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天氣很舒爽,讓人的睡眼質量變得很高!
幻想燒烤大計直到午夜才沉沉睡下的甘韜,經過短時間的睡眠補充,在天色剛一泛白時,就精神抖擻的從床上一躍而起。
甘軍轉了個身,面對彎腰穿鞋的他道:“你還真準備賣燒烤啊?”
他堅定的頷首道:“昂,說乾就乾,我先試試,要是成的話,你在來幫我。”
搞燒烤確實有點冒險,這玩意得看口味是否符合普羅大眾,要是做出來的東西,不和顧客口味,他就是吹出花都沒用。
所以,他不在勉強今年22歲,在老家都該抱小孩,成為一家之主的甘軍。
燒烤所用到的工具,經過一晚的思慮,他心裡有了譜,一番快速的洗臉刷牙,帶上房門,匆匆走過小巷。
去往液壓廠的馬路旁,有一家開在草叢裡的廢品收購站,那是他的第一站,他準備在那買點鐵皮、鐵絲、鋼筋。
老板是個滿嘴絡腮胡的壯漢,不是本地人,卻客氣的用本地話和他打招呼。
他也見怪不怪,這種在外地開廢品收購站的老板,認識的三教九流很多,甚至廢品也是一半收、一半偷,懂得腔調多,算不上稀奇事。
老板見他像模像樣的穿了件淺灰色休閑西服,腳上的運動鞋雖有些不倫不類,但總體來說像是個上門收獲的生意人,特地遞了根煙給他。
太陽出了,有點熱,他點著煙,解掉西裝扣子,在雜草叢生的帳篷前叉腰問道:“鐵賣不?”
老板問:“什麽價格?”
他思忖了會,覺得自己買的不多,人家瞧不上眼,可能不肯賣,所以價格得高點。
他道:“8毛一斤。”
他不清楚鐵的價格是多少,但以現在的物價,絕對沒8毛這麽高。
老板詫異,這價格比其他收購商高多了,眼前這家夥別是個探路的,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要多少?”
甘韜想了會:“怎麽也要四五十斤吧。”
一句話,差點讓壯漢噴出一口老血,大清早的,還以為有新主顧上門攬生意,結果被人耍了一通。
老板不滿道:“一塊一斤,賣50斤給你,要不趕緊一邊去!”
老板判若兩人的情緒,他沒當回事,一塊的價格還能接受,反正要的也不多,於是點頭道:“在哪了,我自己選。”
買了50塊錢的鐵皮,順帶淘換到一輛鏽跡斑斑,接近報廢的三輪車,他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廢品收購站。
修好三輪車,他一路拖著鐵皮到了液壓廠門口,要想廢物利用還得用到電焊切割,可能得話,他還想借用液壓廠裡的拋光機,將黑色的鐵皮拋個光。
門衛室的小窗口,他先是遞了根煙進去,然後才滿面笑容的指著三輪車道:“余師傅,幫忙看下東西,我進去找下我哥。”
液壓廠就那麽點人,甘韜好歹待了兩月,走的時間也不長,門衛還算認得。
液壓廠的大門外,他指著三輪車上的鐵皮,問跟著他一路出來的甘軍:“廠裡能給搞不?”
甘軍推了下眼鏡:“你等會,我去找金工說說看。”
等待的時間不長,金工跟著甘軍一起來到廠門口,見他第一句就調侃道:“小甘,聽說你拍電影去了,以後做了大明星,可得給我們廠免費代言!”
他遞煙過去的同時,嘿嘿笑道:“您只要開個金口幫幫忙,我現在就給廠子代言。”
金工開玩笑道:“沒問題,我等會就讓人去拿相機。”
有了金工這個液壓廠第二大股東的插手,鐵皮焊接、拋光什麽的都不是事,小半天的功夫,一個有模有樣的長方形的燒烤箱成型。
房東家的廊簷下,他先將燒烤箱搬進出租屋,隨後又騎車直奔菜場。
拖著自行車回來的甘軍,在小院中站定後,瞅著正抱著一大團肉,蹲在水井邊埋頭剪肉丁的甘韜道:“這麽多肉得花多少錢!”
他用胳膊蹭了蹭鬢角:“好幾十了,買多了!”
說完,拿刀剁下一塊道:“大哥,晚上把這塊燒了,純羊肉!”
賣肉的胖大嬸太熱情,他也很無奈!
吃完飯,甘軍也幫著串羊肉、串雞腿、串火腿,好在他沒吃過,要不然鐵定問“怎麽全是葷菜!”
兄弟倆笨手笨腳的一直忙到晚上11點,總算將幾種食材各串了200串,至於能不能賺錢,那得看明天。
翌日。
天上只剩一縷殘陽的檔口,請了一天假的甘軍騎著自行車,陪著蹬三輪的甘韜,來到車墩影視城的不遠處。
流動攤販聚集處,一縷新的炊煙冒起。
看著甘韜雖不熟練,但一字一板很像一回事,甘軍松了口氣,不管怎樣,第一步沒垮。
肉香出現後,甘韜撒了點調料,又烤了會後,將一串羊肉遞給甘軍:“哥,這會沒人買,你先嘗嘗,提提意見。”
“我吃飯都不嚼的人,哪能給你什麽意見。”
甘軍說完,接過肉串咬了口,眼睛一亮道:“哎,還不錯,下手在輕點,有點鹹。”
第一天的生意不算好,隻賣出三十串的樣子,一串三毛,算起來才9塊錢,連成本都沒收回來,但他也沒急,畢竟第一天開張。
第二天,來了幾個回頭客,張強也帶著十來個群演捧場,傍晚後的二三個小時就賣了近200串。
張強的腦子很活,剛吃了兩串,就領悟到了擼串的精髓,給他出主意道:“你這得整點啤酒,整幾張椅桌,一大幫老爺們站著擼算怎麽回事?”
他邊擦汗,邊笑道:“等生意在好點的,在好點的!”
世上的生意不可能隻給一個人做,甘韜的燒烤攤剛起色一個星期,就有了第二家。
但經常在周邊逛的人明白,他是首家,而且口味還可以,另外還有著張強的幫襯,對他的小本經營影響倒也不大。
添置了桌椅,有了水酒,移動燒烤攤的生意變得越來越好,每天晚上看他開心數錢的甘軍,終於下狠心辭了職,準備和他聯手經營。
天色陰沉沉的。
海市的梅雨季節很厲害, 拖拖拉拉的一下就是個把星期,有時早上出太陽,下午就來雨,讓人琢磨不透,今天是否該曬被子,洗衣服。
三天沒開張的燒烤攤,讓嘗到賺錢甜頭的甘軍,愁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坐在門口,望著雨簾的甘軍,回首向躺床上,翹著腿看書的甘韜道:“給我根煙!”
他無語道:“能不抽就別抽了,又不是什麽好玩意。”
他自己有了陋習,已經是後悔不已,可不想在去害別人。
甘軍沒理他,自顧自的回到床邊,抽出根煙點著吸了口後,問道:“你明天自己坐車去徐匯?”
他回道:“肯定啊,總不能騎自行車去吧。”
明天是恆通招生的日子,他得過去面試。
面試三關的聲樂、形體、個人形象,他就一個形象有優勢,要不然也不會抱著書本惡補了。
而且這書的知識太高端,全是些體驗派、表現派、技巧派等大師的表演案例,對他好像沒什麽用。
Bp機的“滴滴”聲響起,他瞅了瞅是蔣冰柔呼的,他趕忙翻身下床,一路小跑到小賣部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他喚了聲“蔣姐!”後,呆立不動。
周易下部古裝武俠戲即將開拍,他作為周易旗下的唯一藝人,蔣冰柔和電視台多方溝通後,幫他爭取了個算是男三號的角色,讓他盡快趕去海南拍定妝照。
電話掛掉,想著明天要去恆通面試,他一拍腦門懊惱道:“怎麽都趕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