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府的正廳裡,劉刈正啃著一個肉包子,說實話,他醒來的時候就感覺有點餓,也沒好意思找東西吃,又餓著睡過去了,今天早上就算沒有鬧鍾,他也差不多要被餓醒了。他的對面是左夢齡在陪著,左貴則在桌旁伺候著。一個包子下肚,餓得發慌的心神才算穩定了點,左夢齡道:“先生於左福有救命之恩,亦保全了我的身軀,大恩不言謝,日後定當圖報,先生但有所需,只要我能做到,必當奉上,也難報萬一。”
劉刈並沒有接過話茬繼續說,而是好奇地問道:“這次到底是什麽人要殺將軍?”
左夢齡猶疑了一下道:“當時對面來的都是蒙面的賊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實在是沒看清。”
劉刈對左夢齡的說法頗不以為然,這明顯是答非所問,顧左右而言他,他到這這許多隨從,又在湖廣的地面上,敢殺他的人怕數都能數出來,這明顯是把自己當做外人了,不過劉刈轉念又一想,也可能是對方太過強大跋扈,自己都對不了,更不好把他拖進這灘爛泥塘裡。這麽想來,對方倒是為了自己好。劉刈想到這點了點頭,還沒來及說話,一旁的左貴已經忍不住怒道:“少將軍這個時候還替他們遮掩,什麽蒙面賊人,這明明就是左夢庚的下的黑手,我兄弟回來的時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一身重甲,竟然還能被射透,這種強弓這種力道,可著咱們老營幾萬兄弟,怕也找不出幾十個來,漢陽武昌乃我軍重兵屯集之處,拿來這麽明目張膽的賊人,怎麽會如此高的本領,有此等本領,還做什麽賊!”
左夢齡聞言道:“休得胡說,這豈是瞎猜得的?”說罷瞪了做鬼一眼,扭頭對劉刈道:“先生勿怪,左福跟左貴手足情深,難免說些過激的話,這種惹禍上身的話不聽也罷。”
劉刈聽到這裡,心裡已然全都跟明鏡一樣的了,他緩緩地道:“左將軍,我救你不是為了錢財,而是因為覺得你適合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當然,有些事兒勉強不得,如果將軍不認為劉某有資格分擔這些麻煩,那就當在下失言吧。”
左夢齡聞言面露愧色,一旁的左貴忍不住道:“少爺,劉先生能人所不能,不是凡人啊,有些事兒您沒辦法,不代表劉先生他也束手無策啊。”
聽到左貴的話,左夢齡的臉上突然變顏變色起來,似乎心中極為糾結,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只見左夢齡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劉刈面前,深深作了個揖道:“先生於我有大恩,保全了我的臂膀,本不該再討饒先生了,可在下眼前有滅頂之災,還望先生施援手救我。”
劉刈心說:有門,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他抬手攔住左夢齡道:“左將軍如此,那就見外了,有什麽難處全且說出來,一起參詳參詳,總會有辦法的。”
左夢齡這才重新坐下道:“這次再下被人暗害,確如左貴所言,非是旁人的主意,隻可能是我那兄長的意思,眼下這湖廣地面上,除了他也不會有人能害我,更不會有人有這打算,我父親雖然不喜歡我,但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斷難下此毒手,眼下他沉屙在身,一年不如一年,我那兄長怕是怕我他爭,因此處處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這次我過江去漢陽,本以為是父親大人病重喚我,誰知到了才知道,並非他老人家的意思,而是我兄長誆哄於我,他說父親時時思念於我,故要我來陪他幾天,以慰父懷。我當時心裡就是一翻個,知道這是一個鴻門宴,吃飯飲水都心驚膽戰的,呆了兩日實在是害怕得不行,
在我大哥的地盤上,那是防不勝防的。所以就想在第三天一早來個不辭而別,隨後就出了岸邊遭人追殺的一幕,若不是左福舍命,我怕是已經沒命了。眼下我雖回到武昌,但想來我大哥不會輕易放過我,這有心算無心,我總也是躲不過去的,不知先生可有什麽良策麽?” 劉刈夾起一個包子遞到左夢齡面前示意他先吃點東西,自己卻暗自盤算起來。他知道這左良玉身體雖然很糟糕,但還能再撐一年才回病死,所以眼下左夢庚怎麽鬧騰都只能是暗地裡的,不能擺上台面,自己眼下還沒熬到可以充分發揮打印機的作用的時候,等到打印機可以正常工作以後,那自己就完全不用有任何擔心了。想到這裡,他對左夢齡道:“將軍不必擔心,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那左夢庚雖然狠毒,但是只要有我在,他必不能得逞。”
左夢齡聞言喜道:“先生可有什麽妙計?”
劉刈心想:自己這話說的確實像個神棍,無非就是隨機應變而已,不過此時不演一演戲,對方怕也是不放心,只有自己成了神棍,對方才會踏實,想到這裡他微笑道:“將軍不必多問,只要依我所說即可。”
左夢齡忙道:“先生所說,我必然照做就是。”
劉刈道:“這幾日將軍好生在府中將養身體,沒事兒不要出府,可多派兵士守衛,吃食飲水多留心就好,其他的事兒等我消息。”
左夢齡點頭稱是,劉刈見他飯吃的差不多了,從懷中掏出那個藥瓶,在一個碗裡倒出一小塊青霉素對左夢齡道:“我這還魂散,每三個時辰吃一次,每次隻吃這麽多就夠了,左福傷勢重些,稍加適量即可,待這一瓶藥吃完了,傷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將軍的事兒我這幾日會做些準備,不一定能天天來看你,切莫著急,安心休養,有事兒我會找左貴的。”說著就把玻璃瓶遞給了左夢齡。
左夢齡結果瓶子,仔細端詳了一會,由衷讚歎道道:“先生盛藥的瓶子好精致,瓶身薄厚均勻平整,當真是巧奪天工,也不知是如何打造出來的,竟然是透亮的,可是琉璃的麽?”
劉刈心道,打印機打平面容易,你讓我做上些凸凹不平的花紋,那反倒是費死功夫了:“左公子甚是識貨,只不過這不是一般的琉璃,乃是純而又純的上品。”
左夢齡邊讚歎邊把瓶子遞給左貴,兩人自顧自地交流起這瓶子的做工來了,只見兩人一會頻頻點頭,一會又長籲短歎,劉刈看著心裡好笑,隻聽左貴道:“上次見先生做的玻璃鏡子就已經知道您不是凡人了,眼下又救了我那必死無疑的大哥,再看這瓶子,左貴冒失,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劉刈點頭道:“左兄弟但有問題,當然可問。”
只見左貴瞪著眼問道:“先生是仙人吧。”
劉刈本來覺得這個問題挺好笑,不過多想了一下,又覺得這個問題不是很好答,首先,如果自己說不是,那必然對方會有所失望,如果說是,又有欺詐之意。第二,劉刈對仙人的定義有額外的認識,他曾經看到過一本書裡說,所謂神仙就是高維生物,一個三維的動物在二維世界裡就是神仙,自己前些日子的遭遇,那都不是比三維世界高出一個維度了,至少也是兩個以上,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己確實可以算是神仙,如果自己不是神仙,這青霉素又該怎樣解釋,難不成自己是個妖麽?不過讓劉刈說:“對,我就是。”他確實也說不出口,劉刈臉上內心都是一陣尷尬,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回答,但正是這種沉默,在左貴跟左夢齡眼中,反倒成了默認。
左夢齡舉著藥瓶,由衷地道:“此物隻應天上有啊。”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藥瓶還是瓶子裡的藥。劉刈尷尬地笑了笑:“將軍快快把藥吃了吧。”
左夢齡恭謹地端起碗,把“仙藥”一飲而盡,心中暢快異常,幾日來的憋悶煩惱不由一掃而淨。他看著劉刈的眼神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這讓劉刈都不好意思在坐下去了,看到逐漸升起來的太陽,他也確實要去忙了,趕忙起身告辭。左夢齡理所當然地起身相送,劉刈道:“不可,這幾日無事就不要邁出府門半步,這些虛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危。”
左夢齡點頭稱是,對著左貴道:“這幾日你就不用在府中照顧我跟你大哥了,這裡有醫官在,又有先生的仙藥,定然不會有差錯的,你切多費心去照顧先生好了。”
左貴點頭稱是,又繼續道:“我這幾日就住在莊院邊的營中,離得近,時時可以照應,我此去根先生一道走好了,少爺就別送了。”
左夢齡送到內院門口不再向前,對著劉刈的身影拜了一拜,以示敬意。劉刈眼下隻想快點回去,這大太陽可不能浪費了,嘴炮打得再好,也不如發電機有用。左貴騎著馬陪著劉刈往回走,若說以往他對劉刈的態度是畢恭畢敬的話,眼下這裡有增加了三分虔誠。走了一會,劉一轉身對左貴道:“今日如果不忙的話,有些事兒還要你幫我準備一下。”
“先生說的哪裡話來,我家少爺說了,我就專門伺候先生,那有什麽其他事兒能耽誤的?但憑先生安排,只是不知道先生要我們追備些什麽。”
劉刈點頭道:“我需要一張竹筏,兩條五十丈長的粗繩子,至少要有兒臂粗細,還要準備40條兩丈長的杯口粗細的短繩,這些都要務必結實,不要草繩,另外還要一條兩丈長的木頭,也要結實的,不要松木,最少也要海碗粗細。再備上10頭牯牛,一輛牛車,兩匹苫布,這車越大越好,最少要能拉得動五千斤的重物,我還要十個身強力壯水性好的軍士。”劉刈停了一下繼續道,“這些軍士務必要可靠,如果不行也可以少一些,但有一點,一旦幫我做事,以後就不能去外面胡說八道。”
左貴楞了一下道:“先生這是要擺祭台做法麽?”
劉刈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笑道:“莫要多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左貴想了一下道:“這人麽,先生大可放心,我回去就從營中的族人裡挑選,我選的人都由我作保,誰敢壞了先生的事,我就親手砍下他的腦袋。不過先生要的這些東西,一時不好湊齊,且給我一天時間,我去準備準備看。”
回到家,劉刈迅速打開了打印機,今天開始就要開始打印發電機的本體了,估計到明天晚上,自己就能用上電了,不過要想基本電氣化,那還要再多等兩天。晚飯的時候,左貴除了飯菜。還帶來了準確的消息,劉刈要的東西他明早之前都能準備好,主要費時的是那兩條長繩,一時沒有那麽粗的,正在用較細的麻繩重新編,太長,大半天也隻編了一小半成而已,太陽下山前應該可以完成,大不了點上火把再乾一會也能弄完,要說劉刈要的這些東西裡,最難找的還要數那輛牛車,一般牛車都不一定承的住那麽大的重量,炮車倒是很結實,可是拉不了東西。最後還是求助左夢齡想出了個辦法,到中軍的車營裡要了輛指揮車出來,這東西又大又結實,實木的輪子就有五對,寬半丈,可以在普通道路上通行,長有一丈上下,光拉動這輛車就需要六頭牛。劉刈聽了很高興,明天就可以去打撈返回艙了。有了它就有了變魔術的道具,到時候就可以想有啥就能打印啥了,不過,這也有一個些擔心,那就是返回艙暴露以後,自己這個神棍怕是想不當都不行了。不過劉刈也沒什麽選擇,只能聽天由命了。
第二天上午,劉刈領著左貴一行人來到了他最早降落的湖邊,劉刈再次見到那片湖水的時候,不由感慨萬分,他降落的那一幕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劉刈把二十多條短繩一頭綁在牛肩上,一頭綁在長木上,讓軍士把兩條長繩的一頭綁在長木中間,另一頭綁在筏子上,然後帶著兩個人上了筏子,往墜落點撐去。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左貴,派人遠遠地攔住通往湖邊的小路,不讓任何閑雜人等接近這裡,其他岸上的人,只要聽他的號令,就開始趕牛拽繩子。
劉刈憑著記憶,引著筏子向湖中裡撐了100米上下,這裡的湖水並不很深,劉刈估麽著應該就是三四米的樣子,返回艙的高度就有將近三米,這個時代的水質都很不錯,很容易就看到了水下那團醒目的黑影,它上端的邊緣頂端似乎就在眼前,他率先潛入水中確認了一下,登陸艙斜側臥在水底,由於時間不長,還沒有蓋上淤泥跟水草。正午的陽光很強,水又不太深,水下的光線還是夠用的,劉刈甚至可以透過登陸艙敞開的門,看到裡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劉刈觀察了一下,登陸艙的內壁上有幾個結實的扶手,剛好可以用來固定繩子,這樣一來他自己就可以完成綁定艙體的工作,也省了跟其他人說明,這件事兒本來就不是很容易說得清楚。此時他的肺活量已經用到了盡頭,趕忙浮上來,爬到筏子上,竹筏子上的兩個人,早已對水下那朦朦朧朧的大家夥嚇得有點傻了。出來之前,好在左貴對他們就有過交代,今天要伺候的是一位世外高人,要他們無論聽到看到什麽,都不可大驚小怪,只需按令行事,但他們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要不是多少算是有了些心理準備,可能就會腿軟倒在筏子上了。
劉刈潛了十幾次,才算是把繩子跟登陸艙固定牢固了,每條繩子都穿過了不止一個扶手,且把座椅等承重結構也繞了進去,開始兩三次還算好,到後來他每憋一次氣都要緩一段時間才能進行下一次,而且每一次的間隔都在增加。等到繩子都固定完了,足足花了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對著岸上做了拉的手勢,讓後讓幾個軍卒高聲喊“開拉。”,自己則累得他坐在筏子上半天都沒緩過來。
岸上,十頭雄壯的牯牛排成一行,在驅趕下用力向前拉著木樁,幾十條繩索很快就被拉得嘎嘎作響,伸直起來,在吆喝聲中,牯牛向後用力蹬著蹄子,吃力地低向前走著,劉刈低頭向水中看去,那團黑影已經在緩緩移動了,水面蕩漾起一片波紋。應該說,拉動返回艙的第一下確實是有點吃力的,但是一旦拖動起來就好多了,艙底只要從淤泥中拔起來開始進行滑動摩擦,就會越來越順,湖底沒有大塊的岩石,阻力還是很均勻的。拉到一半的時候,返回艙就已經冒出了一角,劉刈心情很高興,而其他人則越拉越心驚,他們實在不知道自己會拉出一個什麽怪物來,尤其是到接近岸邊的時候,一個金屬的龐然大物,就這麽硬生生地基本顯現在他們面前,一些人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半個時辰以後,整個登陸艙終於全部上了岸,隨後被翻了個身,把裡面的湖水全部放了個乾淨,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岸邊,雖然體積不菲,但是由於大量使用輕質合金,也不過就兩頓左右,這對於一個可坐四個人的返回艙來說,是在是不能算重,劉刈撫摸著返回艙,欣喜不已,他命人用苫布把整個返回艙包裹起來,然後用木板做引橋,把它拉上了牛車,返回艙雖然不輕,但是十來個壯漢再加上牛的助力,也不是拉不動,等到了東西終於上了車,天已過午了,一眾人都累得筋疲力盡,不停地坐在地上擦汗喘粗氣。忙了大半天,人們也都餓了,圍坐在湖邊開始吃東西,這時候返回艙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了,所以也不怕被人看到,總算可以松半口氣了,不過雖然大家都圍坐在一起吃東西,但是很明顯,所有人都很拘謹,這種拘謹不僅僅是下級對上級那種感覺,劉刈明顯從眾人的眼神裡讀出了些許畏懼,看來人家是把自己當成異類了。到了這一步,也就是左貴還敢跟劉刈說話,不過也比以前拘謹多了,他上來第一句就悄悄地問道:“先生,這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裡面還有軟墊子?”
“這是一艘船,我就是座它來到這裡的。”
劉刈這個回答其實忽略了很多關鍵信息,好比如這東西為什麽沒有船槳船帆,為什麽看上去是鐵的,為什麽根本就不像船,抑或說,坐船總要從江海上來,怎麽會出現在這個不大的湖裡等等等等。不過,對於左貴來說,這些已經不是什麽問題了,這艘船的出現已經說明了所有的一切,這絕不是屬於凡人的東西,如果說一面鏡子一瓶藥還能夠勉強理解的話,那這個大鐵疙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識范疇,那麽劉刈是神仙這件事兒也就坐實了,神仙的東西豈是凡人能明白的,神仙說是什麽那就是什麽,這沒有什麽好疑惑的。自己跟自家的主子靠上了神仙,那是十輩子都修不來福分,天下還有什麽事兒能是辦不到的?昨天劉先生說自家少爺必然會平安無事,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想到這裡,左貴笑了。看到左貴笑得雖然拘謹但是很開心,劉刈反倒開始納悶了:自己說這東西是艘船,按說左貴該有一肚子問題才對,為什麽左貴不問,反倒傻笑,自己的回答有這麽可笑麽?
左貴突然想到件事兒,他問道:“先生,這船如此之大,你要拉到哪裡去,如果要拉回莊院,那可進不去門啊。”
這件事劉刈也是昨晚才想到的,他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有點疏忽了,他點點頭道:“是大了點,先堆在院子後牆外面,這樣不擋路,還麻煩你找人用幔帳圍起來,再讓人看好。”
左貴點頭道:“這麽大的帳篷確實不好找,也只能是用篷布圍上一圈遮擋一下耳目,不如這樣,我在先勝院子後牆外同時搭上幾個帳篷,讓這十個人住下,一來可以幫先生看仙船,二來也可以不跟別的兵卒接觸,省的人多口雜,四處亂講,先蹲蹲他們的性子,過些日子見怪不怪了再放回去才好。”
劉刈覺得左貴想得很周到,同意了他的想法,等到眾人吃了飯,左貴先是派了兩個人回去準備支帷幕用的竹竿篷布,一面指揮著人開始用繩子把返回艙幫扎好,固定在車上,省得搖晃下來,隨後才趕車往回走,大車在小路上重載難行,本來半個時辰的路竟然多用了一倍的時間。劉刈此時倒是優哉遊哉,眼下家裡的打印機正在打印發電機,反正也沒閑著,這邊就算是慢點也無所謂,反正回去也是等。下午三點鍾,東西總算是運到了莊院,依著劉刈的指揮,返回艙被放到了後院牆外的角落裡,那裡有一個偏門通向後院,劉刈讓左貴指揮兵丁們在這裡立上竹竿, 扎起帷幕,把返回艙遮擋住,帷幕隻開一個口,通向莊院的偏門,劉刈一開門就能看見返回艙,而別人卻進不來,當然,這個帷幕需要兵丁站崗看護著。
左貴在院外忙著,劉刈不用操心,他回到院子裡繼續忙他自己的活,只見發電機的已經打印得接近完成了,一早在掃描區堆積的鐵錠也消耗得所剩無幾了,只剩下了一堆粉末狀的渣滓,如果抓緊的話,明天就能用上發電機發的電了,之所以要等到明天,是因為還有一個關鍵的東西需要打印,那就是變壓器,這台發電機的輸出電壓是6KV的,只有變壓後,才能使用,變壓器這個東西要說也是個大件,那也是一天的打印量的東西,所以劉刈準備,今天趁著太陽還有的時候,先打一部分再說。有了合適電壓的電,也不是就能用上的,還需要大量的電線輸電,插線板也要打印,到了這一步,也不能說電器就都能用了,就拿劉刈魂牽夢繞的空調來說吧,有了充足的電力後,打出來也許容易,但裝起來卻很麻煩,這需要很多的工具,像螺絲刀、鉗子、膨脹螺栓、電鑽、等等等等,少了哪個都不行,製冷劑的灌輸也很麻煩,自己沒有灌裝好的壓力製冷劑,只能先把氣體打印出來,裝在罐子裡,然後再打一個空氣壓縮機壓到管道裡,就這些活足夠他忙上一整天的,再說像空調這樣的東西,就需要一些特殊元素了,不把返回艙分解了,材料也湊不齊,所以有了電力,第一件事兒就是分解返回艙,只有原材料拿齊了才好做其他東西,再說一天不分解它,自己一天也不能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