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舟只見一個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果僅僅是個人,還不至於讓他害怕的走不動道,可眼前的這人卻猶如鬼魅一般,他身上的皮膚早已腫脹發白,散落的頭髮將面容遮擋住,給人說不出的詭異。少年全身顫抖不止,呆呆的望著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時恰好一陣晚風吹過,卷起這人的面容,只見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珠子瞪著少年,慘白腐爛的面容下嘴裡微微張合著。少年嘴裡打著哆嗦,屏氣斂息,突然想起了村裡祭水鬼的傳說:村裡的老人們說,河裡每年有淹死的人,那些人因為是枉死的,所以都要找人“替身。”
這人從河裡冒出來,莫非就是來找替身的水鬼?
少年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而岸上的劉虎也嚇得目瞪口呆,似乎忘記了呼喊捂住嘴巴一聲不吭,一臉驚恐萬分的望著眼前的場景。這時水鬼開始動了,只見他晃晃悠悠地朝著劉舟衝了過來。
“跑~”
劉虎一見情況不對趕緊朝著劉舟大喊起來,劉舟雙腳亂蹬著“呼啦啦”的勉強站起來,就開始往岸上跑,眼看就要被水鬼追上,正在這危及關頭,一個人影“嗡嗡”朝著劉舟奔來,一霎間,一腳將那水鬼踹倒,那水鬼倒下後又爬了起來,“嗷嗷”的又朝著這邊猛撲過來,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劍瞬間刺穿了水鬼的身體,那水鬼似乎毫無知覺,被劍扎穿身體後依然張牙舞爪地揮舞著手臂。
因為有人抵擋,劉舟跌跌撞撞間跑上了岸,回頭一瞧,卻是學堂裡的田先生正用一把長劍抵住水鬼,顧不得疑惑田先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還和水鬼戰到一起,劉舟已是筋疲力盡,身體一松,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那邊田先生似乎也沒想到這怪人即使被劍刺穿依然悍勇,不過他並不慌亂,“唰”一聲抽出長劍,手上一轉,朝著怪人頭上刺去,隻聽“噗呲”輕響,長劍穿頭而過,那怪人掙扎幾下後終於倒下。
田先生見怪人倒下後沒了動靜,也是長籲一口,這怪人如此詭異實乃平生少見,他回頭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劉舟問道:“你有沒有事?”
劉舟像是被嚇傻了一般,麻木的搖了搖頭,田先生過去又仔細查看了半響確認他沒有受傷後,吩咐一旁的劉虎道:“快去將你們族長請過來。”
劉虎答應一聲,朝村裡跑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田先生見劉舟全身不停的顫抖,知道他一時半會沒緩過來也不催促,自顧自的查看起倒下的怪人。
這時,借著昏暗的月光,他發現怪人的傷口上,浸透出綠色的液體,這似乎不是人的血液,他不僅有些疑惑的發出“咦”的聲響。又仔細看了看這怪人的模樣,除了有副人形,身體明顯是被水浸泡過全身不自然的發白腫脹。觀察了一會兒也理不清頭緒,他不由得沉思起來。
倒是劉虎去尋族長廢了一番功夫。劉虎從河邊跑回去後,徑直去了族長家裡,族長名叫劉才旻,他從劉虎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總算聽清楚事情的經過,當他從劉虎口中聽到河邊竟然有水鬼,當時就差點要將劉虎打出門去。
“簡直胡扯,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什麽人從水裡蹦出來,還跟著人追,胡說八道。”
在劉族長看來,這番言論簡直是無稽之談,不料劉虎倒也執著,拚著挨打,就是賴著不走,不停地賭咒發誓,又說田先生也在現場。
劉才旻將信將疑間,吩咐族人打了火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河邊。到了一瞧,
田先生果然在現場,地上躺著的真有一個屍體。 劉才旻對田先生問道:“義德,這是怎麽回事?”
田先生名叫田義德,聞言答道:“我本來在這附近練劍,聽見有人呼救,匆忙趕過來後,見一個怪人追著人,我一看情況緊急,衝過來將這怪人擊殺。”
這時旁邊有族人驚呼道:“族長,這人我認識。”
一群人舉著火把又來查看倒在地上的怪人,劉才旻瞠目結舌道:“這不是村裡的劉老實嗎,怎麽是他,他怎麽在這裡,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田義德勸道:“劉族長,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盡早處理為好。”
劉才旻問道:“不知你有何建議?”
“這東西十分詭異,我提議咱們找個地方把他燒了吧。”田義德提議道。
劉才旻想了想後,搖了搖頭:“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們劉家莊的人,不管如何還是將他葬入我劉家墳地,選個日子讓他早日入土為安吧。”
田義德不置可否,不過既然劉家族長做了安排,就算心中不以為然,面上也不便表露出來,只是淡淡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說完朝劉才旻拱拱手,又望了眼劉舟,提著長劍自顧自地離開了。
劉才旻吩咐幾個族人先將屍體抬到義莊妥善安置,又背著手對劉虎兩人教訓道:“今日萬幸有田先生在,還不快給我滾回家去,留在此地做什麽。”
劉虎如釋重負的拉起一臉茫然的劉舟朝村裡走去,劉才旻背著手,又望了望河裡,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