。
邢澤拿著撬棍揮動了幾下,他感覺這撬棍十分輕盈,而且揮動自然。
美中不足的是,鐵鏽十分嚴重,一動就掉落了不少的鏽皮。
“我去,這玩意不會揮著揮著就斷了吧,”邢澤看著撬棍吐槽道。要是斷了的話,他可就虧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