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望著拓跋菩薩滑稽的一幕,陳俊毫無形象的輕笑。
此時他周邊都是許多殘垣斷壁,仿佛是被牛犁翻了的田地,狼藉一片,他模樣也有幾分披頭散發,衣袍破碎,有幾分狼狽流浪漢的意味。
“送你出城就出城,我做人言而有信。”
像是對自己的自嘲,陳俊邁出一步,差點一個趔趄,深深呼吸,蒼白的臉色才恢復些許。
而遠處,北莽皇宮的大內高手侍衛,齊齊都嚇退了幾步,手中的刀槍劍戟差點掉地上。
實在是太嚇人了,這北莽皇宮在短短時間就被打成了稀巴爛。
這已非人力可為。
陳俊沒有理會他們,也無隨意下手擊殺的欲望,腳步一點,身形朝北莽萬王城西城區飛掠而去,速度極快,比之有拓跋激戰也不遜色分毫。
因為陳俊能夠感知到,軒轅青鋒的氣息已經愈發薄弱。
驛站!
陳俊面無表情的跨過無數具兵卒屍體,地面血流成泉,早已猩紅一片,可唯獨不見有軒轅青鋒的身影。
“轟隆~”
一道驚雷的大響傳動而來,將整個驛站晃動厲害。
“啊~”
西邊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刺耳的女子哀叫,淒婉至極,讓陳俊沒來由一陣心悸。
在這聲音之後,他人瞬間消失。
————
王城西門長城邊緣。
劍氣入骨,撕心裂肺的灼熱感,令軒轅青鋒面皮抽搐,她已經不知多少次揮劍殺敵了,在她腳下躺著遍地的屍體。
怒意與殺意傾瀉而出,面對戰馬如雷的衝殺,軒轅青鋒舉劍悍然迎上,雖然做不到如羊皮裘李老頭那樣一條劍氣數十丈,不過多場生死交戰,已讓她對自己悟出的一袖青龍愈發駕輕就熟。
身形如魚遊曳在潮頭,對上第一批鐵騎衝鋒,軒轅青鋒長劍在手,當中就劈開一人一馬,然後橫向奔走,無視鐵矛點殺,仗著真氣鼓蕩就信手殺人。
戰馬衝鋒如同一線潮的陣型,被軒轅青鋒強勢,幾個穿梭遊曳,頓時又有十幾騎人仰馬翻。
軒轅青鋒身前是屍橫遍野,身後是一架馬車,發出叮咚泉水聲,駿馬遭遇刺鼻的血腥,早無平日靈性,焦躁不安嘶鳴。
她一步未退!
沒放馬帶著車離開,也沒讓北莽鐵騎逼近一步。
北莽戰陣中,有錦衣老者揮手示意,下一秒所有北莽鐵騎都停住攻勢,老者以欣賞的目光望著不遠的絕色女子,問道:“厲害,很不錯,你就是大雪坪軒轅青鋒?”
軒轅青鋒往地面吐出嘴裡的血沫,冷笑道:“難不成還是你失散多年的娘親?”
在北莽政壇一向以風雅從容聞名的李密弼頓時愕然,一時間無言以對。顯然沒想到軒轅青鋒這般絕色的女子,言辭竟會這般不堪入耳,毫無半點女子溫婉。
李密弼心頭冷笑,嘴中卻徐徐道:“軒轅青鋒,你身為徽山世家的貴女,應該懂得道理。何苦要守著一匹馬不放呢,你家先生和我北莽軍神激戰在一起,不說兩人誰勝誰負,誰生誰死,這一戰就是想要出結果也要打上大半天,你這又是何苦來哉,何不投靠北莽,我可保你性命無憂。”
軒轅青鋒暗暗呼吸,另一邊冷笑:“裝聾作啞,你還沒聽到現在已經沒了激戰聲嗎,想必是那個拓跋被我先生給殺了,馬上趕來就輪到你了。”
“哼,怎麽可能,你當我是三歲幼兒嗎?”
“你別是想偷偷換氣,既然冥頑不化,將你帶回去老夫自然有方法炮製你,讓你順從歸服。”李密弼霍然揮手,“鳳首,拿下他。”
出奇的是李密弼身邊沒有任何人,一陣空氣,可軒轅青鋒身體卻緊繃起來。
不過北莽鐵騎已經率先發起了進攻,一圈六十騎,盡量躲避軒轅青鋒手中禦劍而起的劍氣,然後三十步外同時丟擲槍矛。
槍矛如同疾風驟雨狂襲,軒轅青鋒先躲開幾分鋒芒,然後揮袍拂過去,幾十根大箭倒射激出,立刻刺死了十幾名騎兵,然而此時北莽鐵騎已經近身,終於見到有一絲希望,又是抽刀,又是射矛,然而軒轅終究是實打實的一品金剛境,此番攻勢下仍舊不現敗像,反而抓住機會,令鐵騎顧此失彼,死傷殆盡。
可就在這一瞬,身後突然傳來馬車嘶鳴聲,只見三匹駿馬狂躁跳躍,如信馬脫韁,四處狂奔,軒轅青鋒回首猛拽韁繩,可耳邊一道風聲呼嘯而來。
後背腹心遭受重創,軒轅青鋒淒厲痛嘯,下意識就一掌拍出去。
“嘭!”
來犯刺客也沒料到軒轅青鋒仍有余力,一著不慎,同樣吐血飛出。
李密弼目光冰冷,漠然喝道:“拿下她!”
話音落下,有北莽百騎衝去,席卷腥風血雨而起。
“你們誰敢?”
聲音激蕩虛空中,泛起一圈圈漣漪。
李密弼聞聲臉色大變,可忽然間有一道盛烈光芒自東方向西方激射而至。
劍氣狂飆,像是劃破極暗之夜的一道光,又像是激射狂探出長蛇嘶嘶吐信。
劍光所至,軒轅青鋒身前百騎人仰馬翻,直接被撕碎。
這一劍,殺盡北莽百騎!
陳俊從空中緩緩落下,眼中前面的女子。
一身紫衣染紅衣。
手中馬車的韁繩仍未丟棄,死死被拽緊不放。
不遠處北莽鐵騎馬匹難以壓製的嘶鳴,不僅馬匹,上面的北莽鐵騎膽顫心驚,李密弼咽咽口水,驚呼說:“你是新劍神陳俊,不可能!”
陳俊一臉訝異道:“怎麽不可能,難道我是你老子不成?”
李密弼與李鳳首面面相覷。
果然有怎樣的師父就有怎樣的徒弟,兩人也是北莽江湖的頂尖存在,委實沒料到像是陳俊這樣高度的劍仙,說出的話如軒轅青鋒一樣不堪入耳。
可陳俊畢竟是天下第二的高手,李密弼也不敢像是先前對軒轅青鋒那樣大呼小叫,如若不然,怕就要吃上一劍。
見到陳俊走來,軒轅青鋒強撐的一口氣終於支撐不住,驀然身體往前栽,剛巧被陳俊抱在懷裡。
“還疼嗎?”陳俊手裡是軒轅青鋒傷口的血,那肩膀處的傷口深可見骨。
一身紅衣的軒轅搖搖頭。
“為什麽要這樣做, 馬匹丟了就丟了?”
“沒有馬車,先生就要走路了。”
“那你可真傻。”
陳俊笑了笑,未在言語,只是望著這位號稱北莽影子宰相的李密弼,“剛剛傷了她的人自絕當場,否則後果自負!”
聲音傳出,站在李密弼的李鳳首心中一驚,立刻舉身飛掠。
可身體馬上就被一劍穿心。
正是李密弼下的殺手。
“很好,省的我動手。”
陳俊見怪不怪,手指一揮,馬車上有劍匣炸裂,原本的誅仙劍穿入他手中。
剛剛被封存起來,很顯然是軒轅青鋒沒有動用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