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朦朧的夢。他似乎永遠都無法從那夢境當中清醒過來。
寧緩緩地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色汪洋之中,而自己的身體卻漸漸地向深海幽冥處,沉去。
突然,寧的內心升起一股恐懼感,自己視野中的光線愈來愈少,而自己卻離黑暗愈來愈近。
仿佛那無盡的黑暗裡有令自己恐懼的東西一般,他本能地開始害怕起來。
寧覺得自己的身體要是真的沉入海底,被這一片無止的黑暗所吞噬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永遠都無法醒來了。
“該死!”寧的意志瞬間清醒了幾分。他身朝著大海深處,周身的亮光已經是越漸稀薄。
他即便睜開眼睛,也開始看不清視野中的一切了。
寧想翻身,想拚命遊上去,但是他的身體仍是在漸漸下墜。
仿佛他的靈魂已經和軀體分離一般,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
漸漸地,當黑暗徹底覆蓋他的雙眼,寧感覺有無盡的睡意席卷他的整個靈魂。他拚死相抵,可是眼皮卻是不聽話的早就已經閉上了。
“怎麽辦?”
“這是哪裡?”
“我究竟怎麽做才能從這個地方逃脫!”
為了不讓自己的意識沉睡,寧不斷地在和自己說話,讓自己保持清醒。
但是久而久之,他竟然開始聽不到自己心中的聲音,他仿佛徹底死去了。
“一切,都,結束了嗎···”
寧在沒有掙扎,平靜的向深海沉去。
“我的孩子,蘇醒吧。”
突然,一道聲音如同劃破黑夜的曙光,貫穿寧本已沉睡的意志,將他正在消散的靈魂重新凝聚。
“是誰?”寧睜開眼睛。
靈魂深處所響起得聲音,讓他重獲思考的能力,更是將方才的困意驅得一乾二淨。
他驚異地回頭看去,一道光線孤零零立在黑色汪洋的深海之中,照射著寧,但微薄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奇怪,這種感覺,好冷!!!”寧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能操控自己的身體了。
黑色大海深處的極寒之冷,刺激著他全身的細胞,要不是這一道直底深海光線所帶來的溫暖,寧估計自己早就凍死了。
寧開始拚命地向上遊去,拚命地向上遊去,但上方似乎根本沒盡頭一般。他已沉入到大海,很深很深的地方中去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孩子?誰是孩子?她是在說我嗎?”寧邊向上遊著,邊思考。
那既不是寧前世生母的聲音,也不是記憶中身體原主人母親的聲音,那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是你救了我嗎?你究竟是誰?”寧想開口說話,但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說話能力。
而且處在深海,他詭異的發現自己並不需要呼吸。
他才反應過來,要是自己真的處在深海,那麽此刻身體早就被深海海水壓給壓炸了。
那麽,現在的自己究竟是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靈魂嗎?”寧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推測。
如果自己是靈魂,那是否意味著自己已經死了,這裡是死者的世界。
“我已經死了?”寧意識到一個恐怖的事實。
“你並沒有死。”方才那道聲音再一次在寧的靈魂深處想起,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聲音變得微小了幾分。
“又來了,你是誰?你能聽到我內心的所思所想,
對嗎?”寧驚疑道。 “來,來,上來···”那道聲音似乎很是疲憊。
“上去,是讓我順著這個光線遊上去嗎?可這得遊到猴年馬月啊?”寧有些不知所措。
最初自己意識清醒的時候,他可是在海面上,等自己再一次醒來,他就已經在深海了,靠手一點一點遊?不現實啊?
“等等?手?”寧突然意識一個關鍵問題。
他突然停止向上的遊動的姿勢,他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周圍。
“我並沒有身體!”
寧冷靜地開始分析,剛才自己其實並沒有睡著,但自己仍是在很短的時間就沉入到了深海深處,這說明什麽。
是自己在內心害怕沉入深海,畏懼沉入深海,進而想象深海深處的景象,因而才會瞬間抵達深海深處。
“那麽這裡否以是一種意識世界?”寧開始大膽猜疑。
腳到達不到的地方,眼睛可以到達,而眼睛到達不了的地方,思想卻可以到達。
“如果這裡真的是一種意識世界···”寧閉上眼睛,回憶起方才海面時的景色,與此同時在內心加強自己要回到海面的念想。
“回到原來的地方!”寧在內心瘋狂地暗示。
突然,方才徹骨的寒冷消失不見,陽光的溫暖再一次籠罩在他的身邊。
寧猛地睜開雙眼,視野之內,盡是一片無盡的黑色大海和一輪金黃色的太陽。
而在高空中一座神殿懸浮在黑色海洋之上。
“果然。”寧奇跡般地回到了大海海面之上。
寧抬頭直視著太陽,但是陽光並不刺眼。
“這種感覺。”寧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應該說是靈魂內,仿佛多了一些東西。
“最後的希望之火,至此點燃···”那道聲音從上方的神秘大殿內再一次響起,只不過已經微弱到細不可聞。
“你究竟是誰?”
“這裡究竟是哪裡?”
“希望?那又是什麽?”
······
“你究竟是誰。”寧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他感覺自己的耳邊想起模糊不清的聲音,似乎是急切的哭聲。
那人似乎抱著自己,不斷地在搖動著自己,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寧逐漸恢復的意識,加上冰冷的地板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一個激靈整個人翻起身子坐了起來。
“哎呦!”
“呃。”
寧突然感覺自己腦袋仿佛撞到了什麽很柔軟的東西,甚至整張臉都陷了進入。
寧趕忙再一次與那人拉開距離,因為他感覺自己呼吸都是困難了起來。
“寧,你,你沒事吧?你怎麽了?”後者將手護在身前,強忍著胸中的疼意,一臉關切道。
“這裡是,警局!?”寧環視四周。
“是啊。”
“蘭,我昏迷了多長時間了?”寧趕忙問道。
蘭的臉側著,不解著看著寧,“昏迷?你並沒有昏迷,你只是痛苦倒在地上,前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幾十秒!?你沒弄錯?”寧一臉詫異。
“沒有,從你倒地再清醒,前後不過幾十秒的功夫而已。”
“你到底怎麽了?發燒了?”蘭剛想伸手向寧的頭上摸去,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狀態,雙手還是老老實實的放在身前得好。
可是她實在是關切後者的狀況,蘭馬上機靈地想到,“手不行,我用我的額頭去量一量後者的體溫不就好了嗎?”
盡管這個動作有些過於親昵和羞恥,但反正自己現在處在一個更羞恥的狀態下,倒也無所謂了。
“幾十秒。”寧蹲在一旁沉思著。
方才自己身處的夢境,對他自己來講,一切經過的時間仿佛三秋。
而現實的時間竟然只是僅僅過了去幾十秒的時間,這讓寧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心中恍然隔世的感覺猶在。
“嗯。”正當寧一臉思索的時候,寧突然感覺臉龐一熱,他瞬間一呆,蘭的臉就快貼在自己的臉上去了,再近那麽一分,一切可就不可描述了。
“這學姐想幹什麽?”寧有些目瞪口呆。
蘭也是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停止了向前動作,她僅僅只是關心後者,想了解後者體溫罷了。
畢竟寧方才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這才多久,就和沒事人一樣,她焉能不擔心。
但是寧的突然回頭,和兩人的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都輕輕的拂過對方的嘴唇。
這一切和蘭所預想的完全偏離,怎麽就變了味道了呢?
“蘭學姐,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寧撤開了自己的身子,抬起沒有燒傷的手,在蘭的額頭給彈了一個腦門。
“啊!疼,你怎麽老打人家!人家只是關心你。”蘭有些不滿抱怨道。
藍抬起雙手捂著額頭,後者下手可真是沒輕沒重。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寧疑惑。
“就是剛才,你···”蘭可是清楚地記著,寧可是傷害了自己那裡兩次。
第一次用戰鬥警服護臂劃了一個小口子,第二次直接用臉撞。
但蘭也是隨即意識到,那個地方,不可描述, 實在難以啟齒。
她隻得咬著牙幽怨地看著寧,盡管後者前後好幾次放肆大膽地吃著她的豆腐,揩著她的油。
但是念在他並不是有意,而且事態危機,蘭並不能追究他什麽。
“不過,他方才說,‘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這是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的意思是說,這樣的事,得放在別的時候做?”蘭的臉色微紅。
“可我內心的這一股失落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他···”
她揉著額頭想著,突然,她猛地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態,如此近的距離呢,雙手抱著腦袋,那自己的身體···
但是寧一臉擔憂,一溜煙地跑向自己的精靈旁邊。
“大針蜂,我的大針蜂,你沒事吧!”
蘭一連黑線得僵在原地,這回她連擋都不擋了,乾脆放棄了。
蘭有些失望地看著他的背影,用極小的聲音罵道:“活該單身···”
寧回頭,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蘭學姐,你剛才說什麽了嗎?”
蘭雙手自然地背後,挺胸,馬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沒事,精靈要緊,精靈要緊。”
“哦。”寧應付道,隨後趕忙關心大針蜂的狀況。
但同時在他心中疑問,“奇怪,她為什麽不擋了?後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開放了?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嗎。”
“嗯?”等寧再一次觀察大針蜂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精靈圖鑒似乎進化了。
“這!?”
大針蜂的數據再一次出現在他腦海中,寧不禁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