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那爺們買完點心就急匆匆給了一錠銀子就走了,看也沒看尚宇的算命攤,這讓他有些蛋疼了。
“唉?不對啊?咱這攤位逼格如此之高,不應該啊?”
可還沒等他抱怨,那老頭就包了一包桂花糕送了過來,“後生,借你吉言,老頭我今天出門遇財神,這是你的謝禮!”
這下把尚宇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是何必?你也是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再說了,今天合該你發財,我只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老頭道,“後生,你可別瞧不起人,爺們以前也是個頑家子,要不是被鼇拜侵吞了家產,你這院子都不是個,一點點心罷了,你拿去嘗嘗!”
尚宇頓時聽出了弦外音,“八旗子弟?”
“呵呵,看不出來吧?正藍旗子弟,尚文城!”那老頭朝北拱了拱手,說道這裡顯然有些得意。
“尚宇,新搬來沒兩天,對這裡不怎麽熟,請指教!”尚宇也拱了拱手,說了一個不鹹不淡的玩笑!
“這有啥指教的?曲陽城統共沒多少人,都是混臉熟,有啥指教不指教的?過兩年你都認識了,哪裡用的上我?”老頭連連擺手。
還別說,這老頭穿著雖說不華貴,但是身上的東西倒也不俗,黑色瓜皮帽,一身緞衫收拾的很齊整,尤其那腰間的荷包中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個講究人。
尚宇指了指他身後的攤位,“又有人來了!”
老頭往後一看,嘿嘿的笑了一聲,“不用管他,他以前是養八哥的,現在行情不好,改倒騰糧食了,喏,斜對門就是他的鋪面,是個心黑的,你可要小心了。”
尚宇無奈的笑笑,這個他自然知道,災年做糧食買賣的,有幾個是慈善家?
“養八哥比賣糧食賺錢?”尚宇也沒看那人,索性把給客人坐的凳子搬出來給他,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這尚文城也不客氣,端起茶杯試了試溫度後就悶了一口,“哎呦後生,不是我說你,你這可是早春毛尖,喝涼的可就糟蹋了!”
尚宇擺擺手,“哪有什麽糟蹋不糟蹋的?都是給自己喝,還不都一樣?”
尚文城頓時急了,“怎麽能一樣?毛尖可跟其他茶不一樣,一般人喝的茶大都是南茶,可是這毛尖不同,這可是北茶,茶樹可不好伺候,尤其是這關中茶。”
尚宇一愣,他對這事還真不了解,“詳細說說?”
誰知那糧店老板走了過來,“我說等了半天不見人,原來你跑這邊來了,”他跟尚文城打了招呼後就看向尚宇,“老尚,這位是?”
尚文城指了指尚宇身後的院子,“新住戶,尚宇!”然後又向尚宇介紹道,“對門糧店掌櫃,納蘭張秀。”
那糧店老板一愣,“住這宅子你看相?真的假的?”
尚宇抱了抱拳,“這有啥真假,隨便找個營生對付對付日子,幹啥無所謂,總不能閑在家裡吧?”
納蘭張秀一聽,頓時豎起大拇指道,“境界,真境界,佩服!”
尚宇開玩笑道,“要不要算一卦?”
誰知張秀連連擺手道,“我今個還沒開張呢,算不起,再說!”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送你一卦也無妨!”尚宇樂呵呵道,就當認識人了,錢不錢的他無所謂。
尚文城樂呵呵道,“剛才他就送我一卦,說是今個出門遇財神,剛才老頭我賣了六斤糕點,那老爺直接給我十兩銀子,零都沒找就走了,
合該我發財!” 納蘭張秀一驚,“真這麽經驗?”
尚文城拿出銀元寶,在袖口稍稍露了露,嘴角的笑意顯得有些得意,“收攤我請你吃酒去!”
納蘭張秀對尚文城上下審視了一番,然後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你家夜叉我惹不起,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話說的就有些打臉了,尚文城的笑意頓時僵住了,“不去就不去,我還能省著多吃兩杯!”
納蘭張秀不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個曲陽城除了德勝昌,酒都是兌水的,尤其這二年,簡直沒法喝,還不如自家米酒,你何必糟踐那個銀子?”
酒一旦兌水了就沒了那醇香清冽口感,難喝的一匹,尚宇平日的酒杯都要用酒水清洗一遍才喝,圖的就是那口感滑溜。
尚文城說道,“這輩子就好那一口,兌水有兌水的喝法,不兌水有不兌水的喝法,喝酒喝的是個境界,求的是彼端雲巔,可不是為了貪圖口腹,你還是境界沒到!”
喝假酒能喝出境界來,尚宇也不得不佩服,他還頭一次有人這麽說。
“好酒我有,不過卻不多,一人僅限一杯,你倆嘗嘗?”尚宇又取出一個茶杯,尚文城趕忙將茶水一口喝乾,用袖子將裡面的水漬擦乾,“去取,去取,好些時日沒喝酒,這饞蟲一下子就上來了!”
尚宇轉身回了院子,走到房裡取了一個酒壺,又從空間裡取了一葫蘆酒根靈酒,在壺中滴了一滴,又添加了些普通酒水,然後搖了搖酒壺,走出了院子。
一壺酒也只能倒兩杯多一點,沒辦法,茶碗太大,尚宇一人倒了二兩,剩下的他自己還要做做樣子。
“後生,就憑這酒香,你不去賣酒真虧了!”尚文城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聞了聞味道。
納蘭張秀看臉一紅,“唉,我就是串個門,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美酒,這叫我如何是好?”
尚文城直接抿了一口,“誰叫你空手出來,嘖嘖,一個字,醇。說來不怕你們笑話,老頭我這輩子頭一次喝這麽好的寶酒!!”
納蘭張秀一聽,也不再糾結,直接端起茶杯就品就一口,他咂咂嘴巴,“這是什麽寶?參寶不像參寶,蛇不像蛇的?你放的什麽東西?”
尚文城撇撇嘴道,“這是你能問的?”
納蘭張秀一拍腦門,“唉!可不是?這是人家秘方!是我糊塗,是我糊塗了!”
尚宇搖搖頭,什麽也沒說,他今天就當請酒識人了,沒啥多說的,可是沒想到來了兩個酒蟲,這讓他心情頓時有些差了。
尚宇和他們打招呼前,是算過兩人來歷的,二人說好算不上好,可是說差也差不到哪裡去,畢竟商人逐利,他也沒有啥其他念頭,尤其二人手裡頭沒有人命,這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於是乎,尚宇趁著閑著無聊,就找了這兩個扯淡之交。
顧名思義,扯淡之交就是平時沒事的時候扯扯蛋的,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除了扯淡還能幹啥?
他是有銀子,可是人家還是旗下大爺呢,都是沒權沒勢的小門小戶,誰也求不著誰!
兩人喝完了酒就各自回各自的攤位了,尚宇早上還沒吃飯,索性去要了一碗豆腐腦,正好去去口中的酒氣!
說實話,尚宇很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尤其是這些普普通通的美味,總讓人流連忘返。
神仙過的日子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麽?別看他在混沌在洪荒逍遙了三千六百億年,可是他連碗豆腐腦都喝不上,空間裡靈獸之類的生靈不少,可是它們都是先天靈獸,大多是沒有繁殖能力的,他總不能為了口腹之欲去那啥吧?
“還是凡人活的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比神仙過的還舒服!看來下個世界得去有凡人的修真界了,若是再去洪荒,不僅僅我受不了,紫凰和丫頭她們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肯定有意見!”
整條街賣東西的人少,買東西的百姓也不多,一直等到了中午,尚宇見太陽太大,就讓馬夫收了攤子回家了。
他今天就是試試水,沒真想開張不開張的,有了大衍神算,他的算命技巧倒是神乎其神,但是這就很沒有意思了,不管什麽人往他面前一站,其跟腳來歷目的都一目了然,看別人心裡想什麽他都能算的明明白白,生活也就失去了意義。
交朋友也是如此,誰喜歡和算命算的非常準的人交心?在這種人眼裡,自己根本沒有秘密,誰不遠遠躲開?
下午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尚宇也就沒有出攤,尚文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收攤了。
於是乎尚宇計從心來,他在大門口豎了個牌子,上面寫著:今明兩天大雨,算命書生。
想了想,府宅的門匾也被他換成了大衍神算,至於兩邊的對聯,他是一字沒寫,反而留空。
以此,尚宇也算是融入了曲陽縣的生活圈子,除了偶爾有人上門算命外,每日都送出免費的天氣預報,這也算是自己的招牌,也算是為民謀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