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筋架起的一座類似城門的建築,四周圍著一圈護欄網,出入口有五六個黑衣穿著的士兵在站崗巡邏。
士兵的臉看不清楚,博弈和侯峰對視了一眼,躲進樹林不敢貿然上前。
這時通訊器響了,博士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只見他壓低嗓門問:“怎麽樣,是紐斯克城嗎?”
出發前繪製的路線圖,在進入城市范圍後,偏離了路線。博弈和侯峰是沿著公路走了兩天,才看見建築物。
而眼前的情況,博弈和侯峰不敢硬闖。這裡是他們的目標城市嗎?
“不知道是不是,一會找機會看看去。”博弈看了眼出入口,對博士說。
夜幕降臨,出入口換過兩批人,依然看不清他們的臉。
“他們都帶著面罩。”侯峰眼睛盯著前方,對博弈說。
“嗯,他們交接時間應該是每三個小時一班。”
“怎麽辦?這麽耗著不是辦法。”
“離交接還有半個小時,咱們這樣……”
半個小時後,出入口的第三批人士兵很準時的出現。博弈和侯峰倆人分兩頭靠近,他們有兩個打算,一、找時機偷溜進城,二、抓兩名士兵詢問。
溜進城這條不可行,那就只有……
兩名士兵從出入口走出來,博弈向侯峰打了個手勢後,人快速走到士兵身後,捂嘴、鎖喉把人拖進樹林。
仰躺在地上的兩名士兵,身高都不超過一米七,一身黑衣。眼睛看向從衣袖露出來的手,博弈和侯峰紛紛皺眉,這雙手讓人看著很別扭。
侯峰蹲下,目光注視著士兵的臉,不應該說臉,應該是面具,兩名士兵都戴著銅色的面具。
猶豫了下,侯峰伸手掀開其中一位士兵的面具……
像博士他們幾人一樣,受過汙染的人,博弈和侯峰知道這次出行肯定會遇上,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面具之下,博弈和侯峰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他們的長相。醜陋扭曲的五官,兩邊臉頰似乎已經潰爛,一雙長著紅斑蒼白的手上,血管清晰可見,指甲裡滿是汙垢。
掀開他們的黑衣,裡面還穿著一件破爛麻布灰色衣服。
博弈看著還暈在地上的人,對侯峰說:“他們這樣問不出什麽。把他們的衣服脫了,人綁進樹林,咱倆喬裝一下混進城。”
“看來那邊的幾個人都一樣,所以,這些都是“士兵”?”侯峰站起來,眼睛望向出入口說。
“進城之後就知道了。”拍了下侯峰的肩膀說,博弈彎腰脫下士兵的黑衣。
臉上塗了些泥土,黑色衣服蓋頭,在出入口處坐上往返的車輛,博弈和侯峰順利進了城。
………………
站在路邊的博弈和侯峰,對眼前看到的一切感到很熟悉,仿佛是站在太陽城裡。
路上的車輛在行駛,街道兩旁有行人在散步,兩邊的樓宇很多都亮著燈。不去仔細看的話,這裡真的是他們百年來一直想要的新家園。
博弈和侯峰避開車輛和行人,走進一棟廢棄的建築樓,直接爬上這棟樓的最頂層。
“呼呼……我這心裡怎麽特麽…這麽難受。”侯峰做了幾次深呼吸後說。
博弈沒回答,他走到護欄邊,眼睛再次看著下面的行人和車輛。片刻後,博弈閉上眼睛說:“多看幾眼,我都要以為,我們才是不正常的那類人。呵呵……這裡就是我們一直想找的?”
走在路上的行人,
幾乎都和士兵一樣,臉上的五官扭曲變形。城中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而這裡還只是這座城市的一角…… 三天,博弈和侯峰在城裡探查了三天,看到的只能用“觸目驚心”這四個字來形容。
當街撕咬的,這裡的咬,是直接咬下對方身上的肉,滿嘴鮮血還大聲叫囂。鞭子抽打匍匐在地的人,而那些被打的人,個個瘦骨如柴毫無反抗能力。
所有這一切,沒有人出來阻止,這是座沒有執法人員的城市,沒有法律、沒有正義、地獄之城……
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在街上攔住了一名女人,一隻手抓著女人的頭髮,另一隻手掐著女人的脖子,把人拖進小巷子。
男人掐著脖子把女人按在牆上,手直接就去撕女人衣服,剛要再進一步施暴,男人的脖子被他身後的人鎖住,一把利刃割破了他的喉管,血噴射而出……殺他的人出手乾淨利落,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侯峰把刀上的血擦乾淨收回刀鞘,眼睛看都不看那個死在地上的人。
博弈蹲下看著暈過去的女人,想了想把人拖到巷子的一塊隱蔽處。
這是他們倆人這幾天第一次出手,有太多的無奈,心裡都非常壓抑。還不是很了解這座城市和城市裡的人,他們很多事情做不了,也不能做。
博弈和侯峰朝巷子的另一個出口走去,快到巷口時,被一個黑袍人攔住。
………………
“想要知道更多,就跟我來。”黑袍人開口說,聲音低沉沙啞。
博弈倆人的手握住刀柄,警惕的看著眼前這位身上披著連帽黑袍的男子。
“嘿嘿…我跟了你們兩天,想要殺你們不用等到現在。 跟不跟隨你們。”黑袍人說完轉身朝另一條小巷走去。
博弈和侯峰沉思了幾秒,同時出聲“跟上。”
黑袍人走進巷子,推開其中一扇門,又進入另一間房,挪開房間的一個櫃子,彎腰擰開地上一個開關,赫然出現一個地道口。
黑袍人走下地道口的木梯,博弈和侯峰對視一眼,也緊跟而下。
昏暗的地下通道裡,黑袍人一直往前走,通道似乎沒有盡頭。很久過後,博弈剛想問,還沒開口,只見黑袍人左拐朝另一條地道走去,片刻後,右拐又走進另一條,這回隻走了幾步就到盡頭。
三個房門,黑袍人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間裡一片漆黑,黑袍人很熟悉這裡,他走進房間好像是在桌上點了盞煤油燈。
幾平米的地下房間,三面牆都是書架,上擺滿了書籍,中間一張小而破舊的床,牆角的位置一張小書桌,書桌前一把椅子。
“沒椅子坐,你們可以站著也可以坐床上。”黑袍人脫下黑袍,坐在椅子上說。
一個看起來年紀非常大的老人,稀疏的白發,一隻眼睛眼球是白色的,另一隻眼睛卻炯炯有神,滿臉滄桑的皺紋。博弈深吸了口氣,終於,讓他倆遇見了一位正常人。
“請問您是……”
“這裡是紐斯克城?”博弈和侯峰同時開口問。
“這裡是阿斯坎城,至於我的名字,你們可以叫我佩羅,之前的名字太長了,佩羅好記。你們說的那個城市離這裡很遠,不過我估計情況都差不多。”佩羅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狀態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