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穆王劉暢在朱武開始交戰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城頭,看到朱武以兩千士兵迎戰黃巾一萬余人,大歎一聲:“援軍糊塗!”;待看到朱武軍隊任由黃巾拍打,巋然不動時,感慨:“真是精銳之師!”;待到朱武將黃巾軍殺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時,這才道:“準備大開城門,我要迎接援軍!”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派城內六千壯士出城助戰! 朱武揮軍進城,自是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滿城歡呼,中山穆王劉暢更是牽著朱武的手,老淚縱橫,說:“若不是將軍相救,盧奴城內四千戶百姓都要遭受黃巾賊子的殺害啊,將軍對盧奴百姓真是恩比天高,請受老夫一拜!”
朱武哪兒敢受一個王爺的大禮,趕忙拉住劉暢,肅容道:“救盧奴百姓於水火之中,支援王爺,本就是下官的責任,下官怎敢受王爺如此大禮?還望王爺恕下官營救來遲之罪。”
劉暢只是老朽,不是昏庸,當然聽的出朱武在自謙,花花轎子人抬人,也不介意再抬一把:“將軍以兩千軍士,破黃巾兩萬余人,實乃是我大漢開國以來少有之少年英雄,老朽一定上報皇上,稟明將軍之功績。”
朱武最怕的就是滅了黃巾,自己跟劉備一樣去做個小縣令,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聽到劉暢這樣講,朱武就更開心了,笑道:“若非穆王堅守城池,哪有下官的功績,穆王才是首功。”
兩人均是哈哈大笑,朱武覺得穆王會做人,穆王覺得朱武很上道,兩人相談甚歡。
賓主落座,朱武領著關羽張飛跪坐在左手首席,席間自是對朱武諸多讚揚,連帶著關羽張飛亦是滿面紅光。大家相談甚歡,宴飲差不多了,朱武這才問道:“在下久困廣昌,實不知現在外面情況如何,不知大人能否為下官講解一二?”
劉暢道:“黃巾凶殘啊!黃巾各部攻打郡縣,焚燒官府,各個地方官員紛紛竄逃。自黃巾起事至今,天下四處響應,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大漢王朝命運多舛啊!”
朱武再問:“那不知朝廷的討逆大軍,已攻至何處啊?”
劉暢面有尷尬:“尚未聞朝廷有出兵的消息。”
朱武“哦”了一聲,才覺得不對:“什麽?王爺說什麽?朝廷還未出兵?”
劉暢道:“或許老朽消息閉塞,朝廷已經出兵了。”
朱武忍不住悄聲對旁邊的關羽說:“嘿嘿,朝廷真是無能,我們自守城至現在,已過二十余日,朝廷竟然還未出兵,真真讓我憤怒!”
朱武真是邊喜邊憂,喜的是朝廷反應越慢,黃巾亂賊的影響就越大,自己機會越多;憂的是,朝廷反應如此之慢,不知要有多少百姓要死在這亂世之中。朱武正在這裡算計自己的小九九,腦子中突然閃出一縷靈光,大叫一聲:“不好!”
黃巾軍燒毀官府、殺害吏士、四處劫略,一個月內,全國七州二十八郡都發生戰事,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動京都。漢靈帝見太平道如此厲害,慌忙於三月戊申日以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於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又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
為了鎮壓黃巾軍,漢靈帝一方面聽取皇甫嵩的建議,調整統治階級內部矛盾,下令大赦黨人,拿出皇宮錢財及西園良馬贈給軍士,提升士氣;又下令要求各公卿捐出馬、弩,推舉眾將領的子孫及民間有深明戰略的人到公車署接受面試,選任才能。
而另一方面又發精兵鎮壓各地亂事:盧植領副將宗員率北軍五校士負責北方戰線,與張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領一軍,控制五校、三河騎士及剛募來的精兵勇士共四萬多人,討伐潁川一帶的黃巾軍,朱儁又上表召募下邳的孫堅為佐軍司馬,形成河北、潁川、南陽三大戰場。
三月庚子日,張曼成攻殺南陽郡守褚貢,響應張角。漢軍在首戰並未得利,於四月,朱儁軍就被黃巾波才所敗而撤退,皇甫嵩唯有與他一起進駐長社防守,被波才率大軍圍城,漢軍人少,士氣低落。又汝南黃巾軍在邵陵打敗太守趙謙,廣陽黃巾軍殺死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黃巾軍並未因漢室的動作而有敗退的跡象。
朱武當然覺得不好,朝廷還未派大軍過來,那冀州一地,豈不是只有自己在反抗張角!自己這兩千人豈不是張角的眼中釘肉中刺!張角豈會放過自己!朱武敢兩千人攻打盧奴的兩萬黃巾,但朱武可不敢拿兩千人攻打張角的兩萬人,甚至一萬都不敢,鬼知道張角有多少弓箭!鬼知道裡面有多少黃巾力士!正面戰場對決,八百黃巾力士即可屠殺自己的兩千人,這可不是城門洞!沒了兵士,就算自己和關羽張飛無礙,那也是元氣大傷啊!萬一張角派的人再多一點呢?
朱武還是太嫩,還不懂得處變不驚,這還是在宴飲之中,朱武這一嗓子“不好”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劉暢更是問道:“朱將軍所言不好是為何事?”
朱武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道歉道:“下官剛剛想起點事情,想與王爺宴後相商。”
酒宴過後,朱武帶著關羽張飛來到劉暢的書房,劉暢放下手中書卷,這才問道:“朱將軍想說何事?”
朱武把自己的分析講給劉暢,流暢聽後大驚:“那豈不是我中山國必失?”
朱武沉重的點了點頭。
“朱將軍,可有其他辦法?”
朱武心道:有,當然有,首先就是城內所有大權歸我,我全面指揮,也許能抵擋一個多月,這時朝廷兵馬就應該到了,但是你們會放權嗎?就算你們肯,我也不肯,廣昌城小,不能防守;盧奴雖然可以防守,但是防守到最後,肯定是城中無男丁,自己無士兵,實力大損,這也大大的不符合朱武撈名聲的既定目標。朱武沉痛的道:“黃巾軍欲殺我而後快,實在對在下恨之入骨,也許只有下官離開冀州,中山國的壓力才能減輕,或許可保啊。”
劉暢沉默許久,才道:“還望將軍以大局為重,以百姓為重!”
朱武不語。
第二日,朱武再三考慮,還是決定離開冀州,臨行前,派人告知牛二自己的判斷,並命令牛二,嚴守城池,萬一廣昌城破,務必燒毀糧草。
車六淒淒慘慘、哭哭啼啼的向張角稟報了廣昌一戰的所有情況,當然主要責任都推給了邊讓等人,說他們不配合,目中無人,擅自行動等等,真把自己說的比竇娥還冤。張角聽完車六所述,大怒,五萬人竟然連一個小城池都沒有拿下,反而損兵折將,被殺的潰不成軍,當即就命人把車六拉出去砍了。
張角大怒道:“冀州乃是我們的大本營,多年經營,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五萬人攻打個小城池,竟然死了一位渠帥四位將軍,真是氣煞我也。這個朱武到底是什麽人?”
張寶道:“據說這個朱武是並州上黨郡人,去年買官上任,在太行上中被王虎伏殺,僅逃得一人,然後孤身入廣昌,設鴻門宴殺了王虎,又敗了車六的軍隊。”
張角仔細問了經過,歎道:“真是一名少年英才啊,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張梁道:“大哥,我可以親自去招降,必為大哥招攬此人!”
張角搖了搖頭, 說:“晚了,倘若他殺王虎之前,一切都好商量,現在王虎已死,車六不堪大用,五萬黃巾為其所敗,不殺他不足以立威,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張寶,我命你領六萬大軍,六千黃巾力士,前去中山,給我滅了廣昌,擒殺朱武!”
張寶一愣:“大哥,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朱武不就是一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這也太看得起他了。”
張角憂道:“朝廷一直不發兵,我一直心有憂慮。趁著朝廷大軍未到,冀州之內一定要是我們的天下,先把中山給拔掉,我們後方也能安穩一些。你準備去吧,明日出發。”
張寶領命退下。張角有沉思良久,突然問道:“冀州內的那些士族大戶怎麽樣了?”
張梁連忙稟道:“多有反抗。”
張角恨聲道:“起事之前,我就說過,鄉紳大戶,能不動就不動,可恨沒人聽啊!”
張梁安慰道:“大哥,我們起事倉促,弟兄們難免有些收不住。”
張角道:“沒有這些鄉紳大戶的支持,我們行事難矣。”
話說張寶行軍九日,將到中山,突然收到朝廷大軍已來冀州的消息,張寶馬上命令停止行軍,正在思量是回去幫助大哥防守官軍,還是滅了中山?就聽探馬來報:“報!地公將軍,朱武已帶領軍隊離開冀州,逃入幽州去了。”
張寶想了想,朱武已離開中山,中山守軍就不足為懼,還是回去幫助大哥打敗官軍更重要些。當即命一親信,領軍兩萬殺向中山,自己領兵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