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陽平山大半個月後,李晏終至毫都。
商國毫都,天下三城之一,從人口、規模、城建、護衛力量、繁榮程度來說,僅次於夏都斟鄩,不亞於昆吾山城,赤國炎谷、烏方國向陽地等,全都差了一截。
李晏緩步而行,邁入了毫都,無需繳納入城費,沒這個規定,他混雜在如織的人群中,入目所及,各色行人來去,或獸皮衣,或樹皮衣,或麻布衣服,或絲綢衣服,李晏看起來,穿著的也是絲綢衣服,因此,他所到處,人們紛紛避讓,害怕衝撞、冒犯了他。
他其實沒那麽多講究,但人們不知道啊。
當此之世,普通平民……嗯,包括貧民,以及一部分情況較好的家庭,穿著的都是獸皮和樹皮這兩類衣物,粗布麻衣,尋常人家,哪裡有那個閑錢去置辦呢?頂多逢年過節的時候,取出來穿上一兩天,然後洗乾淨了,放回箱子裡,好好地珍藏起來。
絲綢衣物,除了達官貴人,豪商富族,誰還穿得起?
唔,靈師老爺們除外。
至於神師?那是超凡脫俗的存在,凌駕於眾生之上,他們根本不敢想。
即便說,李晏穿的是清寧羽衣,隨他心意,近幾日變為了一身青綠色,配合他淡然的表情,萬物不縈於心,好像隱居於深山老林的神秘高人,突現世間,人們一眼觀之,便知其不凡。
“前幾日,商國出兵,攻打了韋國麽?”李晏耳目靈敏,從人們的閑談中,聽到了這個訊息。
“商湯,已開始了征伐之旅啊!”李晏暗自慨歎了一聲,搖了搖頭,收回發散的思緒,他來到毫都,除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一看商國情況之外,主要目標,可是拜訪高焱,許以豐厚酬勞,請求他幫助自己,量身打造一件珍貴靈器(普通寶兵)。
他泥丸宮小天地中,靈器(普通寶兵)不少,天靈器(頂級寶兵)也有三件,但迎敵交戰之際,他用得上的,或者說,他用起來得心應手,稱心如意的,卻沒有幾件,除了清寧羽衣、炎帝玉、撞神石之外,還有何物?
沒了!
剩下的那一件天靈器(頂級寶兵)——照空燈,以及水雲劍、高山劍、四星手套、破空槍這四件靈器(普通寶兵),李晏面臨了強敵,不敢動用,害怕出現重大紕漏、破綻,以致於身死魂滅,道消隕落。
他不敢冒險,罔顧自己性命。
偏生清寧羽衣和炎帝玉,均為輔助類、防禦類天靈器(頂級寶兵),撞神石倒算得上攻擊類靈器(普通寶兵),奈何,撞神石份屬土行,李晏乃火行神師,用起來,卻也不是十分趁手。
所以,他急需一樁火焰屬性的攻擊類靈器(普通寶兵),要是天靈器(頂級寶兵),那就更好了。
否則,他何必強調“量身打造”四字?
事出有因啊!
高焱,商族人士,天下間四大神匠之一,名聲在外,威望極高,他是商國的驕傲!可以說,高焱的名望,不亞於商王成湯,包括那位“商國第一高手”、定海神針、偽天神級——高正慶,綽號“劍神”!
高焱住處,毫都內幾乎人盡皆知,李晏在詢問了數人之後,便來到了高焱門前……不,準確地說法是:山腳下。
“照空山,天下四大煉兵聖地之一!”
李晏抬眼,瞧了瞧照空山,一隊商兵,正來回巡邏,防范宵小,富商貴客,時而進出,仆人跟隨,探討生意,還有許多人,從旁路過,用崇敬的目光,望著照空山,不乏眼神火熱之人。
照空山中,隨便取了件武器,攜至外界,均可賣出大價錢,
試問,誰不眼熱?毫都內有山,山高兩百米,佔地裡許,內部中空,由高焱經營了一百多年,早就是遠近馳名的煉兵聖地,其面積大小,在毫都中,僅次於商國王宮。
一圈四五米高的石牆,圍住了照空山,隻留下一個出入口。
“來人止步!”兩名護衛攔下了李晏。
李晏停下了腳步。
“請閣下出示令牌。”護衛不卑不亢的道。
“什麽令牌?”李晏愣神道。
護衛尚未答話,便聽一人嬉笑聲:“哪裡來的土包子?以為照空山,是你想進就進得去的嗎?穿得光鮮,卻一點見識沒有,鄉巴佬一個。”
“王姬。”護衛低首道。
李晏沒有理會背後那女子,向護衛問道:“令牌如何獲得?”
“神匠有令,除了照空山門徒,以及我們這些護衛之外,其他人,包括大王,想要進入照空山,都必須憑借令牌,方可放行。”護衛解釋道,“至於令牌的發放, 以前是由神匠他老人家親自做主,現在則交給了磊神師。”
“磊神師?他是誰?”李晏又問,他戰力強悍,直接闖入照空山,那也問題不大,無人膽敢追究其責任,但他此至毫都,專門拜謁神匠高焱,乃有求於人,怎可得罪?
再說了,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除非實在太過於繁瑣,他才會不耐煩。
“呵,連磊神師都不知道,你還敢來照空燈?趁早回家去吧,免得磊神師發怒,下令禁絕你購買照空山出品的兵器。”先前女子冷嘲熱諷的道。
護衛張了張嘴,最終他選擇閉口不言。
李晏微皺眉頭,一隻蒼蠅,始終在耳旁嗡鳴,他已經不耐煩了。
他回過頭來,見石牆旁站著一個秀美女子,肌膚白皙,身材修長,高挑纖細,一頭烏黑秀發,再加上精致的五官,清麗絕倫。
那女子身後,跟隨了兩名貌不驚人的中年婦女,低目垂首,氣息微弱,不似神師。
李晏感知敏銳,從三女身上,察覺到了三女修為境界,那秀麗女子,約為先天境小成(小神級初入),她身後跟著的那兩名中年婦女,實力也一般,介乎於先天境到內景境之間,或為先天境極限,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女子侍衛。
方才那護衛口稱“王姬”,此女,很明顯便是成湯之女,難怪如此驕縱。
“哼。”那女子哼了聲,“看什麽看?登徒子,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李晏笑了,眸光淡然,平靜無比,他在想。自己要不要給她一個教訓,大不了,離開了毫都,南下南巢國、虞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