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珀,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剛開口,她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又沙啞又蒼老的聲音是她的?
下方,璟莫珀還在不停的嘗試撞開結界,柳明和王岩也加入了進來,看著他們不要命的架勢。徐喬幽暗叫不妙,肯定是她出了什麽事情。
只是出了什麽事情呢?她自己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除了被樹枝捆得不舒服之外,她也沒有感覺到痛啊什麽的。
突然一陣風吹來,把她松松挽著的發髻給吹散了,披肩的頭髮垂在臉頰兩旁,她看見了一片雪白……
白色?徐喬幽一句髒話差點沒脫口而出,她趕緊努力的看向自己垂在兩側的雙手,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皮皺得像老樹皮一般的糙,滿是褶皺,甚至,她還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老人斑!
莫非她在急速的衰老?
那為什麽她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拚命的想施展瞬行術,但都是徒勞的。
左手那隻救了她好幾次的玉鐲也絲毫沒有反應,難道這棵樹在吸食她的生命力嗎?
徐喬幽突然悲哀的發現了一件事情,什麽有緣人啊,她這是被活生生當成了祭品啊!
楚喻之居然把她當做祭品祭獻給了這棵所謂的神樹?
看著下方已經撞得頭破血流,口吐鮮血的璟莫珀,她真的想大喊,叫他放棄,可惜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了。
她眼睛也開始模糊起來了,看東西也看不清了,莫非這就是老花?
雖然她感覺不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但是這種情況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會是怎樣的結局。
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用這樣的一種方法死去。
只是很可惜,她沒能見到媽媽清醒過來,也沒能聽到她的聲音……
就在她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的時候,看見兩個身影從天而降,幾乎是同時到達。
她已經看不清楚這兩個人的五官了,只看到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身紅衣,就算是模糊的狀態都依舊帥得到不行。
楚喻之?她喃喃自語,是幻覺嗎?她好像看到了楚喻之了。
那另一個呢?她努力的辨認著,這麽妖豔的紅色,在她的記憶中,好像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打扮,墨了炎?
他們來幹什麽?
徐喬幽不知道的是,下方的人在看到這兩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心底的那種駭然。
璟帝跌坐在龍椅上,楚喻之也就算了,怎麽連魔王都招惹來了?
兩個人同時一揮衣袖,結界便輕輕松松的就被打開了,璟莫珀看著自己拚了命都闖不進去的結界就這樣被人輕松破了的時候,臉上只剩下了苦笑。
下一刻,兩個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同時出手,一白一黑的兩道光束射向徐喬幽。
這兩個死對頭,鬥了幾百年的生死冤家,居然會為同一個女人出手。這傳出去,恐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徐喬幽則沒有功夫去想那麽多,她只是恨恨的看著楚喻之,努力的瞪著雙眼,盡量讓她的目光看上去有力,虧得她還想著照顧他的面子,早知道就把他輸給三公主了。
不好!墨了炎暗叫,這破樹居然在吸食他的生命力!
他本能的收回了手,往後一退……
然後他看見一旁的楚喻之,一直保持著剛剛的招式,一動不動。
他不怕?
不對,這樹同樣在吸食他的生命力,那為何他卻沒有收手?
墨了炎看著已經成了一個老嫗的徐喬幽,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已經重要到這個地步了嗎?
沒多久,在楚喻之的不斷努力之下,那些樹枝總算是被打開,他上前抱住了已經陷入昏迷的徐喬幽。
看著躺在他懷裡,已經是鶴皮白發的徐喬幽,他的心仿佛要停止了跳動一般,這種陌生的情緒讓他有些不受控了。
他緊緊的抱著徐喬幽,消失在了原地……
墨了炎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呆呆的望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剛剛後退的那一步,仿佛失去了什麽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墨了炎駐立在半空,看著下方的人,眾人紛紛低下了頭,竟沒有一人敢直視他。
無趣。
等墨了炎也消失了之後,下面的人才敢開始喘氣,剛才真的差點沒活活把自己給憋死了。
太可怕了,魔王真的太可怕了。
璟順誓臉上一片灰敗之色,這徐喬幽到底是什麽來歷?出塵山和魔山這大陸的最大的兩股勢力,居然會同時趕來救她?
他看向璟莫珀和程秋燁,看來,只能博最後一次了。
宣武看到聖主抱著一個白發蒼蒼的婦人回來的時候,一向成熟穩重的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楚喻之則沒有管那麽多,抱著徐喬幽直奔禁地而去……
他直接把徐喬幽放進了天機茶樹所在的那一個小湖裡,簡直就是一個敗家子啊,這湖裡的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全是生命之水啊,一滴都足以讓天下的皇室大家族爭得頭破血流了,他卻拿來給徐喬幽泡澡!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徐喬幽的外貌一點變化都沒有,人也沒有醒過來。
楚喻之仔細的觀察著,發現這有靈氣的生命水居然一點一滴都沒有被徐喬幽吸收,他摸上她的脈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止他神識探入,他又不敢強攻,害怕傷害到了徐喬幽。
一整天過去了,徐喬幽還是那個老樣子,一點改觀都沒有。
其實表面上看起來她是昏過去了,但是她自己卻不這樣認為, 因為她的意識是清醒的。
她覺得很奇怪,就是明明自己眼睛睜不開,看不到,但是她卻聽得到,感受得到。
比如,她知道她在楚喻之的懷裡,被他放進了浴缸還是哪裡,反正是泡在了水裡。而且這水是溫熱的,很舒服,這個變態不會把她給扔溫泉裡了吧?
一扔就是一整天,也不怕把她皮給泡掉了。
還好她知道他沒有脫她的衣服,不然等她醒過來了絕對要把他也給扒了!
看看,自己又被他抱起來了,難道就不能用背的?
咦?她不是渾身都濕漉漉的了嗎?怎麽他一抱感覺衣服就幹了呢?這是什麽功夫?
然後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張床上,軟軟的被褥,香香的,真是舒服……
不對,床?
這人要幹什麽?她現在可是一個老奶奶啊,他也下得去嘴?
變態果然就是變態。
“幽幽,幽幽。”好聽得要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完蛋了,她的耳朵要懷孕了。
“幽幽,對不起,對不起。”楚喻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臉頰……
哼!你可不是對不起我嘛。居然把我當成祭獻品,而且現在還一個勁的在佔她的便宜!等她醒過來,絕對跟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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