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撇撇嘴,他看向了邢澤,出聲問道:“和我說說,邢澤,四葉草酒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邢澤稍稍思考了會,然後開始講述起今天的事情來。
酒吧混戰講完後,他停口歇了歇,好讓在坐的幾位有時間消化下。
明妮和康蒂聽到很仔細也很認真,老紳士則是眉頭緊皺。
邢澤慢條斯理地喝著湯,等時機差不多了便出聲問道:“傑克·馬其頓去哪了?他還活著嗎?”
萊斯特用餐布擦了擦嘴,沉聲回道:“他死了,就在那個任務中。”
難怪阿比蓋爾不肯多說。邢澤心中明白過來,他低聲回道:“很遺憾。”
老紳士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他靜靜地說道:“傑克,他總有說不完的笑話,整天嘻嘻哈哈的,就沒個正經。
“他的確有個養子,但很少提起他,我們也從未多問。如今這個世道,誰的心裡都有一兩個秘密。”
“那我們能相信那個牛仔嗎?”邢澤繼續問道。
萊特斯皺起眉頭,他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他有太陽幣,還有傑克的手槍,說謊的幾率不大,可我擔心的是他找上門的目的。”
邢澤把空碗往前推了推,朝明妮擺擺手,示意自己飽了。
“阿比,額,諾特小姐也在擔心這個。”
“你們明天應該去拜訪一下他。”萊斯特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如果他的槍能比得上阿比的劍,那他值得你們冒險。”
萊斯特身子往後靠了靠,好讓明妮收走碗筷,他企圖從明妮手中留下那半杯蘑菇酒,但未能成功。
“每天半杯,你忘記醫生的囑咐了嗎?”明妮瞪了眼萊斯特,毫不留情地拿走了酒。
“你簡直就和貝蒂一個德行,不能喝酒那就給我們來點茶。”萊斯特叫道。
“稍等。”明妮回道,她把碗筷都收拾起來拿進了廚房。
康蒂很乖巧地想去幫忙,但卻被明妮“趕”了出來,理由是不能讓客人做家務活。
“繼續說下去,你們殺了吉姆,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餐桌上,萊斯特讓邢澤繼續講述下面的事情。
邢澤沒有繼續,而是問道:“我們難道不用擔心威廉·福特嗎?”
“他就是一個挑梁小醜。”萊斯特鄙夷地咒罵起來,“暫時不用管他,吉姆的死夠他忙活一陣了。”
邢澤點點頭,繼續講述起之後的事情來。
……
“馬卻羅·波瓦?”萊斯特驚訝地叫了一聲,但很快又讚許道,“很好很好,幸虧你們沒去軍團,也沒直接去找大主教,換成是我,我也會去找他。”
“是諾特小姐給的建議。”邢澤補充道。
“哦,得了吧,邢澤。”萊斯特喝了一口茶,“我了解阿比,你要說她打敗了一個騎士,這我倒是相信。”
萊斯特不愧是阿比蓋爾的教父,對那位火爆女士的脾性了如指掌。
“她的確打敗了一個騎士,在監獄裡。”邢澤說道。
“瞧瞧,瞧瞧,我說什麽來著。”萊特斯很自豪地點了點頭,“是那個修達·霍特嗎?就是你們想要招募的那個?”
“是的。”邢澤點點頭。
“那他現在哪?診所?”
邢澤搖搖頭說:“不,他還在監獄。”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老紳士的意料,他摸著下巴低聲道:“看來事情沒有那麽順利。”
“對,那位騎士……”邢澤頓了頓,
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他很虔誠。” 最終,他還是用了一個自己覺得最為貼切的詞語。
……
兩人的談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貝蒂的到來讓邢澤找到了脫身的理由。
比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有一件更為關心的事情,那就是房間裡的孵化卵。
“晚上睡覺記得關窗,不然會有烏鴉飛進來,那些該死的鳥會在你頭頂拉屎。”萊斯特很善意的向邢澤提醒道。
邢澤道了一句謝,然後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他繞過床,用火柴點亮了燈,黃橙橙的光線照亮了房間,幾隻飛進屋裡的烏鴉發出了刺耳的嘎嘎聲。
邢澤揮了揮手,想要將它們趕出房間,就在這時,他瞥見了一道黑影。
緊跟著,一聲淒慘的鴉叫響起,其余的烏鴉紛紛奪窗而去,脫落的黑色羽毛在空中打轉。
邢澤眯起眼睛,他猶豫著是去床對面看看,還是跟那些烏鴉一樣從窗戶逃出去。
又一聲難聽的鴉叫,邢澤深吸了一口氣,他試著小聲挪動了下。
確認沒有什麽危險後,他掏出槍,反握在手中,謹慎地走向了床的另一邊。
地上的毛巾被頂開了,那枚黑色的孵化卵軟趴趴地倒在地上, 完完全全成了一灘肉泥。
烏鴉的叫聲越來越虛弱,與此同時,邢澤還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響,類似腳踩在淤泥上所發出的聲音。
“目睹無法理解的生物,獎勵SAN值10點。”
借助黃橙橙的光線,邢澤看清了那個東西,就在衣櫃的前方,有一灘噩夢般的黑亮形體。
它無定型的身軀如同淤泥一般,將可憐的烏鴉緊緊包裹。
烏鴉每掙扎一次,那閃著隱隱約約微光的醜惡生物就會向前蠕動幾分。
如同原生質腫泡的生物上有著數不清的眼睛,那些放出綠光,膿液似的眼睛在它表面不斷形成又分解。
邢澤努力平複著內心的驚恐,他緊緊手中的槍,把煤油燈掛在了門框的釘子上。
“好吧好吧,冷靜點。”邢澤低聲道,“不過就是一隻長滿眼睛的史萊姆而已,沒什麽好怕的。”毫無說服力的自我安慰並沒驅走多少恐懼。
醜惡的生物似乎察覺到了來客,身子上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邢澤。
這讓邢澤汗毛倒立,恨不得立刻奪門而跑,但理智最終戰勝了他的恐懼。
他就這麽看著,看著那玩意把烏鴉吞噬殆盡,一隻烏鴉似乎滿足了它的胃口,進食完成後,它沒有再繼續動彈。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鍾,邢澤試探性的往前邁出了一步。
雖然那些眼睛依舊還在盯著他看,但那生物除了時不時扭動自己的身子外就沒有其他動作了。
邢澤又壯著膽子往前了幾步,手中的燧發槍做好了隨時敲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