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一派胡言,伊藤俊,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鯨井定雄猛然爆發,情緒激動,以至於手上槍傷都滲透出血,“你說我是殺害龜田,謝江事久的凶手,有什麽證據?”
“就憑借一個網球?”
“別搞笑了,你說看見是我腋下溜走的,誰看見了?這麽多人都沒看見,就你看見了?”
“還有香煙定時裝置,這只能證明在場每一位都有嫌疑,包括你,包括鮫崎島治警官。”
“誰知道是不是你偷偷裝的,然後偷偷摸摸按照你的說法先後把龜田,謝江事久他們給殺了,所有的便條,彈殼誰能證明不是你偽造的?”
鯨井定雄的突然爆發,完全像是走入死角的兔子,試圖臨死咬人一口。
陳俊不緊不慢的樣子,背靠在欄杆上,輕松地享受海風吹拂,帶來涼爽讓人心生愜意,夜空下,繁星垂天,與一望無際海面連接,宛若絕美的星空壁畫。
“星空好美啊~“
鮫崎島治等人不明白陳俊閉上眼睛的含義,也不敢多加打擾。
鯨井定雄卻仿佛抓到了把柄一樣,話語不停地宣泄了3分鍾之久。
“說完了嗎?”
陳俊睜開眼睛,饒有興趣地說道,“剛才我可是說的比你久,弄得我口乾舌燥的,現在讓你體會體會。”
“而說來說去,這麽多,你不就是想要十足十定你罪的證據嗎?”
“鯨井定雄,這案件很有趣,你想要我就送給你,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夜風吹拂起陳俊劉海下的一絲發梢,
凌厲的目光看過去,具有強烈威懾力,鯨井定雄不由咽了口水,心神膽寒。
“你還有什麽證據?”
鮫崎島治警官上前追問,剛才的推斷邏輯足夠自洽,但證據部分確實薄弱了些。
“我是法醫,當然用我專業知識采取證據!”
陳俊說完,重新戴上醫用手套。
鮫崎島治退開一步,主動讓出過道。
陳俊走到謝江事久的屍體旁邊,蹲下來,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勘驗屍體的傷勢等等,而是從口袋拿出一袋試紙與一排試劑。
他從中抽出一片試紙,用滴管吸取一滴試劑滴在試紙上,試劑成分主要是尤其有機溶液乙醇,然後把這張試紙覆蓋到謝江事久太陽穴彈孔周邊,又蓋了一層乾試紙,這個提取過程需要好幾分鍾。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陳俊究竟在做什麽。
鯨井定雄瞪大眼睛,看著這種畫面有莫名慌亂,牙齒上下打架顫抖,仿佛在面臨生死仲裁。
3分鍾過去,陳俊把試紙揭下來。
動作輕柔而一絲不苟,即便是再小的細節,在醫學中都是關乎勝敗的關鍵,乃至是生死。
“呼~”
陳俊吐出一口氣,輕輕一笑道,“法醫鑒定機械式損傷時,有個著名的科學基石理論,即【凡兩個物體接觸,會產生轉移現象。既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
“槍械射擊也不例外,在射擊過程中,撞針撞擊子彈,使得火藥迅速燃燒,會在槍膛內形成一股高壓氣體。
這股氣體在推動彈頭脫離槍口的同時,也隨之從槍口高速噴出來未燃盡的火藥顆粒、槍油、金屬屑、煙灰等殘渣。
這些“射擊殘留物通常留在彈孔的內緣和周圍,射擊者手背、手指間,彈頭表面,槍管內壁和有關機件表面。
而射擊殘留物的成份主要是未燃燒及未完全燃燒的火藥顆粒(含有硝酸基和亞硝酸基)、彈頭與槍管摩擦的金屬粉末(如Cu、Pb、Fe、Zn等)和擊發藥的燃燒產物(如Ba、Sb等)。”
“如果想要檢驗射擊殘留物,一般有采取物理、化學檢驗法兩種。物理檢驗法的好處是不破壞提取的物證,主要方法有原子吸收光譜檢驗法、熒光分析檢驗法、掃描電子顯微鏡檢驗法和中分子活化分析法等。”
“目前手段有限,我只能采取化學方法。”
陳俊用滴管吸取一滴溶液滴入剛才脫下的試紙上,“我滴入是1%的二苯胺的硫酸溶液,因為根據硝煙反應原理,只要提取到了射擊殘留物,就會出現硝酸銀,產生蘭色反應。”
“鯨井定雄,看到了沒,出現反應,已經成功了。”
“剛才我已經提取了死者謝江事久太陽穴上的射擊殘留物,現在——我只要提取你手背上的射擊殘留物,拿溶液一驗,兩者對比,所有真相都會一目了然。”
“不可能,那是假的。”
鯨井定雄大吼一聲,不顧左手的傷痛,把手背往衣服使勁摩擦。
“你破壞證物!”
鮫崎島治警官老當益壯,一拳把鯨井定雄打翻在地。
倒地後鯨井定雄終於認栽,雙眼無神,低著頭歎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自認為這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陳俊道:“在發現那具焦屍時我就對你有過懷疑,原因在手表!”
“就我上船觀察時,就發現了謝江事久先生的金表是戴在右手上的,而龜田屍體上的金表卻戴在左手上,如果凶手是謝江事久的話,要龜田偽裝成是他死亡,手表位置不可能帶錯。”
“而且你手臂被擊傷是右手,很明顯是左利手,這個喜歡導致金表位置犯錯,更印證上面所說的一點。”
“至於殺人動機,如果我沒推斷錯誤的話,應該是為了20年前的那筆錢吧。”
陳俊道:“你以古川大的名義召開刊登廣告,通知當年那另外兩個夥伴,是為了風聲過後,三個人能夠領取那筆4億元巨款,而開啟那筆巨款的就需要3個信物,分別是龜田的古川大印章,謝江事久的鑰匙,還有你手持的簽名。”
“同樣這3件信物也是你們再次聚首的憑證,不會出現因為個人整容而導致認不出來的這種情況。”
“這也就是你能迅速認出龜田先生,謝江事久先生兩人的緣故,但與此同時你們分別拿著印章,鑰匙在我們面前試探,暴露了這點,讓我們產生懷疑。”
“你說的全對。”
“可如果沒有你的話,這場布局有誰會知道?”
“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識破,只要過了這天,下岸後誰能發現我,都是因為你。”
“你太恐怖了,比當年的葉才三更可怕。”
鯨井定雄桀桀笑著,如同陷入魔怔一般,看著陳俊,對眾人說道,“我敢肯定你一定殺過人,犯過罪,要不然絕不會知道這麽清楚....除非...”
現場許多人隻當這是鯨井定雄的胡言亂語,只有雪穗心臟忍不住狠狠跳了一下,她知道這是真的。
“除非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