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烈和於戈的回歸讓李牧松了口氣。他是那種謹小慎微的性格，在工作中，這種細致讓他能更好的完成瑣碎的細節，但是獨當一面的時候，就總是擔心有突發情況，自己無法處理。

　　“我回來了，不用你擔心了，不也沒什麽事嗎?咱繼續咱的日子，該吃吃，該工作工作。上車餃子下車面，整碗手擀麵，熱湯的。”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跡，真的嗎?

　　每天三餐，基本正常，工作?大家都是手拿把掐的。閑下來的時候，李牧還是向劉光烈學技術，沒事車點木頭，鑽點彈殼什麽的。體能，大家還是把自己累癱在床上，好睡個安穩覺。

　　但是，於戈瘋了。

　　正常的幾天之後，於戈突然就開始畫起了圖，以十分高的速度，消耗起了a4紙。一張張，一幅幅潦草的圖紙，大概能看出是個人形。

　　剛開始還只是業余時間畫，後來，吃飯時比比劃劃，工作之余在身上比比劃劃的，最過分的是，有時半夜，突然就爬起來，拿著筆，叼著手電筒，在被窩裡就畫上了。

　　這種情況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李牧和劉光烈兩個廚藝很一般的時候。做的都是些很家常，很平常的口味。

　　在於戈的折騰下，李牧開始有點神經衰弱了。

　　這天，李牧找到了修理完槍械，正在後山燒地瓜的劉光烈。

　　“班長，咱晚上就吃烤地瓜嗎?”

　　“新地瓜下來了，正好，吃點新鮮。”

　　“班長，咱這晚餐對付的，有一段時間了吧，平常都是於戈那小子，整的硬菜都不錯，可他這跟瘋了一樣，都一個多月了，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要不是你教育他，他能開機器時都溜號。早把自己玩死了。你也不管管他，讓他安心服役。”李牧發著牢騷。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瘋魔不成活，這小子只是追逐著自己的夢想。我看他的圖紙了，雛形快了。就快正常了！”

　　“師傅，你這也太寵他於戈了！”李牧不高興的回到。

　　“你是個追求安逸的人，你的人生裡追求沒有太多夢想，更多的是現實，如果不是當兵能學到東西，你會一直在老家種田。你的人生缺乏激情。我寵於戈，是。我寵他是因為我和他是一種人，都是可以為了夢想付出一切的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我。”

　　劉光烈把褲子拉起來，漏出了滿是手術痕跡的一段。

　　“要不是這條腿，老子現在還是兵王！現在老子雖然是軍士長，也算是兵王，可上不了戰場！他於戈是個好兵苗子，可惜到了我這裡。我只是領著他找到條路繼續走下去。”

　　“你是我半個徒弟，我的手藝，哪一樣沒教你，你踏實，求的就是個安生一輩子。我給你了安生一輩子的手段。於戈算是我另一半，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的激情。我希望他激昂澎湃的活下去，而不是泯滅余人。所以我給了他夢，給了他激情。”

　　李牧一臉苦澀，“你都知道?”

　　劉光烈點點頭“人這一輩子，最舒服的活法就是跟著自己的性格走，別勉強自己。活的好不好和活的開不開心是兩回事。總有些舍、得。都是住在一起的，朝夕相處的，你怎麽花錢過日子能不知道?除了留點牙膏洗衣粉日雜錢，一分不拉的給家裡郵回去，據我所知你還沒有女朋友。不是兄弟姐妹就是父母。夠嗎?”

　　“夠！”李牧有點不好意思。

　　“憑你的手藝，回家開個小店夠安逸的過日子了，到年限就走?”

　　“恩，還有兩年。”

　　兩人沒有繼續說話，劉光烈收拾這地瓜，李牧沉默著。

　　“回去吧！”劉光烈說。

　　“有點小事，碰到團裡政委了，正對這些一年兵摸底哪，那些技戰術過硬，體能好的，有心轉志願兵的。咱這兒於戈......”

　　“我知道了，等他走出來，我會跟他談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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